正当花定安为要不要亲自教导女儿的事情,暗自纠结时,慕容意低垂着头,来到花定安身边。
?慕容意,兀自坐下,端起一杯茶,自顾自喝着。
?花定安有些不解,爱徒这是作何?他的脸上除了往日的冰山表情,今日竟然有“垂头丧气”的意味,对,就是垂头丧气。
?“意儿?”
?“……”
?“意儿,这是怎么了?”花定安见慕容意毫无反应,用手碰了碰他。
?“嗯?老师?您怎么坐在这里?”
?“呵呵,为师不是一直都坐在这里吗?”
?“哦!”
?“……”
?“……”
?师沉默,徒沉默。
?“老师,闲儿妹妹不喜欢我送给她的礼物。”
?“哦?那你送了她什么?”
?“我把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送给她了,是那把小古筝。”
?“呀,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给她了?这么多东西,她一时没看到,不表示她不喜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小玩意,你不可以送给她。”
?“送给她,她也不喜欢,她转送给颜九公子了。”
?“为师明白你疼爱闲儿的心意,不过,这把小古筝是当年你父亲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除了制作上独具匠心,木质更有解毒避毒的奇异功效,可是天下难得的奇珍异宝。”
?“可是,师傅,那是我趁闲儿不备,强塞给她的……”顔子君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花定安惊愕不已。
?他抬眼,向着慕容意细细看去。这一刻,褪去冷凝孤傲的保护膜的慕容家嫡长子,脸颊上竟然生出了可疑的红晕,完全变成了一个正向跟自己亲近的长辈使着小性子的俊美少年郎。
?花闲周岁生辰的大幕完美落下。
?第二天,花闲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一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再获重生。
?忽然想起昨天那一堆尚未来的及鉴别的宝贝,她一个轱辘跳下床,奔到了小花厅。呵呵,果然知闲儿者九哥也。礼物旁边那口小檀木箱子,不正是她昨日渴望的聚宝箱吗!
?我翻,我翻,我翻翻翻。
?一个上午,藏宝行动终于结束。
?花闲拖着疲惫的小身子,扑倒在床上。哎哟,什么东西,咯得慌。她翻身爬起来,找。最后,花闲从被窝里找出一把暗红色木质小古筝模型。这个小玩意有些面熟,哪里来的?花闲摆弄了半天,越发觉得这块木头很是特别,放在小鼻子下闻了闻,果然一股极淡的馨香,吸一口气,顿觉周身舒畅,遍体生香。好一个宝贝啊!九哥竟然藏着不送给我!本娘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花闲气冲冲的下床,就要奔出去找顔子君算账。可是,再将手中的小玩意细细观察一番,她又有些犹豫了。
?九哥既然没拿出来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她,那必是九哥极喜欢的。而且这是把小古筝模型,即使是真的古筝摆在她的面前,她玩不转,也没有兴趣玩转。九哥就不一样了,他那样一个翩翩佳公子,就是要配如此雅致的东西,不是吗?
?思忖,犹豫,三番四次,花闲最后还是乖乖爬回床上躺着。
?躺着,躺着,便生出了一股子腻歪。
?日子一天一天过,她觉得自己真要变成寄生虫了。
?
?花闲两只小手在怀中一模,不对,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小夹袄。昨日的宝贝呢!紧接着又是一番翻箱倒柜。
?
?顔子君进门,入眼,一片狼藉。
?“闲儿,你又玩什么花样?”
?“我的宝贝都没了?”
?听着花闲小委屈的腔调,顔子君轻笑出声。
?“呵呵,闲儿,九哥给你变个戏法,宝贝立马就会出现在闲儿面前,不过,你要怎样答谢九哥呢?”
?“顔子君,你快把宝贝给我教出来,我数三,否则,休怪本娘子不客气!”顔子君见到花闲怒目而视的蛮横样,心肝一颤,我的阿娘呀,这个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得罪不起。
?还没等花闲攻城略地呢,顔子君已经缴械投降。
?
?顔子君和花闲兄妹兼夫妻两个小人盘腿坐在床上,一起研究着花闲最爱的宝贝。
?那支毛笔。
?那把丝线。
?那块小金锞子。
?那支长枪。虽然是木头的小模型,那也是长枪。
?
?看了一遍,又一遍,花闲一个人闷闷的傻笑个不停。
?顔子君莫名其妙。
?“九哥,你说这些宝贝中,除了这把长枪,都是哪些最可爱的人给闲儿的呢?”
?“咳咳……”顔子君拿起那把丝线,举到花闲面前,一脸莫测高深,“就是啊,这会是谁送的呢?”
?“你先猜!”
?“这个东西能做什么用呢?嘿嘿,肯定是要用来绣个香香的荷包送给你的小相公吧!”
?“啊?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闲儿的小手还不被扎死了。”花闲恍然,心内欢喜,果然是夫妻哦,心有灵犀。她花闲就是喜欢这个东西喜欢的不得了。将来,将来,再将来,她要绣,要绣,继续绣,呵呵,好东西,先不告诉你。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说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件事。
?“嘿嘿,闲儿啊,就你这小手,麻利的堪比神偷李三,九哥先请求亲亲宝宝,你到时候可千万高抬贵手,别往九哥帅气的脸蛋上扎哦,不然你出门可就要丢脸了。”
?“气死我了!我现在就要扎!”花闲有一种被人一眼看透的尴尬,不免恼羞成怒。怎么可以这样子,都不给人家留面子。
?顔子君看着花闲的无赖样,对于长大,更加期待起来。等小娘子长大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学功夫,一起读书写字。还可以给子君缝香香的荷包,给子君做漂亮的衣服,给子君梳整齐的头发……
?“宝宝,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哦!”花闲看见顔子君幽黑眼瞳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愈加莹亮,周身竟然隐隐生出了一股甜蜜,心也变得甜滋滋的。
?听着花闲怪里怪气的哼着这句不成调的奇怪话,顔子君哈哈大笑。把花闲扔到他的脖子上坐着,站起身,在房间里转圈,一起哼唱着,“我要我要我要长大,我要我要我要长大,我要我要我要长大……”
?
?“子君,你和闲儿这是发什么疯?”
?“阿娘,阿娘,快来,快跟我们一起唱吧,这样闲儿可就能快快长大了哦!”颜母陈氏一脸鄙视地望着这对小人没有吭声。哼,也就是这对宝贝能彼此无趣到这个程度。
?顔子君看到母亲的表情,很是不屑。
?“阿娘,果然还是闲儿说的对,您哪,就是太缺乏幽默细胞,有待培养。”
?“噗……小滑头,知道就你鬼点子多,快下来,我们吃完早饭去花庄一趟。花老爷子派人过来了。”
?“是吗,是吗,哈哈,太爷爷,我还真想他的小胡子了呢!”
?陈氏一个巴掌过去,顔子君利落的把花闲揽到怀里,护了个密不透风。那轻轻的巴掌便落在了顔子君的脖颈子上。
?“呵呵,阿娘,您就不能使点劲,跟挠痒痒似的,还越挠越痒。”
?“嘻嘻,阿娘最疼闲儿了。”花闲闷声闷气的出声,挣扎着从顔子君怀里探出头来。
?“阿娘,闲儿要回娘家了,您可要把闲儿打扮的漂亮些,也好给阿娘您长长脸。”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讨喜。
?
“对了,子君,你岳父说让你把昨日闲儿抓周时拿的一把木质小古筝也带去。”
?“哦,知道了。阿娘,这把古筝还真是有些奇特。我还想请人给看看呢!”
?“是这把吗?”花闲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个让她纠结不已的小玩意。
?“嗯,是啊,昨日闲儿你硬塞给九哥的,不过,这可能是个宝贝哦,闲儿这次可是失策了。不过,你可以求九哥,九哥就把它还给你,可好?”
?“啥?是我给你的?”某女恨,很恨,非常恨。她花闲真的变这么笨了吗?她只是想懒得无边无际的,可没想笨的没边没沿的。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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