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雪茹的耳边响起,雪茹一阵欣喜。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是我,我是雪茹,十四爷。”雪茹迫不及待的喊出来。不是因为十四勒紧了她的脖子而是她太兴奋和激动了。她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放不下的人,这个人一直就是她的牵挂。
勒着她的手,刹那间松开了。一下子将雪茹转了过来。映入雪茹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双迷人的双眸。只不过岁月在他的脸上也留下了痕迹,他已经留起了胡须,在他以前笑起来微微上扬的双唇上面。
“雪茹,真的是你。”他的眼睛顿时雪亮,仔细的盯着雪茹看了许久。他的眼神一点都没变,只是岁月和生活的磨难将他磨练的更加成熟了。
“雪茹,真的是你。”他一把将雪茹揽进怀里,雪茹感受着他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他见到雪茹还是这样的激动,以至于他将雪茹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他一松手雪茹就会离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手。久久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你怎么来了?”他拉着雪茹的手,那双手依然是那样的有力。
雪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的眼眸他的轮廓,可是她却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因为现在自己的心已经属于另一个人。那个人却是导致他成现在这个状况的人,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
十四看着雪茹不说话,就拉着她的手,“走,我们进屋说。”
雪茹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他带雪茹一直进了房间的最里面,他拿起一根蜡烛点燃。屋子一下子有了点亮光。因为在屋子深处,灯光不会传到外面。
没想到这几年他已经变的处事谨慎,难道他也知道胤稹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下,雪茹和十四爷相视而坐。
“你瘦了!”雪茹看着他削瘦的面庞,这些日子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你也是,你怎么来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似乎他喝的是白开水而不是浓烈的酒。喝完后就把罐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和八爷还有联系吗?”不跳字。雪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妥,这样会让十四觉得自己是来试探他的,甚至还会以为自己是胤稹派来的细作。
“我希望你要好好保重,不要轻信别人。”
没想到,他笑了起来,嘴角依然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只信你。”说着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那好,那你听我一句,一定不要跟蔡怀玺和范时绎扯上关系。人生其实很短暂,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雪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可是还是说了。
“哈哈,你说的姓蔡的我不认识,你说的姓范的就是现在外面围禁我的总兵。不过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他的眼神似乎显的有些忧伤,他失去了皇位,失去了疼爱自己的额娘,这几年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他感觉有些爬不起来,就是这样,胤稹还是时常找他的麻烦。
“十四爷”雪茹看着他,心里酸酸的。“你能理解我吗?”不跳字。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真的见了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屋子里微弱的烛光跳动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把蜡烛熄灭。
“能,我一直都理解你。”他的脸上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光彩,似乎一下子失落了很多,“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不能照顾你,甚至连自己都不能保全!”他拿起酒壶拼命的灌酒,好像酒能够让他舒服一些。酒水洒在他的衣服上,残留在嘴角上,他也只是拿手一擦就算了。
“八哥最近怎么样,老四没有找他麻烦吗?只怕是他比我还难过十倍。早前听说八哥曾被罚跪了一夜。”他几乎是说一句话就喝一口酒。
这该如何回答,如果如实说他一定会担心伤心。假若不告诉他,他也会听到一些风声,会更加难过。雪茹正思量着该如何回答。
“他过的不好对吧。看你为难的样子我就知道了,你是撒不了谎的。说吧,我承受的住。”他这一番话却是说到雪茹心里了,看上去似乎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似乎雪茹不说他也知道八王爷的处境定比他好不了多少。
“八爷,命总理事务,进封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皇上命其办理工部事务,但是他在众臣之中并未流露出对皇上的感激之情,反倒暗示皇上日后会将他打压。还说什么欲抑先扬,说现在捧的高日后摔的惨。”雪茹看了看十四,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所以八王爷,利用职务之便给皇上制造了很多的麻烦,所以皇上才会抓住他的把柄就惩戒他。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如果八爷能够收心说不定皇上就不会为难他了呢?可是……”
“你觉得老四是那样胸怀宽广的人吗?八哥当年和他争夺皇位,你认为他会放过八哥吗?雪茹你还是那么单纯。”他仰头喝完一罐酒又随手从旁边拿起了另一罐。
“不要再喝了。”雪茹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么多酒的。这些年他一定很苦,所以才会借酒消愁。
“九哥和十哥他们怎么样了?”他没有听雪茹的劝阻又喝了一口酒,这一次他几乎喝了这一罐酒的一半。喝完就看着雪茹,等着听九爷和十爷的消息。
雪茹突然记起,一定要让他知道九爷和十爷的事。因为十四心里牵挂的除了八爷那就是九爷和十爷了。如果他知道他们的事也许就不会那么厌世,也许就有活下去的力量和希望了。至于八爷那是他和皇上宿世的冤仇,不是认为就可以解决的。
当听完九爷和十爷的状况后,他先是一愣似乎不相信雪茹所说的话。但旋即又说了一句“其实,八哥如果早听你的话也许今天就不会这么苦了。真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怎么就知道八哥一定赢不了老四。”
他想起了以前和雪茹在一起的时候,雪茹曾经劝说八爷和他们不要和雍正为敌,不要去争夺皇位。可是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加上觉得自己还有胜券的把握从来没有将雪茹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道理。
“我说过,我只信你。曾经我以为你是靠着美色进宫博取名利的,以为你是故意接近我。但当我看到你满脸红疹以及因羞愧而涨红的脸时,我那一刻就完全被你震慑住了。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无条件的相信,不要再怀疑你。可是为了八哥我还是辜负了你。”他的眼角有几颗晶莹的泪,在他仰头喝酒的一瞬间滑落,滴落下来摔的粉碎。
他的手因为喝酒或是激动灼手的热,雪茹使劲握住了他的手。“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会记的我吗?”不跳字。这句话也问过胤稹,可是他没听到,那个时候他去为自己采花去了。
“雪茹,你要去哪里?”他手中的酒壶停在半空惊讶的问,“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是不是他欺负你?”他将酒壶放到桌子上,抽出了雪茹握住的右手,两只手抓住了雪茹。
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他还在乎自己对吗?雪茹轻声的问自己,“不,我哪里都不去。我是怕如果日后不能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雪茹不能告诉他自己要离开,因为她不能说清楚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他会认为她疯了。
“你是怕他知道,还是?也好,我这个样子只会连累人。你不来我不会怪你。”他的眼角耷拉下来,黯然神伤。
“不,不是这样的。”雪茹多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离开就是逃避,就是抛弃。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因为她没有能力救他出去,她改变不了历史。太难了,这就像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一样,想让历史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就像想让别人照着你的思想去生活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怪你。我永远都会记得你。”十四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似乎想把世上所有的酒都喝光,整个晚上,他几乎是说一句话就喝一口酒。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不跳字。雪茹记得他曾经说过,生死都会与八王爷相随。她怕他到时候会做傻事,所以她必须阻止他。
“说吧,只要我还能做到。”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一般,身在囹圄还能做什么。
“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活着。这一次,不要再辜负我,为我活一次行吗?”不跳字。雪茹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那双往昔迷人的双眸。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憔悴不堪。
“哈哈,我的命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这话你应该去跟胤稹说!”他似乎是嘲讽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可是雪茹听到了他后面伤心的哽咽声。他哭了,竟哭的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