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成阴高楼台榭若隐若现,繁花似锦团团簇拥。
一袭轻便的常服,素色的长裙点缀着淡雅的碎花。婀娜的身影正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湖边一艘雕廊画栋,装饰典雅的船舶停在岸边。不时有些文人雅士风流公子登上船来,有个装扮清秀的女子也登上了这条船。
船缓缓的驶离岸边,向江心划去。艳阳高照,碧波万倾。粼粼波光犹如洒下的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的发着金光。
船上的俊男靓女,文人雅士,把酒欢歌,吟诗做赋,好不快活。名伶挽琴,瑶琴一拂,轻歌漫曲,意韵悠长。风流公子,把酒言欢,到处弥漫着莺歌笑语。
在一个小厮的引领下,雪茹来到一间包间前。精致的房门虚掩,从里面飘出一股幽幽的木兰香。昨夜雪茹的房间里有人留了一封信在桌上,信封里有一颗珠子。写信的人邀雪茹来此相见。
雪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客厅,几张红木凳子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摆一些茶壶茶杯之类。东面是一珠帘,珠帘轻晃,看来要见自己的人是在里面了。
雪茹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珠帘前,却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拨开珠帘疑惑的看向里面,是什么人,故弄玄虚。
珠帘后,是三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雪茹面前。惊喜、激动雪茹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虽然很久未见,但雪茹还是一眼认出了,一袭白色长衫,腰间挂着绣有蝴蝶荷花荷包,有些塞外风光的余风,还有绛紫色绸缎长衫的九爷,香云已是妇人的打扮,一身紫红色的衣服和九爷的刚好相配,岁月让她更加富有韵味,但她看见雪茹那双好哭的眼睛还是没有变。
“你们怎么来了?”
片刻的失神后,雪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惊喜。却还是忍不住颤声的问。
“不是让人带话给你了吗?”。
袅袅的木兰香气下,气氛变的和煦温馨。
胤瑭还像以前一样,平静的看着雪茹说。眼睛闪烁的目光却上上下下将雪茹打量了好几遍。
他看出了雪茹的憔悴,再加上最近探子高诉他的,皇上从宫外又带女眷回宫,还故意刺激雪茹,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冷冰的东西。
“你把他们打发到蒙古就不管了?见了我连声谢谢都没有啊。”
余风看着雪茹,一时间竟无语,半晌才打趣道。气氛一下子,变的温馨亲切起来。
香云上前一把将雪茹抱在怀里,她感受着雪茹的身子又消瘦了不少,泪水忍不住滑落。若不是当年雪茹的成全,也许她现在也只能是在梦中才能和九爷在一起。
“我们这次来是想带你一起走的,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属于你的”
香云泪眼看婆娑的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雪茹,下定决心要带走雪茹似地说道。
她的话显然得到了余风和九爷的支持,他们两个人正静静的看着雪茹等着她的答复。
“我不能跟你们走”
一句话,却仿佛有千斤重。这不是雪茹意气用事,而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走了,那胤稹会怎么认为,是自己心量小……还是……
总之,雪茹的眼神里透出异常的坚定,她虽然千百次的想过想要离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还走不开。
室内变的异常安静,谁也不曾想到,雪茹会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们。室外传来,一片嬉笑声,龚筹交错声,琵琶幽咽声……,外面越是欢闹,里面的人越是感到压抑。
许久,余风用眼角瞥了一眼雪茹,幽幽地说道:“你是为了他?”他的眼神又像雪茹刚见到他那样,冷的没有温度。
众人皆是一惊,当然,也都知道这个他是何人,只是没有人点破罢了。听余风这样一问,也都侧耳倾听。
雪茹端酒的手停在半空,她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留在宫里的真正原因,但她也不曾想到,他们竟会认为自己是放不下胤稹。难道自己真的是对他用情太深,太真了吗?
雪茹的手颓然滑落,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酒水四溅,打湿了衣襟。香云见状,连忙上前拿着手帕擦拭。
“不用了”雪茹手一挥,就将香云制止了。看着香云疑惑的眼神,嫣然一笑,“没事,一会就干了。”
香云这才将手缩了回去,看着雪茹的状态,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对于雪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雪茹和十四爷的感情,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那种情感是超越了物质超越任何东西的,她不信雪茹是为了胤稹而留下,但她却也不确定雪茹为何迟迟不肯离开。
“你变了”
余风和胤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一句。话毕,两人惊讶的四目相对,瞬间又各自躲开。
“十弟现在已经获罪,说白了已经被软禁。至于十四弟,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八哥也许是我们里面最惨的,他在老四的眼皮子底下受尽了折磨。至于我算是最幸运的,竟然可以侥幸逃月兑,过着无拘束的生活。而你……”
胤瑭突然话锋一转,略带着埋怨和无奈的口气说道:“而你有机会离开,你却不肯离开。难道你想让十四弟和我们为你一直担心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怒火,样子几近狰狞,他狠狠的盯着雪茹的脸,“我真想知道,你的心里现在想些什么?我不相信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然当初你为何死也不肯进宫。你说到底你在想些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疯狂,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香云赶紧挽住他的胳膊,害怕他在做出什么伤害雪茹的事来。
余风此时眼神异常冷漠,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也许他满怀欣喜,以为可以将雪茹带走,让她从此自由的生活,却没想到竟遭到毫无理由的拒绝,还是那么的干脆。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打斗声,雪茹一惊,抓住九爷的手说到,“跟我来”
她将九爷拉到了角落里,就地取材,用自己在现代学的化装术,将九爷的容貌稍做修饰。
原来她一进门时就发现九爷正以真面目示人,这让她吃了一惊。这里若是有皇上的耳目,那他就给皇上落了把柄,恐怕就难以月兑身了。方才外面的打斗声让她更加担心。
经过她的修饰,现在的九爷已经像换了个人似的,连香云看了都目瞪口呆,认不出来了。
“这是为何?”
香云不解的问,她看着雪茹将自己的夫婿,化装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着实有点迷糊。
“你忘了,九爷现在还在青海呢,这个可不是九爷”
香云和九爷四目相视,胤塘对她点点头,她才恍然大悟,笑容也爬上了脸庞,内心对雪茹不尽的感激。
这时打斗声渐近,余风拿了剑打开门走了出去,雪茹也跟了出去。
正在打斗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矫健,脸蒙白纱,男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两个人正在激烈的交战中。
突然那女子看见余风出来,纵身一跃飞上船顶,逃掉了。
“孙二?”
雪茹惊讶的看着孙二,原来和人打斗的是他,他怎么在这里,那个女子又是谁?
余风见雪茹认识那男子,就将手中的剑收起,上前来大招呼。
“原来是雪茹的朋友,幸会”
“哈哈,你也认识雪茹啊。”
孙二见跟雪茹同来的人是雪茹的朋友,憨憨的笑了几下,大家算是认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跟你打斗的女子是谁?”
雪茹看着孙二还有刚才二人打斗留下的痕迹,满眼疑惑的看着他。
余风喃喃的小声说道:“女子,会是谁呢?”
“不知道,我看你独自出宫,担心你,就偷偷跟过来了。没想到就看到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上前询问她就和我打起来了。”
孙二将他刚才经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与了雪茹。
“你来这里,还有谁知道?”
雪茹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慌张的问道,若是这件事情给宫里的人知道了,胤稹马上就会知道,那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没人,我谁也没告诉,就跟你来了。”
孙二不知道雪茹在担心什么,但他真的是谁也没说,就悄悄跟来了。
雪茹他们进了房间,余风不放心的又朝外看了几眼,可是外面此时什么人都没有,莺歌燕舞的一片嬉笑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胤塘看见他们领了个男子进来,面带忧虑的问道:“这位是?”
雪茹刚要引见,孙二却早已,哈哈大笑,自报家门。
“我叫孙二,我是来保护雪茹的。你是雪茹的朋友吧,雪茹的朋友就是我孙二的。哈哈,大家都是朋友了。”
一席话说完,说的胤塘有点糊涂,但还是为他的直率感到佩服,笑着引他进去了。
“方才外面打斗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