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气急,肥硕的脸颊肌肉不停的抖动着,颤颤巍巍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半响后一把抓过子赢旁边也已经忍不住笑出声的少年咬牙切齿道“你弄脏大爷的衣服,快给大爷赔钱,一百两!”
少年微笑的脸瞬间僵硬起来,原本抬起的头低垂下来眼睛注视着脚上灰色已满色补丁的布鞋默不作声,魏健心觉自己扳回一城,面色在赤白相见后有所缓转。
子赢慢慢的走上前,围着魏健转了一圈,嘴角微微的勾起,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你说他弄脏了你的衣服要赔一百两?”子赢慢悠悠的问道,
“不错!我这可是锦衣坊的上等货,让他赔一百两实是便宜他小子了”魏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少年,如果眼神在一定烁热的温度后可以幻化成火,只怕少年已经须发尽燃面皮焦烂了!
子赢没有接话,转了两圈后忽然面露崇拜的痴迷的看着魏健“公子,您真有品位啊,不知您还有几件如此这般的衣服?”
“告诉你也无妨,大爷我的衣服全是锦衣坊的,大爷今天就是去定装的!十件春装十件夏装!”
“哦……”子赢继续保持着那样白痴的痴迷的笑容,围着魏健又转了一圈“你可真是大手笔啊,按你这算法得两千两左右白银啊”双眼只差化成心形砸在那个猪般的男子身上,围观的群众顿时愕然,情况的转变出乎人的预料。
“那是当然!”魏健的表情相当得意,穷乡僻壤出来的小人物敢让他吃瘪,现下知道他的厉害了吧!微翘起脸,斜睨着面前的女子和少年,被美人崇拜是件快事,尤其是被刚把自己气了个半死的美人崇拜,魏健心里无比的爽所有憋屈的怒气消散一空人也清爽了起来
子赢咬了咬牙,心里暗暗的问候着魏健的祖宗十八代,长成这个猪样穿什么有区别么?真是败类,两千两够穷苦人家活好几辈子了。
子赢微微一笑,忽然面色一整,转身面向围观的群众大声的说道“按咱们天齐王朝阶品,御都尉月俸四十三两白银,一年也就是五百一十六两白银,咱们这位魏公子一次置装就是两千两白银,整个御都尉府要把嘴扎起来不吃不喝三年又十个半月才够这笔银子,可是大家看看,咱们的魏公子不但吃了喝了而且吃的肥头大耳,那么请问这多出来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呢?大家是不是可以请监察司的大人们好好查查!”
子赢忽的转过身目光咄咄的盯着魏健“请魏公子给大家解释一下!”
但凡有点品级的官员,哪个还没点昧良心的黑心钱,何况这御都尉惯宠当朝,自然有的是人巴结,送礼宴请,官商勾结想来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魏健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眼前女子表情肃穆,目光犀利,似乎家父的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一样。
“这,这,这”魏健不知道该怎样去说,有些结巴的愣在当场,额头已经隐隐的有了汗渍
子赢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微微一笑“当然,如果魏公子记错了价格,这一件衣服不过一两银子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是是是,姑娘说的极是,这衣服不值钱,一两都不到,小兄弟不用赔了,不用赔了”魏健赶紧接话道,微躬着身子,先前不可一世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哎……公子,感情您刚才是漫天要价想敲诈这位小兄弟啊?”子赢的表情犹如恍然大悟
“你缺钱社会上还是有很多钱可以挣的啊,你要是心黑沉稳可以从政,你要是聪明活套可以从商,你要是霸道武功高强可以占山为王,看谁不顺眼抢谁的,你要是再不济什么都不行你还可以学做豆腐,做干了可以当豆腐干卖,做稀了可以当豆腐脑卖,做薄了能当豆腐皮卖,就是卖不出去放臭了还能当臭豆腐卖,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在街上招摇撞骗!这么大的块头也不嫌丢人的慌!”
围观的众人又大笑了起来,有些平日里受过气的已经开始为子赢叫起好来。
“你!”魏健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眼神狠狠的刮了眼围观的群众,叫好声顿时消减下来,
“别你了,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你打了这位小兄弟,别的就不说了,出十两银子当医药费吧”
“你……”魏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下里一张脸忽白忽红,额头青筋直冒煞是好看。
“十两已经是便宜你了,你出还是不出,不出咱们就去御都尉府找御都尉大人评评理”
子赢说完就犹如看戏般的看着魏健的脸色,魏健脸色已然发青,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子赢,看样子竟是恨不得将子赢吃拆入月复。
周围鸦雀无声,没人离去也没人说话,僵持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魏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推开人群急速离去。
“少爷少爷”两个家丁狠狠的剜了子赢一眼后叫喊着跟着走了。
子赢莞尔一笑,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轻轻的用嘴吹了吹灰,又用手把余尘擦干净转身走到少年的面前,伸手递过银子。
“拿着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伤吧”子赢和蔼的对少年说道。
少年什么也不说,也没有伸手去拿银子,只是直勾勾定定的盯着子赢,忽然就流下泪来,跪倒在地,作势就想给子赢磕头,子赢赶忙弯腰,抓住少年的胳膊想将他拉起,少年看来很单薄,子赢却拉他不起,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子赢温和一笑,索性蹲下,双手扶住少年胳膊“别说了,去看伤吧”
“姐姐,我叫徐枫,只因母亲病重在床,我今日出来做完小工买了药材着急回家才不小心碰到那公子,要不是姐姐帮我,只怕今天会被他打死”说着,眼眶一热竟又要流下泪来。
子赢忽然想到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在医院过的可好,虽然她相信教授会很好的照顾她可是少了女儿的陪伴总是难免孤独。
“起来吧,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
十五岁的年纪,竟然只有现代十一二岁孩子的身高,可见一定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子赢扶起少年,轻轻的拍了拍少年膝上的灰尘,没有发现少年瞬间红透了两颊
“男儿膝下有黄金,姐姐希望你以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子赢牵过少年的手,将银子放入手中,“快去给你母亲看病吧”
说完转身拉了招弟向人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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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这女子真是有趣啊”醉仙楼二楼的雅间里三名男子临窗而坐,面南的男子一袭白衣如雪,一脸兴味,俊美的面颊微微带笑,眼睛望着子赢和招弟离去的方向,手里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的杯子。
想来是刚刚的一幕闹剧已全然入眼
“莫兄即觉有趣刚刚为何不出手相助?”面北的男子冷冷接道,一袭宝蓝色的劲装,将身上肌肉线条分外明显的勾勒出来。
男子收回远眺的目光,与蓝衣男子目光相撞,嘴角一勾面色温软“你觉得这样的女子可需要你我出手相助?”早在子赢出手之前男子就已经注意到街面的情况,子赢的每个动作都看在男子的眼里,如此灵透,如此步步为营,那个魏健远不是她的对手。
蓝衣男子嘴角微扯,一股洒月兑的气质流淌而出,他并未说话,仰头将杯中酒倒入喉咙
“夜,你不想说说么”,白衣男子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另一男子,男子黑色绸衣,如墨般的长发用根上好的玉簪绾住,几缕发丝微垂脸侧,随风轻动,微颦着眉头,星眸微垂,刀削斧刻般的脸没有丝毫波动,左手轻轻拨动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对白衣男子的话恍如不闻。
白衣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问话有点多余,略有点尴尬的耸耸肩,和蓝衣男子对视一眼,蓝衣男子给了他个戏谑的眼神,白衣男子忽然洒然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题外话------
没有人看,小知蹲墙角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