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谋略 第002章 婢女一枚

作者 : 容诺

“汪!汪!汪!”院子里的阿苍见她进来就疯狂的疵牙咆叫。

安然对这只大肥狗极尽讨好之能事:“嘘!嘘!肥狗,我是安然,别叫,一会肉骨头大大的有!”

“怎么才拿来,渴死我了!”羽白皇后被人搀着,一步三摇的从殿内走了出来,语气已是极度不满。

安然把鸡汤呈上,心想着,这皇后严然就是爆发户,每晚都要以人参来解渴,大热天,也不怕流鼻血!

羽白将汤送入口中,突然全都喷了出来,夸张的叫了起来:“啊!烫!死丫头,你想害死我是吗?!”

这女人撒气还真不需要理由,自己方才明明有试过,这汤是温的!安然故做白目的说道:“啊,真的很烫吗?阿苍你也来喝喝,看是不是烫呀。”说着,随手将盅里的参汤全倒进阿苍的食盆里。

“你……你……”羽白没想到安然会来这一手,气得杏眼圆瞪,一时说不出话来,跟前服待皇后的大小宫女,见安然竟然敢把参汤给阿苍试喝,无一不掩口偷笑。

羽白脸色已然发青,大怒道:“如此不识礼数的丫头,敢顶撞我?!给我滚过去和阿苍跪在一块!”

狼狗阿苍已经站了起来,红舌头滴淌着长长的粘稠口水丝,死命的瞪着安然,丝毫不感激她的汤水,像似在说:小样的,你敢过来和我争地盘,我就咬死你!

“娘娘……我五天没洗澡了,身上臭,会熏着阿苍的,我可否换个地方跪跪?”安然可怜兮兮的咧着嘴,讨好的朝另一端指了指。

羽白叉起了腰,拖长嗓门大喊道:“不行!不——行!”

安然缓慢的挪到了阿苍的地盘边上跪下,壮着胆儿向它示好:“嘿嘿,你好!晚上好!这地盘……我们一块用?”

这条立起来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肥狗,嘴里发出严重的不满,白白的牙齿疵露着,朝她不耐烦的‘嗷嗷’直咆叫,表现出屠夫宰猪前才有的狰狞。

安然瞪着狗眼,心里大骂道:死狗!恶狗!烂狗!和你主人一样狗仗人势,我少说也喂过你几次,怎么还对我疵牙咆哮!再瞪我,小心我下次在你狗食里下包蒙汗药,把你麻翻煮了吃!

阿苍似乎懂得安然在咒骂它,大嗷一声,朝她扑来,一副要撕了她的架势,吓得她只有抱头伏地的份。

所幸,这条狗正值发情期,太监们怕它伤着宫内的人,用链子锁着。可安然仍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试想,在这种落后的古代,没有狗疫苗,若被它咬上一口,就一定会夭折掉。

看着一旁还在指桑骂槐的羽白,安然直呼倒霉啊,都说穿越可以吃香喝辣的,不是穿到那朝皇后身上享尽荣华富贵,就是穿到有钱人家里当小姐做米虫,可自己却背时的穿成了婢女。

婢女,顾名思义,就是古时候供有钱人家役使的女孩子,用现代的词语解释,就是丧失人格的一种‘特殊商品’。

她们的命运最差的就是被女主人毒打致死。

再好一些的,就像《红楼梦》里说的,‘拉出去配小厮’。

最好的,莫过于被男主人瞧上了,生下一男半女,但就算有幸被纳为小妾,仍改变不了其低贱的身份,要想被扶为正室,绝对是痴心妄想。

在这深宫里,以上三种情况就算是下下辈子都不会轮到自己。因为但凡女主要毒打婢女,多数都是因嫉生恨,而男主人想苟合的也都是一些有姿色的下女。

像她这等货色,由于自小营养不良,现在都已十三岁了,还是一副干柴的身躯,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就连眼前这只发情的公狗阿苍,也不屑于用正眼瞧她!

“给我跪直了!”羽白竟然用毛刺刺的荔枝砸她的头。

“唉哟……”安然赶忙捂住了头,这羽白与这条阿苍一样,前世一定和她有仇,动不动就拿她来使性子。唉,前尘往事休要再提,好吧,做婢女就做婢女,好在我有文化,就让我来做个有内涵的婢女吧。

安然用英文对着羽白念了起来:“你这个被猪亲过的恶女,基因突变的外星人,阴阳失调的母猩猩……”

“安然,你对着我念什么经?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定是在骂我!”这个恶女也不笨嘛。

“皇后,我哪敢,我念的是清心经!清心经!”安然咧嘴朝着她笑,做出一脸的傻样。

“清心经?哼!鬼才信你!”羽白满脸狐疑,嘴上又恶狠狠的骂道:“给我跪端正了,天明前,不许起身!”

看着羽白嚣张的神情,安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想着以后如果不搞一场奴隶革命,搞不好这辈子就会被这个女扒皮欺压得一辈子没办法翻身。

这时,羽白的近身宫女红香神色慌张的急步入院来,见着羽白立即双膝跪地,哽咽的说道:“皇后,不好了……”

羽白挥手示意身后随侍一并退下,才轻叱道:“如此慌神,成何体统!”

红香双唇颤抖,眼神慌乱的说道:“我们西凌国战败……您的父皇已下了降书,割地平川、永和、青阳、宝水四郡与庸国,而太子羽墨也将来庸都为质子,以示两国永不兵刃呀!”

“什么?!”羽白全身发抖,双膝一软,瘫坐在榻椅上,一副万箭穿心的神情,泪涌如泉,口里不断的自语着:“父皇,白儿无能啊!阿墨,都是姐姐害了你啊!”

这羽白原为西凌国五公主,一年前,两国缔亲,嫁入庸国为后。本为了永固交好,可庸国新帝沐枫,为创霸业,不念夫妻之情,以‘莫须有’的罪名挑起争端,以至两国交战,而羽白这皇后的名头在两国交恶之时已形同空壳了。

红香劝慰道:“皇后,此时不是伤心之时,要尽快想出对策才是,如羽墨公子真的来庸都,那我们西凌国今后就再无反击之力了啊。”

“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让阿墨到庸都来任他欺凌与宰割!哼,沐枫,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羽白抹着眼泪,猛然看到安然跪在角落旁,她灵机一动,朝安然冷冷的问道:“我记得,你是皇上身旁的人,对吧?”

安然不明白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迟疑的回道:“是……我是皇上身旁的夜侍。”

“夜侍?”羽白眨了眨美丽的眼睛,仿佛方才的悲伤不过是被沙子迷了眼,颇有兴趣的瞧着她,悠闲的问道:“进宫几年了?”

“回娘娘的话,到今天止,满三个月。”

“嗯,方才我与红香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是吧?”她剥了一枚荔枝放入口中。

“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要听!”安然心里暗惊,这女人不会这样就要杀人灭口吧?!

“红香——”羽白朝红香使了个眼色,红香立刻走到安然跟前,低喝道:“把嘴张开!”

“要……要干什么?!”安然正不知所措时,红香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猛的往她口里塞入一物,那物似长脚的虫子般,一下就顺着喉道钻入安然的体内:“咳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红香阴寒寒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放心,死不了的,只是一种让你听话的药物。”

“咳咳……我干嘛要你们的话……咳咳……”安然惊恐的卡住脖子,拼命的想把那东西给吐出来。

羽白长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唉,没用的。它叫‘朝生暮死’,是我们西凌国皇宫里特制的一种蛊虫,食了它,除非你听话,不然便像它的名字一般,早晨出生,夜晚便会死亡!”

安然知道有一种叫蜉蝣(fú。yóu)的虫子,样子和蜻蜓差不多,它们的生命非常短暂,往往早上生出来,晚上就会死翘翘,所以人们用‘朝生暮死’来形容它,她卡着喉咙,惊道:“朝生暮死?不会是‘蜉蝣’吧?”

羽白意外的看着她:“丫头,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蜉蝣’!”

安然只觉得口里酸水直涌,天啊,这些古人类,还真能整人啊,用虫子来弄成‘蛊’,这么说现在这个恶心的东西,岂不是在自己肚子里爬呀爬?!

她被吓得毛发全都倒竖了起来,难受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吃虫子,快些给我弄出来,快些!”

羽白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回她:“只要你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我立刻替你弄出来。”她手里多了一粒红色的果子。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羽白一定是要她去害人。她脸上装出憨傻的模样,问道:“什么啊?”

“这是‘合欢果’,三日之内,你需想办法将此物放入皇上的茶水中,我自会解了你身上的蛊毒。如若不然,你必将肠穿肚烂而死!”

‘合欢果’,安然在初入宫时就有所耳闻,它是合欢树的果实,百年一树,且一树仅结一果,甚是珍稀。原本果色橙黄,但如果某位女子用鲜血喂红了此果,男子吃了便会对此女子死心踏地,再无二心。前朝有位淑妃,为得辱宠,曾用此果来媚惑天子,结果秋窗事发,被凌迟处死。没想到这羽白,贵为皇后,也用此等蹩足的手段,来留住男人的心。

安然轻轻一笑,言道:“我可以替娘娘做此事,但娘娘必须答应我个条件。”

“放肆,一个下等宫女,竟敢要胁皇后娘娘!”红香快如闪电般的扑近前来,一双手如利爪掐住了安然的脖子。

“红香——”羽白喝止道。

红香愤愤然的松开了手,安然无力的瘫跌在地板上,心悸的瞪着红香,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丫头,手劲如此之大,差一点儿就卡断了她的脖子。

羽白颇感兴趣的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安然镇定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我如果帮娘娘重新赢得皇上的宠爱,但请娘娘还我自由之身。”

羽白瞪着她足足有三秒钟,突然大笑着回道:“好好好,这样的条件本宫自然可应承你!”

“口说无凭,皇后娘娘要立个字据给我。”

“立字据?字据我是不会立的,不过,有一物我可以提前送与你。”羽白不愧为皇后,脑子也转得贼快,她在红香低言几句,红香立刻跑到后殿,少许便取来一物,摊开一看,竟是安然的卖身契。

安然心里窃喜阵阵,没想到只施了一个月兑身之策,这么快就能拿到卖身契。要知道在古代混,卖身契就等同于自由通行证,只有销毁了卖身契,她才能重新获得自由的身份,才可以在这古代社会里如鱼般畅游无忧。

羽白却将卖身契在安然面前扬了扬,突然手起爪落,快速的撕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安然,说道:“你如果能让皇上回心转意,本宫就将这另一半还给你,并给你自由之身!”

安然气得直瞪眼,女乃女乃的,这个狐狸女,在自己肚子里放条虫不算,还用卖身契胁迫她。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自由身,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又疲又累又气的回到寝舍,不想同房的灵秀、青柳都未曾睡下,正聚在灯下窃窃私语,灵秀兴奋说道:“姐姐,你听说了没有?遗香公子不日就会到我们庸都了呢。”

青柳惊喜道:“啊!怎么可能?”

“你还不知晓吧,西凌国打败仗了,遗香公子是作为质子来庸都的。”

“什么?!这……也就是说,以后我们有机会见到遗香公子了!”

“可不是……”

安然突然将头探在她们中间,问道:“姐姐们说的可是西凌国的太子羽墨?”

------题外话------

质子,一般为国之公子,即皇帝老儿的太子以外的儿子,而现在身为太子的羽墨却被放到庸国做人质,可想而知,西凌国被庸国打得有多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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