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华园被圈禁后,羽墨他们就真的像金丝雀般,被华丽丽的囚在这座气势恢宏的庭院里。
宁华园虽大,但却是天然的囚牢,因为它三面环水,宛如孤岛,人如果想逃出,只有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必须经过西风林再直穿凤阳皇宫,才能到得外边的世界。这或许也是当年庸国开国皇帝沐昱弃‘宁华园’而再建‘凤阳宫’的原故吧,你想想,如果受到外敌进攻,没有逃命的路,那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园内原本就余有十几位年老的宫人,外加上羽墨公子带过来的十几号人,合起来就是三十余口。但自沐枫切断食物链后,这园里的三十余口,每日就只能依赖碧荷湖内仅存的鱼儿才能过活。
这日午后,卓哲不愿和安然去捕湖里的鱼儿,嘴里嚷着要保护大伙的安全,提防围墙外的侍卫偷袭,装模做样的提着他的环柄弯刀,朝柏树荫凉处舒服的一靠,口里吹着口哨儿,两眼放光的盯着围墙上边,安然就知道他又在等羽墨公子的粉丝团,从外朝园子内抛荷香鸡、烤全鹅来了。
安然冷哼着:“懒虫,就知道守株待兔!”却迎来了卓哲朝她挤来了鬼脸,那家伙还悠闲的在树下朝她这头嚷着:“安然,我今晚要吃醋溜鲤鱼,你可要捞条大的哦!”
“欠着你们的吗?哼哼!”安然嘴里虽冷哼着,但不得不提起鱼具,领着几名老宫人泛起小舟,到湖里捞鱼。
因为自从她鱼宴上大展身手后,就连平日里慈爱有加的胖秋姨,也摇身变成黄世仁了,不仅将原本专属她的厨房工作全权交给了安然,连这重要的粮食采集工作也全权交给安然处理。你瞧瞧,现在她老娘只知道拿着一把扫帚和擦布,这里清清,那儿擦擦,对安然一副万分放心的模样。
特别是看到秋姨举着那擦得黑亮的空锅头,瞅着安然拿鱼回来的眼神,与一旁等食的阿苍简直就是绝配!
而那位伟大的韩士衣韩老师,成日里就知道在摆弄那些信鸽,仿佛只有靠这些鸽子才能缓解得了这次所面临的危机。
可每日从外边飞回的信鸽却日渐稀少了,安然猜想会不会是因为沐枫排查得紧,强悍的‘暗魂’组织也怕暴露,就主动减少联系,还是那些个白鸟儿真被打下来成了别人的月复中之食!
而我们那天人般的羽墨公子,自那晚安然的专心陪护后,他宁可让阿苍晚上睡在那张小榻上,也不让安然再上‘水云居’二楼侍夜。
不但如此,自那夜以后,每每遇到安然,不是冷言相讽,就是常常一日未发一言,让安然不由得深刻自省起来,万分肯定自己那晚定是对他做了什么不轨的举动,才会令得才与他建立起来的‘友好’感情,又复变得冰冷起来。
可就算是每日被他如此异目相看,冷脸相待,安然也犹如汲蜜,一颗心就像初恋的小女生般,他的一举一动、一语半言,进了眼内,入得耳来,都是那么的完美、和谐。
这不,此刻,看到羽墨公子在水榭内习画,安然的眼眸就再也移不开了,冷不防蓝眸又凝了过来,安然这次却没有再闪避的意思,一双美眸牢牢的绞住他,直到把他那张美颜绞得由白变粉,由粉变绯红,也不肯眨眼!
搅局啊,韩士衣偏要在这个时候放下手中的鸽子与羽墨研起画来,这两人倒是镇定得很,尤其羽墨公子,在这骨节眼上,他不是和韩士衣商讨对策,反而更为勤奋的把精力用到习文、作画上,仿佛他明天就要去考状元,耽误不得半点儿时间一般。
这让安然十分的怀疑,羽墨公子与他所拥有的那个‘暗魂’组织,会不会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正灵魂出游着,一旁的老宫人慌手慌脚的扯着鱼网兜子,嘲着安然急喊道:“安姑娘,快快!鱼儿要跑了!”
安然这才魂魄归了位,心里却急得惨呼,这人呀,还真不能露像,你如果把自己的才能不小心外露了,就连这水里的鱼儿也会欺负你!使足全力去筐那已入网来的十多斤重的大鲤鱼。
谁料到,这鱼劲足得很,一个鲤鱼打挺,就将安然蹬得啷跄了步子。
再一个甩尾,安然就被它拖入水中。
安然虽稍熟水性,但被这样一条快成了精的大鲤鱼拽着,手又被网筐绞着,一时间竟然使不出劲来。没两下,整个身子就被鱼拖着潜入了水底,直接‘成鱼落雁’了。
看着湖面上冒起一连窜的汽泡,卓哲等人着急的大喊:“安然,快松手,快松手!”
只一瞬间,安然头上戴着的那朵绸珠芙蓉花浮出水面,老宫人颤着手捞起,举向岸上,不知所措的大呼:“安姑娘不见了……”
话音未落,只见羽墨公子抓住水榭旁的护栏,一个纵身便跃入湖里,再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湖面上。惊得韩夫子他们连连大呼:“公子,主人,使不得呀!”
卓哲与几个护院也急跃入湖中,上下搜寻了半晌,却如何也寻不到羽墨与安然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