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看着长生的神情,看样子她真的被明净感动了,忽然有些后悔告诉长生这些。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明净是不可能娶长生的,两人身份差异太大,除非他放弃谢家三爷的身份,可这是不可能的,他亲娘的卖身契还在老夫人手里攥着,他也不可能不顾和明澈的兄弟之情,他注定要做谢家三爷。
而长生的心性他也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妾的,她哪怕一辈子不嫁陪伴锦姝,也不可能做明净的妾。
正如长生以前对他说的,她和明净根本不可能,无论明净多么喜欢她,为她做多少事,都不可能娶她,所以她对明净只能是恭敬而疏离,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他告诉她明净做的这些事有何意义,是想让她感动之下对明净态度改变,从此和明净情投意合,而明净为了娶她抛下一切离开谢家?这不是墨儿想要看到的。
还是长生感动之下会改变初衷愿意委身做明净的妾室?墨儿摇摇头,他无法想象长生如何在一个比她年轻比她出身好地位高的正室手里卑贱地讨生活,他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长生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抬起头轻笑着说:“你放心,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对三爷心怀感激是肯定的,但是从此后我会把感激全埋在心里,我一不会因为心怀感激改变初衷,二不会因为感激反而连累三爷毁了他的大好前程,你的长生姐姐做事没那么糊涂。我和三爷之间一切如旧。”
墨儿有些汗颜,索性说:“姐姐,我全告诉你吧,其实这一次去晋阳,三爷怕你离家太远与家人不通消息,还派我在晋阳买了礼物去周家探望,得知周家大小皆安后才放下心来,却坚决不许我告诉你。”
长生愕然,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胸口弥漫,想起娘亲抽抽鼻子,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真没想到明净的心思这样细腻,
她长舒一口气说:“三爷还派你去周家了?我家里一切都好吗?”不跳字。
墨儿点点头:“是,我亲眼所见,周家大小均安,听到你在谢家处处遂心也很高兴,姐姐放心吧!”
“可是三爷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这本是一件让我感激的好事,既然已经做了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
“三爷说,世上最乏味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恩情挂在嘴上,最无聊地事情就是做了一点小事要求别人报恩。”墨儿说着又吱唔起来,想了想才说:“而且,我在周家只停了一小会,周老夫人没想到我会去,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只临时做了一小包吃食让我捎给你,说是你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我尝了尝,又香又酥挺好吃的,就是名字怪,叫什么猫耳朵,结果被三爷给吃光了,他怕你笑他,所以更是坚决不许告诉你。好姐姐,你心里明白就行,可千万不要让三爷看出来,要不然我会被他整惨的!”
长生扑嗤一声笑,半是感动半是开玩笑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不过我真后悔没跟娘亲学会这门手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学精,天天给你们做着吃!”
墨儿刚走,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晚上设宴给姑爷和姑女乃女乃接风,让长生陪锦姝一起参加,想到又要面对明清,长生简直象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却又无法拒绝。她是个教养姑姑,象家宴这个比较重大的场合,是必须陪伴姝儿参加以便随时校正她见客和赴宴的言行举止,何况人人都知她现在每晚都和锦姝住在一起,家宴若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又一想反正有明澈在场,明清对明澈又恨又怕,虽然背后里使尽手段,表面上却颇为忌惮,今晚的夜宴想必他不敢造次,再说了,自己只是陪锦姝,尽好本份就成。就令几位嬷嬷去给锦姝沐浴梳洗,准备夜幕降临后参加晚宴。
她自己也准备去沐房洗浴,明澈的几名妾室李姨娘、卢姨娘和秋姨娘忽然来了。长生愣了一下,马上想到府里流传着她要给明澈做妾的谣言,她们是不是冲着这个来找她的吗?
其实前段时间,她们大概太过无聊,也为了讨明澈的欢心,忽然收起了以往的锋芒和刻薄,不但对长生主动示好,对锦姝也关心起来,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她不说,还常常做些小物件送给她以示好。长生虽然不喜欢她们,心里却是同情的,所以和她们相处得还不错。
明澈回来之后,长生无意中听几位嬷嬷闲谈说明澈对亡妻情深,每次回来都要抽空和妾室们吃个团圆饭,然后在亡妻曾经的卧室里独宿三夜之后才开始在妾室们屋里轮宿,所以这些妾室虽然大多数日子都是独守空房,但还是有些盼头的。
谁知明澈这一次回来之后,却好象把她们完全忘记了,一直未在一起吃团圆饭不说,回来快十天了还一直独宿在心怡院,几位妾室除了明澈刚回来时见了一面,就再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从理智上来说,长生是同情她们的,年纪轻轻的没事可做,除了吃喝拉撒每天都在虚耗日子,明澈做为丈夫确实太亏待她们。但是林心怡是她的姐姐,从感情上来说,她是希望明澈一辈子都忠于姐姐一个人的。在这种矛盾心理下,她刻意忽视这些事,甚至李姨娘派人来请她过去说话,她就托辞有事推掉了。
今天她们终于按耐不住找上门了,是要执问自己是不是也要做明澈的妾室吗?
长生起了戒备之心,客气地让她们坐下喝茶,却一言不发等她们开口。李姨娘率先开口了,她带着几分凄楚说:“周姑娘,大爷是不是每天都要过来看望大小姐?”
长生同情心又起,和言悦色地说:“是的,大爷很疼爱大小姐,虽然回来后百事缠身,但还是每天都要抽空来看她,到底是亲骨肉,大小姐虽然很少见到大爷,但还是和大爷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