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千秋刚要说什么,却是见司马星极端厌恶的眼神,只听着她愤愤道:“相比之现在,反而更羡慕起你来。”
千秋心中一惊,并不是因为他那怨恨的目光,而是因为那样的表情不是对她的,他愤恨的对象并不是她。
千秋松开了手,道:“不要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想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是提醒你一句,好意留心二皇子吧。”希望在夏天埋下一颗种子,等待冬天的时候能够生根发芽,即便,它有着剧毒。
司马星瞳孔一缩,低吼道:“你说什么?”
千秋却是不打算继续多说下去了,这人刚才露出一副怨恨的模样,本来以为他似是知道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可是说到二皇子又是一副惊愕的样子,看来他原本是不知道二皇子的事情啊,那么,又是神马事情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等一下,你将话说清楚。”司马星拦住千秋去路,道,“你说二皇子是什么意思?”
“便要好好问一问明慧公主了。”千秋勾唇一笑,黄软见着明慧公主听闻司马星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惊愕骇然的模样,就算她对于别人都可以痛下杀手,对于别人都可以无情无义,那么,换做是自己的儿子呢?她面对儿子的质问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千秋扬长而去,只剩司马星表情凝重的思索。
待千秋去上了马车,阮胥飞抱着手臂坐在里头,道:“说了一些什么?”
千秋翻了一个白眼,这人不是最喜欢偷听了吗,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她一个人同司马星在一起的,早就知道了又何必要问。
见千秋不怎么想要回答的样子,阮胥飞也乖乖闭了嘴巴,千秋回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阿依玛却是将千秋引到了珍珠公主的院子里头,说是珍珠公主又事情要找她。
两小儿早已经歇下了,不过珍珠公主的房间里头还是灯火通明,她争同图丽巴商量着中秋节的事情。一听外间有仆从说千秋回来了,便赶紧拉着千秋进来,道:“虽然说是同小郡王出去吧,不过回来得也太晚了一些。”
千秋只能说抱歉,心道珍珠公主为**为人母之后果然大不相同,稳重成熟很多,越来越有女主人的风范。
“你这穿得是什么衣服?”珍珠公主见着千秋小厮的打扮,不禁皱了皱眉,千秋只好推说了是原本在碧落斋换了一身衣服,之前的衣服出了些事情。
珍珠公主想着千秋年纪大了,作为祖母,也是千秋在京中的唯一的长辈,应该有一些特殊的责任的,便是操心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她本身倒是也没有注意到了这些,而是卢缜来信交代则个,又有卢管家在一边提点,而今晚上千秋又因为同阮胥飞出去到了这么晚才回来,有此一问。
珍珠公主心道这千秋同阮胥飞从小关系都好,而两人都没有什么婚约,要是阮胥飞和千秋都没有什么问题,倒是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她作为将军夫人,又是女方,也不知道定慧公主那边的意思,却是要旁敲侧击一番吗?只是她却是不擅长这些,还要等着卢缜那边怎么说,她再怎么做了。
“平安,你觉得小郡王如何?”
千秋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很好啊”,便见着珍珠公主一副“我也是这么想”的样子,心道,不会吧,这以前一直都是有些小孩子气的祖母这会儿却是真正变成她的祖母过问起她的终身大事起来了吗?
“也不知道小郡王那边是怎么想的,不过若是平安你心中有这个想法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这也是卢缜的意思,她便是替他传达罢了。
千秋见珍珠公主极为高兴的模样,心道这事情不会也是卢缜掺了一手吧,便问道:“难道爷爷有说了什么?”
珍珠公主面上一红,千秋心道看来还真是猜对了,不禁想道卢缜和定慧公主关系很不错,难道卢缜是一早想着将她嫁给阮胥飞的吗?
千秋回了自己的院子,因为小黛和萤衣两人身上都有伤,便换了蝶衣就近照顾,蝶衣嫁人之后便丰润很多,曹谨受伤,千秋对于蝶衣心中有些愧意,蝶衣道:“他本来就是小姐的侍卫,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
千秋睡下,第二日一早上山,因为昨晚上的关系,千秋对于阮胥飞又多了一层考量,一直读默不作声地思索着。
等到了山腰,阮胥飞放慢了速度,问道:“怎么了,你这一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如果卢缜真是带着这个一个心思,倒是也不难让人理解的,卢缜的怎么说也是牵扯着春台案的人之一,以前她没有想通的事情,现在倒是也想通了一些。
千秋没有理会阮胥飞的话,阮胥飞挑了挑眉,不再说什么。千秋回到行宫里头痛明慧公主请安之后,有英帝过来传召,千秋便又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匆匆过去。
一进门,只见着怀都郡主叶芝桐也在,穿了一件杏黄色的襦裙,朱钗步摇,手中拿着一柄团扇,上面乃是一幅燕子闹春图,见千秋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千秋目光一扫,见二皇子坐在另一手,一身黑色连裳,在这夏日里头看着倒是有些热,他面貌偏于阴柔,加上千秋知晓他同明慧公主的事情,怎么着印象更加偏离,完全将他年少时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千秋妹妹,听说你下山了一趟啊。”英帝还未开口,倒是二皇子亲热地打招呼,千秋一听他那一声“千秋妹妹”便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就在前日他还想要她的命呢。
“元昌给陛下请安,见过二皇子,见过怀都郡主。”千秋一一见礼,英帝招了招手让千秋过来坐下,道:“朕难得过来这边住,听旭儿说你似乎很擅长猜谜?”
千秋心道,英帝明明对于她的事情调查了很多,大事小事怕是都知道了,又来这么一句,有种像是演戏的感觉。
“并不太擅长,不过略知一二。”
英帝笑了笑,道:“你们这些个女儿家一个比一个谦虚了,朕方才还同怀都郡主说了行酒令的事情,她便说不擅长此事,朕记得年轻时候也同一帮兄弟如此,怎么着如今见着你们一群人,在行宫入住整日里头也没有什么事情呢?”
二皇子道:“父皇,你别听她们说的,她们这都是算作自谦,便是京中小姐的规矩了。”
英帝摇了摇头道:“虽然不能自我菲薄,但是要是如此谦虚,朕都以为你们年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不说怀都郡主,便是元昌你,怎么着也算是衡山书院出生的呢,朕记得杜院长以前便是颇为推崇你。”
如此东拉西扯地闲聊一番,千秋也不怎么明白这一到山上就被传唤来了此处的原因。她余光注意着二皇子这边,二皇子的目光却是直截了当地时不时落在千秋身上,英帝看在眼中,心中别有思索。
二皇子目光在千秋身上转了一圈,道:“千秋妹妹,半月之后便是中秋,想要邀请你一通过来中秋赏月呢。”
千秋倒是忘记了,这二皇子已然过了十五岁,从宫中搬出来住了,这会儿宴饮之地是在他的府中了。
“旭儿你要办中秋宴饮?”
“儿臣是向着借着中秋佳节,在府中热闹一番,这段日子儿臣同千秋妹妹相处多了,便觉着千秋妹妹性子冷清了些,便想着不知道是不是有面子能够请得动千秋妹妹呢。”
两人目光落在千秋脸上,叶芝桐说道:“刚才二皇子也邀请了我,不知道千秋妹妹你意下如何?”她不知情,不知道千秋对于二皇子的防范,因而非常希望掐你去能够一起去。
“这也不错。”英帝点了点头,道,“惜京也是个清冷的人。”
二皇子顺着英帝的话头道:“儿臣也正想要邀请惜京,倒是父皇先说了出来。惜京这几年在奉昌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中秋节可不能一个人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
英帝不满道:“那你在府外过了,你母妃可不是不满你了?”
二皇子笑得有些腼腆道:“早同母妃说了,母妃也觉着不错呢,白日里会进宫同母妃、皇祖母和父皇请安的,晚间却是不入宫了,也是因为牵扯这个,便是现在同父皇您一说。”
英帝听罢,笑道:“还算你有些心思,不过这会儿一些个原本六月进京的分封子弟大多都返回封地了。”
他如此说,也便是同意了这件事情,千秋现在是明白了,二皇子是借着英帝的面子让千秋无法拒绝参加宴席,如此一来,也就是,语气是英帝将他传召过来,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二皇子在其中动的手脚。
叶芝桐不知道其中因果,只觉得千秋一起格外高兴,她能够见着英帝的机会不多,家里头也指着英帝能够赐一门好婚事呢。
她心中掠过阮胥飞在当日宫宴中献上白虎图的身影,又看了看千秋,眉目间又是一丝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