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少女一副盛装打扮,对比起自己身受重伤的兄长,赵寅初的火气燃烧地更旺,他早先年便知道他大哥对千秋的心思,见着他为此人做的点点滴滴,那些个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赵寅初一把挣月兑开卢甲和卢乙,指着千秋道:“我问你,当日我大哥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千秋面不改色地答道:“自然是喝醉了,若是没有醉,怎么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情来?”
赵寅初咬牙切齿,道:“当真?可是他离席之前根本就未曾喝过酒”
千秋盯着赵寅初的眼睛,淡淡道:“你不是自以为聪明吗?既然是聪明人的话,就不要说那些糊涂话了。”若是没有这个醉酒的借口在,赵明初的活罪还有得受呢,且悠悠众口也难以堵住。
赵寅初心中极度不甘,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千秋看了看一边卢雨蝉的轿子,蹙眉道:“今日不行,我要去南承郡王府。”
赵寅初一听南承郡王府,面色就更加难看,道:“我大哥重伤,差点没了性命,你还要去饮酒作乐?”
千秋厌恶地瞥了他一眼,道:“他死了,我也要陪着一起去死吗?”。
赵寅初心中非常认同千秋的话,若是千秋真的能够去死就好了。这女人消失了这么多年不说,前不久还听说和大哥去赏菊了,大哥心情一直都很好,又拦住了二皇子一面的不少压力,还为此同康成伯发生过不少口角,哪里知道这女人没心没肺地连大哥的死活都不关心。
“若是此事与你无关,我也不必巴巴地跑过来同你说着一些废话,可是你应该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赵寅初不是傻子,那晚上赵明初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喝酒,这之后却说赵明初醉酒误闯入明霞宫,轻薄了玉琼公主,这其中必然有诈。
事后他一打听,便知当初阮胥飞和千秋也在,细细思索,便能够想通真相。其实真相很简单,但是能够想明白的聪明人都不会将此事说破罢了,而赵寅初是一个不甘心的聪明人,才会到了此处。
赵家兄弟众多,但嫡出的就是他和赵明初两兄弟,他从来不将其他的赵家子侄当做亲人,唯独赵明初,是他独一无二的大哥,小时候便是以他为傲。然幼时晋国公府一行,同千秋结下孽缘,到了如今,便被这女人亲手给坑害了,到了这里质问她,她却是给了一句要不要陪着着赵明初去死这样的反话,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千秋心中对于赵明初的事情倒是并不像刚才对待赵寅初的态度,只是事已至此,她必然站在太子一方,对于赵明初冷眼也是常理。若是现在巴巴地跑到了赵明初身边去才是脑子秀逗了,且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赵寅初和赵明初的感情还是超过了她的估量,不想赵寅初会就此跑来质问她。
“那你要我做什么?”千秋看着他那张青黑色的脸,她想不出自己除了默默远离赵明初之外,还能怎么做。
赵寅初冷笑道:“做什么?我大哥这么喜欢你,自然是让你做他的女人。”
千秋好笑起来,道:“让我做妾?和玉琼公主抢一个男人?这样就算是赵明初死了,代价也不够我这辈子别说是做妾了,绝对不要和别的女人一同侍奉一个男人”
千秋话语掷地有声,目光森然,说到底她也并不欠赵明初什么,且一开始他就和她站在了对立面,阮胥飞所做也没有错,错只是错在,立场不一样而已。
赵寅初一张圆脸已经变得狰狞起来,道:“你果然是一个妖女,你毁了月儿妹妹还不够,你还要毁了我大哥”
千秋目光一变,冷笑道:“你说什么?”
“月儿妹妹因为你而如此痛苦,我大哥也是被你害的,你这个害人精怎么不去死?我大哥如此真心诚意地待你,你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你说的是人话吗?说什么不愿意做妾,怎么你就巴巴地奔着阮胥飞去了?”赵寅初一脸鄙夷,卷起袖子,指着千秋骂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大哥是猪油蒙了心,才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想要嫁给阮胥飞?只要我大哥一天还想要你,就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嫁给其他男人。”
卢甲和卢乙在一边不住冒冷汗,好在这会儿还没有人过来呢,要是让旁人将这些听了去,止不住明儿个会冒出什么谣言来。
“休要侮辱了我们小姐了”卢甲护在千秋身前,“这大过年的,何必跑来找晦气”
赵寅初不理会两小厮,只盯着千秋,自从赵明初被送回康成伯府,赵明初昏迷之时念得便是千秋的名字,他原本也只是想要问千秋来讨一个说法,哪里知道千秋如此冷血无情。
“要不就在这里说也可以啊,你不怕丢人就行。”赵寅初抱着手臂站定,最好是叫这女人的名声坏了个彻底,那样就没有人会娶她了。
卢雨蝉想要装作听不见也不行,拉了轿子的帘子走出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如此说话?”
千秋见着卢雨蝉出来,更是皱眉,道:“娘,你不要理会这事情。”
“怎么能不理会,别人都当着我的面将你说得那样不堪,我心中怎么能好受?”说罢,卢雨蝉问赵寅初,道,“今日我们要去南承郡王府赴宴,你却当门拦路,若是不说出一个好歹来,便是问你的不是。”
千秋微微有些吃惊,不想卢雨蝉怒气如此之盛。卢甲和卢乙一左一右护住卢雨蝉,赵寅初道:“你便是卢千秋的娘亲吗?我若是说出什么来,你可是能够将她嫁给我大哥?”
卢雨蝉一惊,不想这人说得竟是这事情,千秋道:“不要理会这人的胡搅蛮缠。”
“是不是胡搅蛮缠,你心中最清楚。”
千秋被赵寅初挑衅得火气蹭蹭蹭上涨,怒道:“我清楚什么?我和赵明初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私定终生就更谈不上了,你口口声声还要我给赵明初做妾,你凭得又是什么?”
“做妾?”卢雨蝉吓了一跳,她做正室的时候还被人欺负了去,可想而知做妾是何等委屈心酸,怎么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妾?
“你……你休要胡说”卢雨蝉怒不可遏地说道,“我的平安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那是她欠了我大哥的”赵寅初理所当然地说道,丝毫没有将千秋的个人感情考虑在内。
“你说做妾就做妾?你是什么东西?”千秋冷笑,“之前赵明初都没有敢说,我丝毫不亏欠他什么,让我弥补什么,你若是继续胡搅蛮缠,那就休怪我无礼了。”
赵寅初哼哼两声,讽笑起来:“你什么时候有礼过?”
“来人啊,将人给我抓起来”千秋一声令下,府中几个下人立刻出来,令几个去找寻侍卫。赵寅初面色一变,不想千秋真的敢动手,他身后的几个随从问道:“二少爷,怎么办?”
“她能拿我如何?”赵寅初昂着脖子,站在千秋面前,他倒是要看看千秋能将他怎么样。
“捆上”几个侍卫一听是小姐亲自下的命令,甭管面前人是谁,这将军府已经好些年不曾遇见这等事情了,便兴致冲冲地将赵寅初捆了起来。
赵寅初一派镇定,对于自己被捆反而笑起来,他倒是期望这事情能闹得更大,好叫世人以为千秋是赵明初的女人呢,和赵明初早已私定终生,坏了千秋的名声。
几个随从被赵寅初赶走,去通报康成伯,千秋也没有让人追赶。卢雨蝉见着事情变成了如此,对千秋道:“这人好生气人,怎么能将你说得如此不堪呢?你之后要怎么做?”
“堂堂康城伯家的少爷被抓了,赵家必然找上门来,娘,今日里还是你去赴宴吧,我留在这里。”
卢雨蝉一愣,道:“这怎么行,我还是叫人去和定慧公主说一声。”
千秋摇摇头道:“不必,你亲自去比较好,你就同定慧公主直言此事,她必然知晓。”
卢雨蝉半信半疑,道:“我只是想着你这委屈受得真是莫名其妙,你一个人在京中,想必这类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言语如此肆无忌惮,是不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我能有什么把柄呢?”千秋安慰卢雨蝉,要说真的有把柄,那也是阮胥飞的。既然赵寅初找上门来,背后定然有二皇子的授意,想不到二皇子淋到了最后还要挣扎一下,竟是想要让她给阮胥飞做妾
都说二皇子聪明,怎么一直在她身上钻牛角尖呢?
千秋将卢雨蝉塞进了轿子,道:“娘,你快去吧。”
她反悔了将军府,赵寅初便被五花大绑在厅堂里头,珍珠公主不明原因,过来一看,道:“不是说要往南承郡王府而去吗,这是怎么了?”
千秋坐下来喝了口茶,接下来可指不定还有谁要找上门来呢,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想必是之前阮胥飞和叶惜京同时进宫面圣,让二皇子觉得还能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