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豪豪的娘亲踩着小碎步匆匆而来,神色激动而又不舍,让人看了心疼。
“娘!”豪豪也很激动。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让他可以过去找他娘,复又神色戒备的盯着大将军。而大将军却站在一旁,将刚才那股狠劲深藏了起来,再感觉不到一点儿,反而捎带了些温暖的情绪,只是偶尔看向我的眼光依然深不见底。
我没有掉以轻心,而这边的豪豪也发现了大将军的变化,已经被我放开的手复紧紧拽住我的,力气甚至比刚才更大,我有些吃痛,却并未挣开,若是有什么异动,有豪豪带着总比我自己强!
“我儿!”豪豪的娘眼泪盈满眼眶,被灯光反得晶光点点。她微蹲下,伸手一遍一遍轻抚豪豪的脸,情绪甚至比刚才还要激动,“我儿,我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滴大滴的落在了豪豪的衣襟上。
“娘!”豪豪的情绪也有很大波动,却是没有流泪。他另一只伸出手轻轻擦去他娘脸上的泪水,复坚定道:“娘,不要哭!孩儿永远跟您在一起!”
这下豪豪的娘却愣了,瞅了瞅豪豪,又瞅了瞅旁边的我,看到了我身旁的白白,眼中明显闪过震惊,却没有在这上多做纠缠,紧接着又看向了大将军。我也有点懵了,这是啥意思?
对上我和豪豪娘亲微有些疑惑的眼,大将军冷哼一声,利瞪了豪豪一眼道:“哼!没用的东西!”
“爹,孩儿不会让小茜替孩儿去死的!孩儿就跟您们一直在一块!”豪豪竟一反从前面对大将军时的胆小,双眸坚定无比的直视着大将军。
“哼!”大将军又狠狠一哼,面色不愉。而后转头对豪豪的娘道:“做完了么?”声音却不似对豪豪那般冰冷。
豪豪的娘闻声也直起身,拭了拭眼角的泪痕,依然悲伤,却又流露出些许坚定来:“已经做完了,这会儿便该送来了吧!”
话音还没落,便又听脚步声传来。众人复转头看向楼梯。
“参见将军!”这次是五个人,一个副将带着两个侍卫,而两个侍卫又分别抱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看衣着,竟是模仿了我与豪豪!
我特别疑惑,转头看向大将军,不是说让我替死么?难道是吓唬人的?心中紧绷的那一根弦瞬时有些松动,如此一来,我应该不会小命不保了吧!
大将军却视我于无物,眉头一皱,道:“嗯,效果怎样?”
“回将军,简直一模一样!您看!”副将说罢一挥手,两侍卫立即上前,把怀里的两个孩子给大将军看。
我也拄着白白踮起脚尖,却只能看到侧脸。果然是一模一样!连我在眼角的小痣和豪豪小时候练轻功摔倒,在右眉上留下的疤痕都分毫不差!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豪豪也惊叹不已,总算明白了他爹的用意,浑身的气势也泻了一半,想了想却又担心道:“爹,这两人是?”
大将军看来对这效果也颇为满意,眉头一展,赞许的看了看豪豪的娘亲。豪豪的娘亲却有些羞涩。听到豪豪的话,两人刹时从对方的目光中惊醒,豪豪的娘亲微有些慌乱,却很快镇定了下来。
大将军深深一瞥豪豪,随即道:“这些不用你管,你只知他们并非被强迫便可!”
豪豪闻声有些悻悻的闭了嘴,转头看了看我和白白,我冲他安抚一笑。不是我损,真的,生死关头有个人替你去死总是好的,虽然可能并不相识,但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他既已被赶上了架,我才不会傻到再去替换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江老名医送走了么?”大将军又仔细的查看了两个熟睡孩子的面容,确认看不出一丁点易容过的痕迹后,又问那副将。
“回将军,江老名医已派人送往南方,十八暗卫护送,现在应该已经远在千里之外了,末将等人已严密探查过,并无人跟踪!”
“嗯,如此,你们退下吧!”大将军微微点头,一挥手,两名侍卫就将孩子放到了床上。
“是!末将告退!”副将领头,三人复上了楼梯,脚步声渐消。
“媛儿,你再看看那两个孩子哪里还有不太像的地方,免得到时功亏一篑!”大将军复对豪豪的娘道。
原来豪豪的娘叫媛儿!在这府中五年,我都不曾听到过豪豪娘的闺名,因为大将军经常不在,将军府的下人嘴又都很严,没有人敢私下议论将军夫人,我也不好直白的去问豪豪,所以也就不曾知晓。所幸,现在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记住这个伟大的女人,救我一命的,一定有她很大一份努力。
“嗯!”豪豪的娘点头,又转头看了豪豪一眼,便踩着小碎步快步往床边走去。
“鲍茜,你那只大白狗要如何处置?”我正看着豪豪娘的背影发愣,被将军一句话吓了一跳,难道他又打上了白白的主意?
我连忙抽出依然被豪豪握着的手,双手搂紧白白。白白听完也吓了一跳,委曲的瞅了瞅我,又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将军。
“不要杀白白!它只是一只动物而已!”我戒备地看着大将军道。白白都肯舍命救我,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杀!如果大将军非要杀白白,我不介意与白白一同冲出去!反正若无白白,我生亦何欢!
大将军似乎也从白白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疑惑地盯了白白一会儿,又问我:“它好似很有灵性?又不太像狗,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白就是白白啊!”其实我都不知道白白到底是个啥,总之先保它的命要紧!“白白很有灵性,它听得懂人说话!求求您不要杀它!”
大将军的眼瞬时就深邃了起来,盯着白白许久,愣是冒出了一句让我后悔死了的话:“既然它有灵性,那便更留它不得!”
“为什么?”我一听急了,本来想让他认同白白是个宝贝,就能留它一命,结果竟为它招来了杀身之祸!
大将军斜睨了我一眼,难得给了我一个说法:“它既通灵,知道的人必然不少,若它不死,很可能坏了整个计划!”
竟然是这个原因!若白白不死,以它黏人护主的个性来看,我定然没死,我既没死,豪豪也定然不死!幸好幸好!幸好因为白白长得太大,我才让它背着人出没,又对外宣称白白失踪,白白现在已经算是个黑户了!
“将军,一年前,因白白长得太大,我怕它吓到其他人,已对外宣称白白失踪,它已经有一年没有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了!”我焦急的辩解着,总觉得表达的并不是很完全,又怕多说多错,硬是住了嘴静待下文。
“哦?”大将军微微挑眉,后又皱眉,显然对我的话颇为不信。一旁的豪豪也紧紧盯着大将军,见大将军看向他,也拼命的点头。我感激极了,豪豪果然对我太好了!
可大将军依然不太相信,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豪豪处处护着我,为了我撒谎也不足为奇。好在最后,他终于把头转向了豪豪的娘亲。
豪豪的娘亲也早注意到了这边的对话,对上大将军询问的眼神,也轻轻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大将军总算是信了我的话,再看向我的眼神却又充满了探究的冷茫。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只觉得一道冷光直击心脏,浑身冰凉,气势这东西,果然不是盖的!
半响,他终于开了口:“鲍茜,让我留你那东西一条命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声音蛊惑,对我来说有如天籁。
“什么条件?”我一听有转机,当下接口道。我知道我很可能已经走进了他的圈套,但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