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无奈之下,我们最后还是不得不再次走进了珍国皇宫里的那座硕大的牢笼。谁叫我们技不如人。没法冲出去呢……
一路上宇文弈果真倒像是与我交朋友一般,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接话。但我心中却仍旧对他有着芥蒂,我从来不认识他,他为何会这么帮我?而他那个所谓的交朋友的理由,放在他这样一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月复黑男身上,又怎么会有可信度呢……
无奈的自嘲一笑,我身上能有什么被那只狐狸盯上呢?
“鲍兄弟在想什么?”宇文弈见状似是关心的问道。
长叹了一口气:“我是在想,我弟弟还在受着煎熬呢。”一想到粘鱼那次发病的模样,我心里就止不住的抽痛,如今离一月之期只剩下了半个来月,若是再不抓紧将药送去,粘鱼岂不是就会……
“没想到飞国堂堂九皇子竟也和鲍兄弟‘姐弟’相称。”‘姐弟’二字虽然很轻,但依然轻飘飘的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他心里本就肯定了我女儿身的事实,我也何苦再遮掩着,便没有做声。
宇文弈侧了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若是鲍兄弟需要在下帮助,叫人只会在下一声便是。”
我转头讶异的看了看他,他脑袋烧坏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他会这么好心帮我?但接触到他真诚的目光。我似乎又不那么敢肯定了,只好点了点头,但心中却盘算着,找他帮忙估计弄不好就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算了吧……
宇文弈见状满意的笑了笑,原本有些尖削的下巴抿成了一个很优美的弧度,甚是诱人。狭长的凤眸中是不虚假的笑意。
回到了宫中,我越发觉得无颜面对修,他费尽了心思给我找了机会,可我却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修的桃花眸中亦是一片灰暗,却没有责备我,反而搂过了我轻声安慰,说再找机会便是,这次怨不得我。
我心下感动,却也愈发担心粘鱼的毒,而白白竟然到现在依旧不见人影,我们不禁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流走,粘鱼的生命也在消逝,可我们却再也没有找到离开皇宫的机会。珍国的老皇帝召见了修两次,却都是东拉西扯,尽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到没办法救粘鱼之后,再朝我们所要枯荣树的根。
我心中越发的着急,看着修愁容满面的模样,又心疼不已。
我终于还是想到了宇文弈。在珍国,我们没有任何靠山,如今被珍国的皇帝软禁,唯一能帮我们的人就只有宇文弈了。我暗自推测了一下他会帮我的理由,因为修曾经说过,他暗地里曾经与宇文弈有过暗地里的交锋,最终败给了宇文弈才会没法让产业进军珍国。宇文弈之强大让修咋舌不已,这才暂时熄了占领珍国商业的心思。修暗地里也怀疑过宇文弈的心思,因为宇文弈这人明面上根本没有什么势力,但暗里的却强大不亚于珍国老皇帝,所以,修才会与我说,他是个能谋天下的人。
如果我与修的推测正确,那么宇文弈的小算盘,我也许模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枯荣树的根如果真的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必需品,那么宇文弈为了不让珍国老皇帝长生不老而帮助我们,就是说得过去的了。
我并不敢肯定这猜测正确与否,但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找宇文弈帮忙的理由,毕竟双方各取所需总比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要好得多。
想到这,我便坚定了找宇文弈帮忙的信心。其实就算真的会被他算计又怎么样呢,就算真的如此。我也只能找他帮忙了啊……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粘鱼死去吧……
我没有告诉修我要去找宇文弈帮忙的事情,一来是怕他因此而自卑,觉得保护不了我,二来嘛,如果宇文弈真的还有其他条件,我也绝不想将修扯进去,修与宇文弈对战已经处于了不利地位,我真的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宇文弈的效率很高,早上我才暗中叫人联络他,下午他就派了人来请我。而老皇帝竟然也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我出宫去了他府邸。
“鲍兄弟,好久不见!”
宇文弈的府邸极尽奢华,后花园更是鸟语花香。家丁将我领到了后花园的一处凉亭之中,只见石桌上摆了几盘精美的点心,而宇文弈则依旧是一袭宝蓝华服,有些慵懒的坐在石凳之上,一只胳膊拄着石桌,扇着折扇,凤眼斜飞,带了些妩媚之意,笑眯眯的看着我。
果然是狐狸面,狐狸心,如假包换的狐狸一只!
家丁将我带到之后便离去了,我无奈的看了看那笑得魅惑的狐狸男,抬脚进了凉亭。
“坐!”宇文弈随意一指石凳,并无半点谈正事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有些没底。
“鲍兄弟能来看我,实乃幸事。”
我不置可否,如果他编好了绳子给我下套。那我此番可就真是他幸事不假。
“你能不能帮我离开离都?”我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
宇文弈挑了挑锋眉,笑道:“鲍兄弟还真是心急,连假装关心的话也不说一句,可真让在下伤心不已。”
我不接话,仍看着他。
宇文弈看了看我,竟哈哈笑了起来,直笑得我莫名其妙,才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女子,真是可爱得紧啊!”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不说话就是可爱?我看他不是发神经,就是眼睛有问题。
“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我有些着急,语气便也急促了一些,粘鱼的性命危在旦夕,容不得我浪费时间了。
宇文弈闻言,也不再调侃,正了神色道:“既然鲍兄弟开口,我岂有不帮之理,但是……”
但是!我就知道他得有个但是!我就说,这人哪有这么好心?!刚才一副调侃的样子,就是想让我着急,好尽快答应他吧!
我便做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静待他下文。幸好我早就料到他不是这么好像与的人。
“但是。我想请鲍兄弟回答我一个问题。”宇文弈淡淡一挑眉,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闪过狭长的凤眸。
我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但只是回答一个问题,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不过既然一个问题能换粘鱼的命,也算值了。
“什么问题?”我压下心中忐忑,平静的问道。
宇文弈眼中闪过些许诧异,随即笑道:“我想知道,鲍兄弟是否就是取走了九皇宝镜之人?”
闻言我不禁瞪大了眼,随即又凝眉看着宇文弈,反问道:“你……不知道?”
宇文弈丝毫不见紧张。淡淡笑道:“若我知道,何苦来问鲍兄弟?我的人只查到上山与下山的人,却并不知到底是谁取走了九皇宝镜。”
我垂了眼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确实想不到,难道是想抢夺九皇宝镜么?
“鲍兄弟不必多虑,在下并没有心存不轨,只是想知道天命之人到底是谁。”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宇文弈解释道。
我不禁抬眼看了看他,却见了一双真诚的眸子,原有的紧张登时散了些。
点点头道:“是我没错。”
宇文弈的凤眸中登时风云变幻,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深不见底,让人无从探查他的想法,他似乎有些激动,却也有些迷茫,我无从认知。
风云涌动之后,一切归于寂静,宇文弈意味不明的弯起了嘴角,神采奕奕,魅惑非常。
“鲍兄弟放心,明日我便会派人将鲍兄弟送出离都,未免吾皇察觉,鲍兄弟还是只带一两人便好。但是我瞒不了太久,是以鲍兄弟必须尽快赶回来,否则叶公子性命堪忧。”
我点点头:“我晓得,一定快去快回,不与你添麻烦。”
宇文弈挑了挑锋眉:“但是事成之后,我希望鲍兄弟能答应我一件事。”
还有事?我不禁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只问一个问题就答应帮忙,确实不太像他的作风,这狐狸男怎么会是好说话的人呢。
遂抬头问道:“什么事?”
宇文弈狡黠一笑,真真一副狐狸样:“我还没想好,但必是不会伤害鲍兄弟和你身边之人。”
得了他的承诺,我便也不纠缠,点了点头。急着回去告诉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