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后来的欣然看来,绝对是她命运转折的那一天,也是那天让她后来有理由离开京城的是非圈,虽然欣然不明白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也不知道她做的到底值不值得,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她再次重申,她从不后悔。
半夜,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亮光,欣然在小壳的提醒下不情愿的换上暗色的衣裳,随身准备好几瓶灵水,以便补充灵气,当然是怕半路掉链子才准备的,要知道,欣然的隐身术并不高明,至少对于武林高手来讲绝对好似菜鸟中的菜鸟。
“快点,欣然”小壳催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好,来了,这才是半夜呢有哪个人像我们一样,半夜闯皇宫的,幸亏闯的不是乾清宫,要不然——”欣然停住不说了。
“没事的,小壳我的鼻子不光闻的出毒素,还能闻得出人味,绝对不会让欣然你被抓住。”小壳打着包票。
“行了,不要吹牛了,走吧”欣然做好手脚,离开了储秀宫。
一路翻墙头,过阆苑东西门,进入东六宫。
有点远了,欣然抱怨道:“小壳,你走的可真远,怎么还没到啊,你没看见我们都避开几次巡逻的队伍了,再这样下去,非暴露不可。”
“嘘,听”小壳示意欣然在一个低矮的房屋前停下,只见里面昏暗无比,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被打的人的闷哼声。欣然戳破窗户纸,往里面怡瞧,差点没吐出来。
里面虽然昏暗,但是,以欣然的眼力还是瞧的很清楚的,只见是已经瞧不出是个人样了,满脸血痕,头发散乱,身上的旗装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应是被血浸透了,破破烂烂的,两只手和两只脚不自然的扭曲着,还有一个非常阴沉的嬷嬷还在指挥着人把一个纸团硬塞进她的嘴里,这被打的人,两眼紧闭,嘴巴抿的紧紧的,还是被人把嘴巴撬开,,只见纸团被塞进去之后不久,这人的就脸色发青,两眼猛地睁的大大的,都翻眼白了,嘴角还有暗血流出,不过嘴里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欣然一看,原来舌头已经成了半截,眼看这人就不成了。
“我们救不救她?”小壳问
“我们怎么救?为什么要救?救了之后能治的好吗?你是会吃毒,但是你不会吸毒,更重要的是,小壳,你确定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挨打的不一定是好人,打人的也不一定是坏人”欣然冷血的说道,不是她不像救,而是如果遇到一个被打的人,她就去救,那她救得过来吗?农夫与蛇的故事并不少见,她不想做圣母,在清朝,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奴才被如此对待,她是不忍,但是她知道眼前快要死的人是真的想死,她的周身散发着莫名的悲哀,两眼漠然,她救了她,说不定会不领情。
“嬷嬷,她好像快死了”里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对着那个阴沉的嬷嬷说道。
“快死了,这么不经打,还没有问出娘娘要知道的东西呢,你说她是不是被这个玩意整死的”阴沉嬷嬷指指桌上一堆白色粉末,在烛火下居然散发着一点点的光芒,这是何种神奇的东西,是毒吗?欣然疑惑的看向小壳。
小壳点点头,细细地说道:“之前就是看到得这个粉末,只是当时只有一点点,不是的,但是这么一大堆放在这里,散发着明显的香味,很显然,是剧毒。这个东西很奇怪,少一点不是毒,但多了就是的了,跟旁边那根草不一样”
“什么草?”欣然问。
“不是的,嬷嬷,没看见吗,她是被断肠草给毒死了,这东西有毒,怎么还有人把它做成首饰呢,没事的,娘娘就是太小心了,就为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浪费了一根珍贵的断肠草,我们走,把门关上,这里偏僻,没人会来这里的,等她咽气了就把她扔了,宫里死个人不是很正常的吗?阴沉的嬷嬷不屑的说,指挥手下收拾刑具,准备离开。
而此时外面的欣然被小壳磨的不行,只得拿出一瓶灵水,准备给那个快要死的嬷嬷灌下去,这不是她要救得哦,是小壳的催促,欣然她自己是很冷血的,欣然这样提示自己,尽量显出一副已经看惯生死的模样,力图不让小壳看出,其实她的腿已经开始软了,要知道,这是死人,不,是快要死的人。
“快点,进去啦,她们走了”小壳推了推欣然。
“好吧”欣然嘟囔着,“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说完捏着瓶底,往那个奄奄一息的嬷嬷大张的嘴里倒去,那嘴里黑乎乎的,还不时有血流出,看的欣然微微不忍,会不会刺激她嘴里的神经,这样是不是很疼。
许是欣然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那个嬷嬷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一个小姑娘,想扯一下笑容,但是没想到,这一笑不打紧,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加上那一脸的血污,楞是把欣然唬的一蹦老远:“别,嬷嬷您就不要笑了,我替你看着都疼,就不要勉强了”
“啊,啊”眼前这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露出歉意的笑容,让欣然看的有些累,干脆说道,“嬷嬷,我说,你听,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吗?”。
她点点头。
“嬷嬷,我是这次的秀女,之前在宫外,我跟两个嬷嬷学了一些东西,那两个嬷嬷一个姓常,一个姓吴,”欣然注意眼前这个女子眼睛里有了一丝的光芒,“这两位嬷嬷并没有卖身,我问过她们,只是说她们要等她们的姐妹一起出去,如今她们还在府中的别庄呢”
这个女子只是在一开始欣然听到她们的时候有一丝反映,但是后来听说她们在府中的别庄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欣然一开始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随即就知道了,欣然这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通,指不定以为欣然是她们派来的人,也已经掌握的她两个姐妹的行踪呢?想到这里,欣然解释道:
“嬷嬷,您误会了,我确实不是这个宫中的人,我是这次的秀女,是钮钴禄府的,至于现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就有点复杂,恕我不便告知,不过,会认得你,是因为你的武功路数和吴,常两位嬷嬷的很相似,所以我才会发现”欣然仔细盯着她说着,也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从放松,到惊惶,再到释然。
“嬷嬷,您有没有话要我带出去,您也知道,我不能把您带出去,您一旦失踪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好收尾,而且很明显,您是陷入了哪个宫廷阴私里面,一发动而扯全身,我不能冒危险”欣然看着女子了然的神情,也松了口气,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她不能冒着危险把这女子救走,虽然很方便,因为空间的存在,但是她的两个好友嬷嬷,在她的府上,这是一查就能知道的,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整个府邸陷入麻烦之中。
“嬷嬷,您放心,吴嬷嬷,常嬷嬷现在过的很好,在钮钴禄的别庄,过的不知有多开心呢,只是她们很惦记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带给她们,您识字不?”欣然问道,看女子缓缓点点头,她拿出纸和笔,摊开
女子推开纸笔,指了指屋子的一角,欣然看着她不自然的手指,有些歉然,她忘了她的手指断了。随即眼神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墙角,没有床,只是用破布垫着,上面有一团卷铺盖,应该是平时睡的地方,黑乎乎的,看不清是怎么样的铺盖,欣然走过去拿过来,拎在手里的被子潮乎乎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欣然也不怕脏的把他们都搬过来。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天知道欣然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个女子比划了半天,欣然才明白她是示意欣然撕开外面的一层,在一个角落里,欣然发现了一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卷卷,里面应该这个女子要交待的东西。
“您说,把这个东西给她们”欣然拿起卷卷,问着女子。
女子点点头,两眼涣散,明显已经不行了,小壳推推欣然,难过的说:“欣然,你再给她一杯灵水,好吗?”。
欣然点点头,不说话,又倒了一瓶,但是已经不起作用了,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混合的血液,黑暗,粘稠,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意,趴在地上,脸朝北,欣然比了比,那是欣然所说的吴嬷嬷,常两位嬷嬷如今待的地方的方向。灵水不能救命,这是很正常的,如果要起死回生,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这是法则的力量,没有谁能逾越,欣然现在是不明白的,等以后明白了的时候,那时候已经去掉半条命了。
“欣然,能不能,把她带回去?”小壳仰起小脑袋,黯然的问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