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化风看了胡晓蝶一眼,悄悄对祝雪迎道:“如果她真的像她自己所说那样,我们不如把她请到我们家,我想学些武艺防身……再遇到危险时,也有能力保护晓雪,保护我们现在的家。”
赵明英哈哈大笑:“谷化风啊,你这是对晓雪的侮辱,我们女子哪里需要你们弱男子保护,应该是我们保护你们才是。身为男子,要柔弱点,要不然那女子腔过重,找不到婆家的。”
“去去……少罗嗦,我就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男人,小风哥,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自然就是最吸引人的。”祝雪迎看谷化风被赵明英说的脸色微变,赶紧安慰表态。
为了转移小风哥的注意力,祝雪迎“啊——”的一声叫起来:“我们下的蟹笼该收笼了,今天我们不但吃饱、吃好,还要满载而归。你们各自拿一篮回去,按刚刚的方法蒸了,我回去再给你们调些酱料,让你们家人也尝尝鲜……”
“耶——太好了,我就说跟着晓雪混准没错,上次的小龙虾,我到家跟娘和嫡父、爹爹他们提起过,她们就说能吃到晓雪煮的饭食,是多么大的造化……她们还说让我好好跟你打好关系,嘿嘿,果真没错……”马芯兰高兴地手舞足蹈。
赵明英调侃她:“好家伙,原来你亲近晓雪是有目的的呀!晓雪,咱以后甭理她了,她动机不纯。”
马芯兰脸色一变,马上澄清:“不是,不是,我才不单单为了吃食跟晓雪好的,晓雪人聪明又待人亲厚,人人都喜欢她……晓雪,你别听赵明英的挑拨,我……”她脸涨得通红,越急越不知道如何解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祝雪迎扑哧一笑,安慰她道:“明英逗你玩的,看把你急的。放心,我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保准少不了你的。”说着,走到小溪边,准备把下到水里的蟹笼拎起,不料脚下一滑,掉进了小溪。
一直默默关注着晓雪的谷化风看到了,脸色骤然一变,条件反射般地冲向小溪边,毫不犹豫地跳进溪水中。祝雪迎掉下去的地方,溪水并不算很深,只及成年人的腰部,但对于不到7岁的小不点晓雪来说,可算是灭顶之灾了,就是11岁的谷化风下去,也只露个脑袋出来。
虽说秋老虎依然发挥着它的余威,溪水却渐凉,祝雪迎前世学得几式狗刨,还没来得及发挥,小短腿竟杯具地抽筋了。还好刚刚扑腾了两下,小风哥就已经下水,扶着她的小腰,把她托出水面。正要往岸上送,嘿,谷化风脚下的石头上积满了青苔,脚底一滑,两人餐具地又扑进了溪水中。
岸上的人急得大叫,陆先生月兑掉鞋子,正要下去,乞丐造型的胡晓蝶一个飞身,像一只轻盈的大鸟,直奔溪面,两手一手一个,拎住晓雪和小风的领子,脚尖一点,溪水漾起圈圈涟漪。她提气轻身,接着溪水的轻微的反作用力,纵身一跃,回到了岸上。看得岸边的师生几位,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一到岸上,谷化风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马上去检查祝雪迎的情况。还好,祝雪迎识得一些水性,入水时屏气宁息,没有被呛到或者灌一肚子水,只是腿抽筋,疼得她龇牙咧嘴,再加上微寒的溪水激得她面色有点苍白。
谷化风轻轻揉着她抽筋的小腿,心疼地询问到:“晓雪,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背你去方大夫那,让她给你把把脉,开点驱寒的药吃吧。”
祝雪迎一听,坏菜了,中药乌漆吗黑不说,味道苦涩难喝,马上摇手反对:“不用,不用,我没事,不过是泡了个凉水澡而已,我身体这么棒,哪里用得着喝药?”
谷化风还是不放心:“上次晓雪就是掉进溪水里,发了一夜的高烧,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还是请方大夫看看吧。”
“那时候逃难吃不好睡不着,体质弱,容易生病。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身体多棒,不会像上次那样啦。”祝雪迎竭力劝解,生怕被灌进苦苦的药。
胡晓蝶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两粒巧克力色的小药丸,伸到晓雪面前,示意她拿起其中一颗:“吃下去,包你百病不生。小子,你也来一颗。”
祝雪迎捏起一颗,放到鼻子下闻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散发开来,又用小丁香舌舌忝一舌忝,嗯,味道不恶,就放心地放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地嚼起来。虽然有点微微的甘草和中药味,但是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谷化风也服下一颗,他看着晓雪身上湿透的衣服,觉得还是赶紧回家换上干衣服为是,于是背起祝雪迎就往家赶。
晓雪对于趴在他背上已经习以为常,平时晓雪如果累了,总是撒娇地让小风哥背她一会,因为在他的背上,晓雪总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归宿感,像经历过惊涛骇浪的小舟回到平静的港湾似的。
祝雪迎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道:“赵明英帮我的那份螃蟹送到我家,晚上我请你吃不一样的螃蟹……啊……对了,蟹笼还没捞上来呢。”
“捞上来了,每个笼子里有七八只蟹呢,我来帮你拎着。”胡晓蝶一听还有得吃,赶紧一手拎着蟹笼,一手抢过赵明英手上祝雪迎的篮子,屁颠屁颠地跟在谷化风的身后。嘿!她还真是不干胶,黏上就甩不掉呀。
谷化风哪里顾得上其他,背着晓雪一路小跑。一路引来诧异的目光,尖酸刻薄的“豆腐郎君”看到了,马上拉开他特有的嗓子,哎呦呦地咋呼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我们家那小子不是说你们捉什么‘铁甲将军’去了吗?你看这一身湿的,莫非下河去模的?”说完,尖着嗓子呵呵笑起来。
祝雪迎正心里不爽,想找人排头呢,他正好送上门来:“王家官人,你就笑吧。本来这满满一篮子的螃蟹,我打算今晚散工时,让你们家王新和带几只回家的,现在……算了,吃不完的就便宜隔壁家的狗崽吧。”
王家的主夫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晓雪啊,这么好的物件,拿去喂狗,是不是太浪费了……不如……”
“我做的食物,我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你管的着吗?哼!”祝雪迎扭头看向街道的另一边,不给他纠缠的机会。
这王家主夫平时总爱占小便宜,而且斤斤计较又胡搅蛮缠有理说不清,左邻右舍都不待见他,现在看他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都乐得哈哈大笑。
王家主夫脸一板,双手叉腰,迁怒道:“笑笑!笑咧你们的嘴,笑穿你们的肚子,你们这群幸灾乐祸的家伙,小心乐极生悲!”
对面饭馆的姜掌柜的听不下去了:“卖豆腐的,闭上你的破嘴,如果今天不是你这张臭嘴,那到嘴螃蟹怎么会飞没了?活该,报应……”又是一阵哄笑
王家主夫一想到那筐新鲜的螃蟹,就像有只螃蟹在他心口上夹了一下似的,那个肉疼呀,也没心情理会那群取笑他的人,只“呸”的一声,走进了屋子。
当浑身湿淋淋的谷化风背着同样湿淋淋的祝雪迎,来到邵记面点铺的时候,邵记老板邵紫茹正坐在铺子里,跟一位锦衣华服一身贵气的四旬左右的女子谈着什么。她一抬眼看见宝贝女儿和未来女婿狼狈不堪的样子,马上丢下一切迎出来,顾不得往下滴答的水,一把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心肝肉地叫唤着:“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快快,进屋换身干净衣服。”招呼着谷化风进内院,路过那女子身边,才呼啦想起她来。
邵紫茹冲她抱歉的一笑:“洪老板,你稍等,你刚刚问起的事我们稍后再谈,我先给女儿换身一衣服,别受了凉。”
“邵老板请便。”那女子很礼貌的欠了欠身。
邵紫茹赶紧抱着女儿进了内院,匆忙中没注意身后提着螃蟹的胡晓蝶。这胡晓蝶大方地跟着进了内院,咋呼着:“这螃蟹放哪儿呀?厨房在哪儿?”
院中剁肉馅的王海棠看着她这副打扮,又看看她手上满满一篓子的螃蟹,犹豫地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又看着胡晓蝶像在自己家一样,从厨房找出一个大盆,把螃蟹倒入盆中。又转入厨房,端出狄爹爹给女儿留的饭菜,不客气地吃起来。狄奕可这几个月在女儿的训练下,做菜的手艺虽说比晓雪差这么一点,但是味道还是相当的不错的。胡晓蝶吃得那个欢呀。
王海棠看着她“豪放”的吃相,手上的活计都忘了做,只呆呆地看着这奇怪的女人。
胡晓蝶扒完了一盘子菜,意犹未尽,扫了一眼看呆的王海棠,道:“喂,不许偷懒,还不赶快做活,我替你们小老板监督你,嘿!”
王海棠嘭嘭赶紧剁了几下肉馅,这才想起问她:“你是?”
胡晓蝶用小手指剔着牙,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笑着道:“我?我是你小老板刚刚拜的师父……”
“谁说要拜你为师呢?你少自作多情了,告诉你,你那点本事,本姑娘我不稀罕!”换好衣服的祝雪迎跟着娘亲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
“嘿!你这个徒儿我还真收定了。我胡晓蝶要做的事,还真没有不成的。”胡晓蝶倔劲上来了,跟着祝雪迎来到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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