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呢?访烟!”素雪也不强求,由她跪着:“其实,你的遭遇我也听王爷提过,很是同情。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存总是不易的。难得你洁身自好,才得再遇王爷。只是,访烟啊,王爷的心在哪儿呢?你知道吗?"
素雪顿了顿,见访烟不语,又劝道,“我总是想着,人是没法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依你的相貌才学,王爷疼惜你,将来一定会给你觅个如意郎君。我也愿象待妹妹一样待你。现在,你还只是缘份还未到!你不要心急,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访烟摇摇头,“王妃说的这些,访烟不懂。访烟只知道,访烟爱启睿爱了好多年了。自儿时开始,访烟的眼里就只有启睿,启睿也曾爱过访烟,只是造化弄人,访烟惨遭巨变,才会与启睿天各一方,落得如今下场。访烟看得出来,启睿的心里还是有访烟的。我了解启睿,启睿向来重情重义,不肯收了访烟,是只怕王妃伤心。访烟只得厚着脸来求王妃,只求王妃大人大量,允了访烟,让启睿收房,启睿自然不会多说。”
素雪苦笑了一下,叹道:“你既如此想,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这事你倒也不用来求我,只要王爷愿意,我自然没有话说。”
访烟大喜,直磕头:“谢王妃!王妃大恩,访烟一定铭记于心!”
素雪摇头,“你起来吧!我累了,没事的话,你下去吧!”
访烟喜滋滋的出去了,香梅一掀帘子进来,“小姐,你疯了么?怎么能允了呢?要真将她收了房,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素雪复躺下,闭目不答。
纳兰启睿放着性子,任着赤骥撒开腿的跑了一圈,累得浑身象散了架一样,才回到府中。素雪房中的灯己经熄了。素雪现在是彻底不理他了,连见他都懒得见,白天就躲在房里不出来,一到晚上就熄了灯,总不是睡了就是累了。纳兰启睿叹口气,只得转身回房。
一进房,纳兰启睿就觉得气氛不对,象是有别人的气味,这书房,他一向不许别人进。他警觉起来,轻点了灯,四处张望。却也见不到什么,松了口气,月兑了外袍,往内室走去。
走进内室,却惊呆了!
访烟竟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羞红着脸,双眼却直视着他,轻轻唤着:“启睿!”
纳兰启睿只觉得心跳加快,快要不能呼吸。访烟笑着朝他走过来,轻轻地搂住他,吻着他的脸,一手去解他的衣带。
纳兰启睿一惊,眼前却闪过素雪的脸,伸手想要推开访烟,却没处下手,只得别过脸去:“胡闹!访烟,快把衣服穿好,出去!”
“启睿!”访烟仍不放手,“你是爱我的,不是吗?只是怕王妃伤心,才……”
纳兰启睿只得顺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访烟的身上:“访烟!你是个好姑娘,不要作贱自己。快回房吧!给人看见就不好了!”
“我不要!”访烟哭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怕王妃伤心!你放心,我去求了王妃,求他让你收房。王妃己经允了我了,我不计较名份,只愿一生为妾,全心全意伺候你!”
“什么?”纳兰启睿不觉无名火气,“谁允了?这女人,活得不耐烦了!”推开访烟,再顾不得她,摔门而去。
纳兰启睿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的气了,到了素雪的门前,也不管是不是吵了素雪,一脚踹开门,“尹素雪!”
素雪己经睡了,这时吓了一跳,听声音便知道是他,便起来点了灯,果然见纳兰启睿气鼓鼓地站在面前,面红耳赤的,奇道:“怎么了,这是?”
“尹素雪!你倒是会做好人啊!你是允了谁了,把本王又扔去给谁了?你以为本王不知,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么?”
“我也没允谁,也没有把谁扔去给谁,更没有打什么算盘,”素雪却一脸平静,“深更半夜的,你就问这个么?”
纳兰启睿见素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更是生气:“你这个女人!你倒底要怎样才能信我的话?我说过了,我和访烟只是故交,故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你倒底要怎样才信?”
素雪只抬眼看了他一下,仍旧低下眼帘:“素雪只信自己的眼睛。再说了,这些天,我己经想得很透彻了,其实素雪信不信并不重要,这实在也与我无关。我也并未允访烟什么,只是告诉她,素雪不会左右王爷的决定,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与素雪无干!”
“你左一个无关,右一个无关,在你的心里,我纳兰启睿倒底算得什么?那日的事,就算是你亲眼所见,可我也说了,事实并非你所见。你却不肯信我!你一定要这样,一定要把你和我都弄得遍体鳞伤么?”纳兰启睿竟有些哽咽了,“这事原是我不对,想得不够周全。可是,你想我怎样?将访烟丢弃不管,我做不到!将访烟收房,我却也做不到!你,你这女人!你到底想我怎样!”
素雪心里难过,嘴里却仍强硬着:“我也不想你怎样!更不想伤你,我只想保护我自己,只想平静地过我想要的日子。你不想丢也好,不想收房也好,那是你的事,你想怎样便怎样,与我不相干!”
“好,好!尹素雪!你好!”纳兰启睿怒极反笑,“你就过你的平安日子吧!我就随了你的意,省得找不自在!既然你己经允了,明儿个我就将访烟收房!”说罢,恨恨地摔了门出去。
素雪呆立房中,久久未回过神。我真的错了么?他是真的要收房么?忽的流下眼泪,叹了口气,他若真的收房了,我也该走了!
纳兰启睿恨恨地回到房中,见访烟还在呆立,叹口气:“访烟!你回去吧!我今儿个真的累了,你让我透口气!”
访烟的心抽痛了起来,看着纳兰启睿筋疲力尽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再做什么,也是枉然,只得裹了衣服,掩面跑了出去。
听到了脚步声,听到访烟凄凉的哭声,素雪竟然一夜未眠,纳兰启睿也是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只得起身,点了灯,提笔在纸上乱画一气,还是心烦,掷了笔,又回床上躺着,竟这样折腾了一夜,到了天明,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