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太子启德一周岁诞辰,太子东宫一片喜气。
段皇后准备好了让启德抓周。纳兰复也笑吟吟的,抱起启德,“朕的太子喜欢什么呢,好好儿的抓啊,可别让朕失望啊!”
转而向段皇后道,“梓童!太子最近读的什么书啊,可有会颂的新诗?”
段皇后笑道,“太子不过一岁,能读什么书?最近太傅不过教了些新的诗文,臣妾听了都觉得生涩难懂,这德儿倒是会念了些,可并不太全!”
“恩!”纳兰复转向启德,“太子!念来给朕听听!”
启德从纳兰复的腿上爬下来,像模像样的站着,女乃声女乃气,摇头晃脑起来,“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纳兰复大喜,“太子聪慧若此,真乃我映罗之福啊!”
因取了玉玺,置于台上,与其它物事放于一处,再将启德放于台中,道,“太子,抓吧!让朕看看,这上天赐于我映罗的,究竟是如何不凡之子!”
启德便开始左看看,右瞧瞧,象是在挑逗别人一般,抓起这个,放下,又拿起那个,弄得段皇后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最终,却看中了那块玉玺,紧紧的抱在怀中,再也不肯撒手。
纳兰复哈哈大笑,抱过启德,放于椅上,亲自解下龙袍,披在启德身上,打量着,点点头道,“朕的太子,果然是天之骄子!”
段皇后见了,忙上前阻止道,“皇上,不可!”便欲将龙袍月兑下,启德却死死拽着,不肯放,“不要,母后!德儿喜欢!这是父皇赏的!”
“不防不防!”纳兰复大笑,将启德用龙袍裹着,抱坐于腿上,将玉玺给他捧在手里把玩着,“太子!朕问你,将来,若你当了皇帝,可敢上阵杀敌?”
“敢!”
“可能富国强民?”
“能!”
“可会勤政爱民?”
“会!”
启德声音不大,却回答的毫不犹豫。
纳兰复点头,满意笑着,“真是朕的好儿子!”
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段皇后,道,“去看看,启睿今儿个抓了什么?”
段皇后脸色微变,原来皇上还是记得的!只得差了李嬷嬷去子宁阁。
不一会,李嬷嬷回来了,神色有些慌张,并没有直接回话给纳兰复,只在皇后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后倒是平静,回道,“回皇上,刚刚睿儿抓周,只抓的胭脂水粉!”
“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纳兰复只骂了一句,便没再提起,依旧抱着启德玩耍。
段皇后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第二日,大殿之上,纳兰复却没了昨日的愉快心情。
“臣启皇上!”工部尚书付大人忧心忡忡,“今年映罗各地,天灾不断,很多庄户颗粒无收,大量灾民流离失所,涌入京城,请皇上裁断!”
“皇上!朔阳等地连遇洪水,我等堵之不及,淹没了大片良田,大量百姓因此送命,秦请皇上,速拨灾款安定民心为上啊!”
“皇上!映罗各地收成欠佳,百姓难得温饱,更交不上税,加之,才放灾款不久,现国库虚空,这时拨款赈灾,恐有心而无力啊,皇上!”户部尚书李大人奏道。
纳兰复沉吟不语,映罗倒是年年都有天灾,今年却特别严重,国库亏空,赈灾无力,是他这些天常听到的话,真让他有些寝食难安了。
“皇上!”杜天官出列,奏道,“臣昨晚夜观天相,天相显示,映罗天灾与灾星降生有关。幸我映罗江山根基稳固,方才免受其大害。臣恳请皇上,如今灾星之势己成,若不破其势,恐将危及太子运势,映罗江山,请皇上三思!”
“恩。”纳兰复沉吟,“依爱卿所见,该当如何?”
“依微臣所见,太子与灾星一命想连,或换太子或破灾星,二者可择其一!方可保我映罗江山万年永固!”
纳兰复摇头,“太子,乃天命所至,皇后贤良淑德,不可换!只是这灾星之势如何破之?”
“杀之!”杜天官只说了两个字。
殿上一片寂静,一岁稚儿,众人心里皆有不忍,只不过,杜天官言之凿凿,众臣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皇上!”段将军出列,奏道,“小王子不过一岁稚儿,能有成何器?映罗每到这个时节,便有天灾,年年如此,杜天官之言未免言过其实。臣以为,皇上仁慈,万民皆知,若杀一岁稚儿,恐有损皇上天威!况,依微臣所见,这一如上阵杀敌,灾星之势,不过是个破字,又有何难?”
纳兰复点头,若有所思。
这天晚上,子宁阁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偶尔传来启睿咯咯的笑声,他正在跟女乃娘玩着。启睿还走不太稳,只在地上爬着,追着女乃娘,倒也不亦乐乎。
“皇上驾到!”忽然响起宫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与这份宁静甚不和协。
女乃娘一愣,皇上还从没来过子宁阁。启睿长这么大,皇上皇后却象是忘了他一样,从来没有来看过一眼!今天怎么?
此时的启睿也忘记了玩耍,呆呆地看着快步走进纳兰复。
小小的他己经知道,这个身着龙袍,面色严肃,不怒自威的男人,是他的父皇!他曾远远的遇过,听得启德这样叫过!可是,他却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看着!在纳兰复的眼里,却根本看不到对儿子的疼爱之色,启睿也许是有些害怕了,便收回了目光,缩回了身,将小小的身子紧紧地靠在女乃娘怀里,再不肯出来。
纳兰启睿讲到这里,眼里尽是痛苦之色,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真是莫名其妙,恨死这个杜天官!先皇也是坏蛋!这是素雪此时最想说的话,一定是这因为这莫名奇妙的原因,才害得启睿如此痛苦。这个天官,真该被千刀万剐!看着启睿的样子,素雪心里难过的只想哭,却仍强笑道,“这是先皇被天官所惑。什么天官,不过是个笨蛋,一个小婴孩能做什么?这是迷信!天灾人祸,自古就有了,怎么能说是因为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