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打发走了素星,素雪长长的舒了口气,浑身轻松。女乃娘见了,笑道,“小姐,这尹贵人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的热情啊,比往日在府里的不知好了多少的,小姐有些不习惯吧?不少字”
素雪摇了摇头,道,“倒不是不习惯,只是,她每日来的,只跟我讲些皇上的事儿。不信你瞧瞧,你只要看着她的脸,就知道皇上昨晚是歇哪儿的。你说,皇上后。宫里那么多的妃子,哪能天天歇她那儿。若没有歇在她那儿,好了,她可得花几个时辰来报怨,同样的话,翻来覆去的讲,哎哟,累得我的耳朵,快长茧了都。
“长茧?为什么?”女乃娘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一脸的困惑。
“没事,没事,”素雪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也就随口一说,没什么的。我看会书去,女乃娘,你忙你吧”
女乃娘应了退了下去。
素雪转身回了屋,换了身浅紫曳地长裙,披了件织锦小坎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整天穿着那累死人的宫装,还是这样舒服,。便在案前坐了下来,开始画她的设计稿,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一是怕日久笔拙,更重要的是,这是唯一让她可以放松,不去胡思乱想的方法。
才拿了鹅毛起来,就听见香梅进了来,“小姐,外面有个姑娘要见你。”
“姑娘?谁?”素雪转头皱了眉,她在宫里,访客可不多,除了落霞偶尔会来找她玩玩,就是尹贵人和仲才人了,还会有谁?
香梅摇了摇头,也有些奇怪地道,“我从没见过,看打扮,不象宫里的娘娘,说叫,呃,对了,洛谨潇。”
“洛谨潇?”素雪更是奇怪,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只得放了手中的鹅毛,“你请她稍坐,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素雪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桌前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四处张望着。她并没有穿宫装,只穿着件大红潞绸对襟袄,头上戴了个貂鼠卧兔儿,耳间垂了副长长的珍珠坠子,这打扮确与宫里的有些不同,是谁呢?
“请问,”素雪微皱了眉,歪了头看她,仍见不到她的脸,问道,“你是……?
谨潇闻言转了头来,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话,也没有起身,只用着好奇的盯着素雪一直看着,目光坦荡,没有一丝闪烁。哦,素雪心道,是昨日才在园里遇见,太后身边的那位女子。她更是奇怪,问道,“我们昨日见过的罢?姑娘来子宁阁,有什么事儿吗?”不跳字。
谨潇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妃请坐,不必拘谨。”
素雪的心中一阵好笑:这是我家,我拘谨什么?她倒象个主人似的。面上也不动声色,坐了下来,道,“洛姑娘,你来子宁阁,有何指教呢?”
谨潇微微一笑,垂了眸子,端起面前的茶优雅的抿了一口,才抬了眼,盯着素雪又看了一会,才道,“谨潇冒昧来访,请王妃勿怪。谨潇只是实在好奇,启睿的王妃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所以,谨潇想来看看。”
“启睿?”没想到纳兰启睿的名字会从眼前的女人嘴里叫出来,素雪的心突的猛跳了一下,有些不悦,微皱了眉,“姑娘认识我家王爷么?我却从没听王爷提起过。”
谨潇不答,仍是注视着素雪,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恩,你是素雪对吧?不少字果然是个美人,难怪启睿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素雪敛了笑,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道,“本妃不知姑娘来意为何,请姑娘明示。若是来寻我家王爷的,他不在,本妃亦不便告知,姑娘可去询问太后。若是来瞧本妃的,姑娘也瞧了,本妃事忙,姑娘请回吧。”
谨潇闻言,也收了笑,直视着素雪,缓缓地说道,“启睿,我己经见过了,自然不会来子宁阁找他。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己经是王妃,那也是没用的,启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素雪闻言一怔,脸色微变,细细地将谨潇打量着,记忆里,也确实没听启睿提起过这个女人。两人对视了好一会,素雪才微微一笑,道,“我想姑娘弄错了,启睿就是启睿,不是谁的,我也不必跟你抢。只是,姑娘也说了,我就是睿王妃,王妃的身份,也不是你说没用就没用的。本妃言尽于此,姑娘请回,本妃不送。”
谨潇起了身,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轻拍了拍自己的长裙,才抬了眸子,紧盯着素雪,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我说,启睿,己经把你的王妃名头,许了给我,你会如何呢?”
素雪霎了霎眼,心中一阵剧痛,脸上表情未改,微微抬了头,淡淡地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相信启睿会如你所说。不过,我可以回答你,你怎么说我不信,只要他当着我的面儿,亲口说出来,我就把王妃的位子让给你,绝不纠缠。”
谨潇面上一喜,正欲回话,却听素雪继续说道,“可是,象你这样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若只是心怀不轨,刻意纠缠,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好。”谨潇想也没想,一口应了下来,自信满满的说道,“咱们说定了,我只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话,不要到时又哭又闹的,我一定重重谢你。”
“谢倒不必。”素雪站了起身,也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来于何处,我只希望你现在就能知道什么叫悬崖勒马。”
“呵呵呵,”谨潇笑得花枝乱颤,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王妃生的好一张利嘴,我想,若不是因为你是启睿的王妃,也许我会喜欢你。”
“喜欢就不用了,本妃可当不起。”素雪冷笑了一声,“本妃只相信王爷。姑娘的话如果说完了,就请回吧。”
谨潇掩嘴轻笑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转了身离去。
见着她离开的背影,素雪呆呆地站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洛谨潇,她是谁?启睿,真的,给了她什么承诺?
纳兰启明奇怪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晃,道“四嫂素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儿了吗?”不跳字。
“呃,”素雪回过神,见着启明担忧的脸,又惊又喜,“启明,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启睿说,你不是被罚了禁足?”
“哦,是啊,”启明呵呵一笑,看了看身边的语晴郡主,这才笑道,“我是无所谓,只是语晴闷得慌,去向皇上求了情,让我带着她玩儿,所以,皇上就允了我出府了,只罚了俸而己,没什么大事。”
“哦,那就好了,我还在担心呢,语晴郡主也来啦,快请坐。”素雪暂时将谨潇的事儿,放了一边,将他们让了座,忽然见着了启明,还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四嫂。”启明坐了,转头看了看门口,“你认识谨潇公主么?我来的时候正遇着她出去。”
“谨潇……,公主?”素雪一惊,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认识的么?”
“恩。”启明点了点头,“认识。她是周菖国主最小的妹妹,小时,曾在宫里住过一阵子。”
“周菖公主?”素雪奇道,“周菖公主怎么会住在宫里?”
启明笑了笑,道,“这话,说来就长了。你要听么?”
“恩,你细说说,我想听。”素雪点了点头,回道。
“好,”纳兰启明笑着开始说道,“四嫂,你有所不知,映罗与周菖一向渊博颇深。天下三分,映罗,周菖,大宛各占其一。论国土面积,映罗最大,大宛次之,周菖是最小的。若论关系,却是周菖最为亲密。原因在于帝望山。”
“恩,”素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我曾听启睿说起过,映罗王庭背靠帝望山,帝望山山高壁峭,是映罗的天然屏障,向来无人可破。”
“差不多吧。”纳兰启明端起杯来,喝了口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先说大宛。论国土论兵力,大宛皆与映罗在伯仲之间,所以映罗的大部兵力都在大宛边境。而周菖,一方面国小力弱,又有帝望山,所以防范兵力不多。然而,周菖境内却有一条捷径可穿过帝望山,直达映罗王庭,这条路,恰巧也穿过周菖王庭,所以……”
纳兰启明说到这里,眯着眼,笑看着素雪,见她一脸的严肃,又接下去说道,“所以,你知道,周菖,对映罗来说,算得什么?”
“后门。”素雪飞快地吐了两个字。
“对。就是映罗的后门。所以,映罗一方面得防着周菖,一方面又得护着周菖,与周菖交好。周菖呢,它是小国,只能仰仗着映罗的保护。好几代了,皆是如此。”
“哦,”素雪点了点头,“我大概懂了。只是,既然周菖国小,对映罗又那么重要,何不……?
“恩,呵呵,“纳兰启明知道她意思,笑了两声,“这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让皇上烦着吧。周菖年年对是要对映罗朝贡的,所以,其实也就是附属国了,怎么样都意义不大。映罗对周菖的政策也是安抚为上。代代下来,周菖的王后,都是映罗的公主,或是郡主。而谨潇的母妃则是戍边将军段将军的女儿,就是太后的胞妹。据说,谨潇的母妃生得非常貌美,而且生下了周菖先皇唯一的公主,那就是谨潇,所以很得宠爱。只是天妒红颜,去世的早,太后早年一直耿耿于怀,加之周菖与映罗王庭所距不远,这就是为什么谨潇小时候常来往映罗的原因了。只是,四嫂,你怎么会识得谨潇,她己经好多年没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