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姐妹相携走在园子里,一路上莺声花语,倒是其乐融融。丫鬟们除了素香跟着,其余丫鬟婆子都去看顾着璞玉和二宝去了。
见到前面的开得正好的梅花,司徒月说着去裁剪上几枝拿回去放到花瓶里,这提议剩余的几个人除了陈岚和唐安卿都附和了。所以丫鬟们去拿瓶子的拿瓶子的,到前面扫雪的扫雪,一时间忙碌了起来。
唐安卿和陈岚两个人在后面走着,唐安卿笑着看向陈岚,朝她招招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臂膀。目光看向她们一群人去的地方,笑道:“岚儿,这些会儿还没有多跟你说说话哩。”
陈岚有些诧异的看向唐安卿,看着唐安卿温柔的笑意,心里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唐安卿拉过她的手过来看看,心说果然是没看错,嘴上道:“传说那灵山之上佛祖曾经静坐过的千年菩提树枯萎之时,仅剩的精华得佛祖普化,化作了一共三十六粒血红菩提珠,串成了两串佛珠儿,亦是由佛祖亲自开光。戴着可以避邪,也可以保平安。”当初偶尔见到李晟手腕上戴着那佛珠的时候,心里诧异,才从李瑜口中所知是这千年菩提珠,没想到这剩下的一串儿居然在陈岚这儿见的了,这也算是做回月老了。虽然跟陈府的这个姑娘接触的时间还是不多,但是对于陈岚,唐安卿还是很有好感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深的司徒瑾信任的弟弟,另外就是李瑜跟璞玉交好,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陈岚听唐安卿说了,心里诧异。这佛珠儿也是偶尔所得,哪曾想到还有这般来历。似乎听唐安卿的意思,似乎还真是认得这佛珠儿。抬头看向唐安卿,却是发现唐安卿看向了一旁。等到唐安卿回过神来,将陈岚的袖子放下来遮住那鲜红的佛珠儿,只道:“说不定你还曾见过这佛珠儿的另外一位主人,姻缘天注定罢,且安心。”说这话的时候,唐安卿还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觉得自己这话跟那神棍似的,她可是猜测是不是见过。而且当时还诧异为何李晟未曾娶妻,看来可能是当时赠送这佛珠儿的原主可能说过什么,这既然是一对儿,那她猜测是姻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岚心里一紧,这才明白为何之前这位大姐姐一直不着痕迹的往自己手腕上瞧,才发现原来是这般缘由。照这么说的话,大姐姐定然是认识那另外一串佛珠儿的主人,面上一红。心里不知道为何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便是能让人放一半的心了。这心境松了,面上也多了笑容。唐安卿见她笑开,赞叹道:“你笑起来着实好看,合该多笑笑才是。”不然的话,可别被那位像冰山般的人给冻坏了。
“卿姐姐谬赞了。”本来她们这四姐妹里面,长得最是雍容的便是陈琳,往日里大家总是会以牡丹相喻,只这般看到如此盛装打扮的唐安卿,才发觉这才是另外一种华贵雍容。就连那大红也能穿出这般颜色,仿佛那大红本该由她穿着的。
陈姝从那边跑回来,蹭到陈岚身边,大声道:“二姐姐和卿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和人家说说罢。”
“你都说是悄悄话了,那自然是不能和你说的。”陈岚笑道。
陈姝不依不饶的追着陈岚要问出来答案,唐安卿只在旁边看着,也没有要插上去的意思。姊妹俩嬉闹够了,这才回到原来的地方。
过了会儿,就有人来报,说是酒席准备好了。
本来老太太都说了是小辈们的聚会,她一个老人家的也不便来扫兴,如此也就不来了。另外司徒氏也是自有她自个的打算,也就推月兑不来了。如此只有小辈们聚在一块儿。这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如此也就打发了原本还想赖在这边的陈兰。
陈兰长得好,虽然带着三分脂粉气却不会显得阴柔,眉含情眼含笑,看见他的那一霎那,唐安卿只觉得满目桃花朵朵开。不过在见到陈兰的第一时间,唐安卿脑袋里只有一个字——“萌”!这个社会孩子都早熟,一般像陈兰那般年纪都是内敛的紧,像是比陈兰还小的陈芳都觉得比陈兰年纪要大些,内敛严肃的。而这陈兰却是还依旧保留着孩童的清澈纯真,在长辈面前撒娇打诨并不会感到别扭。虽然自家两个小孩儿都是萌孩儿,但是他俩年龄还小的紧呢,自然是不能和陈兰比。只看到陈兰那双眼含泪依依不舍的样子,唐安卿忍不住恶寒了一把,把二宝抱在怀里看着自家孩子肥嘟嘟的可爱脸颊才找回那么一点安慰感。
这轿子从正门出来,两个孩子玩累了趴在唐安卿怀里迷蒙着眼睛。璞玉凑上来,在唐安卿耳边嘀嘀咕咕了一番,唐安卿哭笑不得,伸出手来揉揉他的头,“我说呢他怎么可劲摔倒呢,幸亏是雪厚。”
唐小爷嘻嘻一笑,往唐安卿怀里蹭了蹭,手里还攥着从陈府收来的见面礼,看起来着实不薄。也算是大有安慰,唐安卿将那鸽蛋那么大的祖母绿的戒指拔下来,往小孩儿面前凑了凑,小孩儿这会儿倒是没拿在手里,“嘻嘻,娘还是你戴着吧,玉儿要回来也戴不着呢。”说着还拿过来重新戴到唐安卿的手上。
唐安卿把已经迷迷糊糊的二宝抱在怀里,看着手指上的祖母绿的戒指,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到家里,唐白宇已经回来了,掀开轿帘把趴在唐安卿腿上的璞玉抱起来,唐安卿抱着二宝紧随其后。自从上次璞玉独自一个人睡了之后,午觉的时候才回爹娘的床上睡。给两个孩子捻了捻被子,唐安卿拉着唐白宇到外间去,将那佛珠儿的事情说了。
“我就是想将这件事儿告诉给那李晟,看着那岚儿我也觉得挺喜欢的。”唐安卿笑道。
唐白宇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这由自家娘子来写信恐有不妥。将这给唐安卿说了,唐安卿点点头,指了指里间,“玉儿不是和那李瑜交好嘛,如此以玉儿的名义给那李瑜写信,他知道了自然是得告诉给那李晟的。我想着现在寄出去信去,差不多等他们到家也就到了。”这话说的,他们单从姑苏城经由水路往上京来都差不多花了个把月的时间,而且据说还是快的。哪像以前的时候,若是做飞机的快几个小时就到了。他们骑马回姑苏城去,最起码也得半个月的时间。这信寄到也不快,应该差不多能赶上。
听唐安卿这么说了,唐白宇自是不会说什么。唐安卿依偎在唐白宇胸膛上,细声的说着在那陈府的事儿,只一会儿就渐渐没了声响,唐白宇低头一看,笑了。
轻柔的把唐安卿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软榻上,又从衣柜里拿来的被子盖上,只坐在一旁瞧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往外走。
只不过唐家这边,陈府这儿自唐安卿的轿子走了之后,司徒氏得了信就将陈琳叫了过去。陈岚看着陈琳往外走的身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叫过自己的丫鬟秋月也往自己的住处走了。手指摩挲上手腕上的佛珠儿,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依照她的心智,对于陈琳给唐安卿下帖子的缘由,虽说猜不出八九分来,但是这还是能猜出来个五六分的。心里想着若不是祖母将自己婚事的主导权给要了过去,这会儿怕是母亲就早早的给自己订了亲罢。若是让母亲知道,那卿姐姐这会儿来还给自己的姻缘加上了几分砝码,心里指不定该怎么呕血呢。至于卿姐姐说的那什么姻缘天注定,陈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怏怏的笑容,就是最坏还能坏到什么地方去呢。
虽说陈岚心智高,但是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哪个少女不曾怀春不曾想象过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何模样?这独独听说了那人手腕上也戴了一副这般的佛珠儿,心扑通扑通的跳了不停,面上发热竟是有点红了。好在这屋子里这会儿就她一个人,不然的话那般娇羞怀春的模样可不就得被外人看了去。扭捏了几下帕子,猛的趴到丝被上,揉搓了几下,这才作罢。
司徒氏细细的问了,也算是满意了,跟陈琳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让陈琳回去了。
等到姑娘走后,司徒氏也掩不住眼中的笑意,立马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老太太那边松了口,就连自己暗想已久的家财都觉得有了着落。后又听说陈兰滑倒了,立马着了急,急忙忙的往陈兰的院子里去。
虽说是心情好,但是该罚的还是得罚,好歹穿的厚实,也没摔个鼻青脸肿的,司徒氏好一顿叮嘱才止住。只是暗想这好生走着,怎么还能摔了?定是那帮子小蹄子看顾不周到,立马数落了几个跟着的丫鬟婆子,本来想着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的,又想着快过年了如此也不大好,只教训了一顿,这事儿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