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一家人身上又是两手空空了。好在这庙会上热闹的很,大家都没有往这边儿注意,只唐安卿出了巷子往那人群里看了一眼,不了却看到认识的人。
“娘,你在看什么呢?”唐小款好奇的顺着唐安卿的视线往那边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捏?唐白宇也走过来,问道:“卿儿,怎么了?”
唐安卿收回来视线,笑道:“没什么,看到认识的人了,没事儿。那接下来我们往哪儿去,玉儿?”
唐小款人矮离天高自然是看不到,这会儿好奇的拉了拉唐安卿的衣摆,“娘看到谁了?是不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的人?”
唐安卿刮刮他的粉红小鼻头,点了点头,“就是她们几个,我们不管她们玉儿现在要去哪儿,你不说要带路的么?”
“那当然了!”唐小款瞅瞅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很有自信的用肥短的小手指指了一条路,其实是随意指着。不过却是包子兴奋了,他从哪里闻到了吃食的味道。[卿卿就是那条了,不会错的,本神兽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是相信你的嗅觉吧。]唐安卿很是了解自家神兽大人,回了一句。不过既然自家儿子都选择了,一家人就往那条街走去。
“大姐姐,怎么停下来了?”陈姝挽着陈岚的胳膊,问着停下来的陈琳。今天庙会,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见到什么都会觉得新鲜。只陈琳突然停下来,陈姝才开口问道。
陈琳回过头来,温柔的笑道:“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以为是熟人,许是我看错了罢。我看旁边有卖花的,我们去瞧瞧罢。”心里却是疑惑了,她自是不会看错的,只不知道为何她也看见她们为何没过来打招呼,不过许是自己看错了这里这么多人隔着呢。向几个妹妹笑笑,几个人就往陈琳说的那卖花的地方去瞧。
路边摆了各色花束,陈娴揽着陈岚的手臂悄声道:“若是寻常花农,怎么有一身的书卷气?”陈岚看过去,果然如陈娴所说,虽然是一身花农的短身打扮,但是却眉目灵动,微带着一点书卷气。陈岚有些疑惑,说起来,若是一般读书人,必定不会如此打扮,只怕是辱没斯文,叫别的读书人笑话。但是若是一般花农,却不该有如此气度。
只这时突然听陈姝笑道:“二姐姐、四妹妹快过来瞧,这个天竟然又迎春花呢。”
落下后面的两姐妹听了也有些好奇,走上前去一看果然是有两盆黄黄的迎春花,花枝细巧,花朵紧蹙,正开放的繁茂。冷风袭来,花枝摇曳,更见娇女敕,但是花瓣上却特意洒了一些水,冷天中结成了冰珠,在花瓣上凝结,似滚不落,雪光的映照,也闪着晶莹的光泽,煞是好看。
“这么冷的天,竟然有迎春花开呢。”陈岚说着,“迎春花开,是好事呢。”心里想到之前唐安卿说的话,如今自个又说出这般话来,自觉有些不知羞了,脸色微红,索性旁边的几个人都去看那娇女敕的迎春花去了,也没有人发觉到陈岚的异状。
“三姐姐,你买这迎春花做什么啊?大冷天的,这么娇女敕的花怕是不好养活呢。”陈姝只闹着要买,陈娴拉住她问道。
陈姝拧眉看向陈娴,假装厉声道:“你怎么觉得我不能养活了,我偏生就要买下来摆在我房里,大冬天的这迎春花多稀罕,看着就觉得好看。”
只这时候,一声清脆骄横的声音传来:“这迎春花我买了!”
陈姝听得别人插嘴上来,颇有些恼怒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站着的众人也往那说话之人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一群下人簇拥着两个少年男女,说话的是那名少女,穿着大红的百凤云衣,红骨朵儿云裙,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头上带着白色貂皮帽,垂着连珠流苏,插着数朵红花,手里也拿着一条红色的皮鞭子,一身的英气。只看这女孩打扮自不会是上京人士,还这女孩眉宇间深邃些,看着像关外之人。
身后的少年,十六七岁,一袭青莲紫点白色花纹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珍珠琉璃白玉带,头上带着翡翠明玉冠,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姿容雅致,宛如芝兰玉树一般。站在少女的身后,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这少女一带顺着看过几个姐妹,诧异她们几个模样俊俏,却依旧是指着那两盆花道:“这迎春花,我要了!”
陈姝却是不让的,“凡是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这花儿可是我先看上的。”
那少女不耐烦的摩挲着鞭子,“京里的人就是规矩多,什么先来后到的,你不是还未付钱呢,这花儿还不是你的。”
陈琳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这一对人,仔细回想着这京里有哪家的公子哥是这般模样,一时间也认不出身份来。只那少女说话也不是上京里的人,听着话音打扮都像是关外来的,不知怎么的有些觉得这少女有些眼熟,偏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会儿,那花农说话了,“这花儿是不卖的,两位莫要争了。”
“你不卖为何要摆出来,为何本姑娘要买你偏偏就不卖了,如今你可要给本姑娘说个一二出来?”那少女不大高兴了,她头一回儿来上京就碰到这种事儿。在家的时候,不都是父兄捧着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不过她也不是不讲理的,若是这花农能说出个一二来,她也不强求。
那花农听了哈哈一笑,颇为爽朗,说道:“谁说摆着的花就是一定要卖的了?万物皆有灵,这花也是有灵气的,也要有相配的主人爱护才能悠然盛开,因此便是卖,也要看买主的。两位姑娘都不是爱花之人,这花如何能卖?”
陈姝笑道:“你这花农,倒是有趣。”
少女被绕的有些头晕,那手肘撞了撞身后的少年,“司徒珏,本姑娘哪里不像是爱花之人了?本姑娘在我家还是我们那儿的格桑花呢。”
司徒珏万分头痛,他才回来还没有去找他可爱的外甥去呢,就被这女人给缠上了。真是,不知道大哥为何同意让这霸道的女人跟过来。要不是大哥吩咐跟着,他早就不在这儿凑乎了。说话也不客气:“就你这粗鲁的模样,那花儿那么娇女敕只怕你还未碰到就伤了。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少女不大高兴,又不想落下面子,“我才不稀罕呢,司徒珏我们走罢。不是说要吃什么驴肉烧的嘛,快带我去。”
一大群呼啦呼啦的往外走了。
陈琳心里只打鼓,那女子唤那少年司徒珏,那可不就是司徒相爷家的养子?也不曾想也是这般气度的男子?怕是觉得岚儿配不上人家哩。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没显露出来,跟陈姝说道:“三妹妹,那花可好要了?”
陈姝瞪了那花农一眼,跺跺脚,心想反正她也没多大心思去养那迎春花,如今被人家说的不是惜花之人,也不会觉得尴尬,摆摆手道:“不要就不要,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我们去旁边瞧瞧罢。”
那花农等着一群姑娘走过之后,轻轻用手碰触迎春话娇女敕的花瓣,轻叹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照料其他的花了。
这边,唐安卿一家人进了一家玉器店,粗略的在一楼看了一下,唐安卿问道:“你们这儿可有对玉?”
小二见这一家人气度不凡,穿着虽是低调但是奢华的紧,定是什么有身份之人,听唐安卿这么一问就往二楼引,“有的有的,客官请到二楼去。”
坐下来,便有伙计倒茶端上来,一会儿来的不是原先的活计,看模样是管事之类的人,手上还拿着两个盒子,“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也不知能否遇到有缘人呐。”
“娘,这人还真会说话,就不知道他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就多少哩?”唐小款趴在唐安卿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不知是否有意还能让那管事的人听到。管事儿的人脸上讪讪的,不过下一刻又是一副和气的模样,也不反驳就打开了头一个盒子。
是一对翡翠坠子,约初生的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光滑,水泽盈盈,原来是一对鸳鸯戏水图,完全一样的造型,周围有莲叶缠绕,圆满丰腴,分开是单只,合拢就是一对交颈的亲密爱侣。这对坠子细腻纯净无瑕疵,色泽韵淡,绿的均匀而不显山露水,透亮盈满。唐白宇怔怔的瞧着,觉得有些像自家娘子如滑腻的肌肤,想着那寓意,眼神柔和起来。
“这可是老坑种可不常见,瞧瞧这水色,而且这鸳鸯戏水的对玉的话寓意也是好的,有诗云‘只羡鸳鸯不羡仙’,客官瞧着如何?”一般的对玉取物都是一模一样,或者形状相仿,寓意成双成对,比如龙凤呈祥,还有这鸳鸯戏水等。管事的儿也不急着,就打开另外一个盒子,“刚才的那是硬玉,这次的是对软玉。”盒子打开,乍一看还以为和鸳鸯戏水是一样的呢,细看却是发现虽然也有荷叶,但主物有些不同。这是一幅连年有余图,左边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冰清玉洁,不蔓不枝,右边是一条饱满的鲤鱼,尾部微翘作跳跃状,流线曲展,整个呈围绕莲花起舞的姿势,周围莲叶招摇,吉祥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