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天上突然打了一声响雷,像是连着整个天宇都被震醒了一样。那轰鸣的声音,整个这乱糟糟的火场有了片刻的静寂,只,那声音却又都震入到每个人的心里一样。
慕容云翊久久的站在那里,他的拳头紧握,整个的人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一样。他屹立在那里,像是没有自觉了一样,许久没有发出一个声响雨,如期而至的下了起来,瓢泼的大雨淋在他的身上,他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从未想过,就这样的失去了一个人,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就永远的失去了。
生命那么脆弱,脆弱的让人没有一丁点反抗的机会。人,亦是如同浮游一样,来来去去就是这样的轻便,不会给任何人和事打招呼。
“都愣着做什么?”顾凌儿站在身后,冷冷的瞪了一眼身后唯唯诺诺的奴才,厉声呵斥道。
韩馨绯的生与死,对于顾凌儿来说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只,这含义远远和慕容云翊是不同的。
只因,在顾凌儿的眼中,此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起皇帝的身子来说,一切都不重要宫廷便是这样,哪怕付出的是成千上百的生命。只,那如同浮游一样的生命,在皇权面前,却比不上皇帝淋一场雨来的重大。
有侍卫前来为慕容云翊打伞,却被他一脚踹开,他冰冷的眼眸下,没有任何的生机,独独,只从他阴沉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咆哮,“滚”
那一声的愤怒,像是连着天都抱怨了一样,雷鸣的更加响亮了,时不时的夹杂着闪电。
慕容云翊就那样顾及的站在那里,目光却并不看向那烧焦的尸体。他站在那里,冷冷的观望着来来往往救人的人,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悲鸣。只,这样的悲鸣却是任何人都不懂,任何人都不明白的他冷冷的站着,像是要等到天荒一样。
甄桓跪在地上,任着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久久,久久,甄桓以为,他不会吭声。
只,却不想,慕容云翊猛的抬起头来,冲着身边的人低沉的道,“带安恬过来”
“皇上,惠妃人都死了,您还是去歇息一会吧安恬那丫头知道个什么啊?”顾凌儿使着眼色指派的身边的几个侍卫带着皇帝离开。反正这个时候,在顾凌儿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皇上的身子更重要的了。一切人的生命都和她没有关系,但,皇帝是身子却是比她顾凌儿的生命还要重要的。
慕容云翊站在那里,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只冷冷的站着。
侍卫们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亦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要说他们眼前这个皇帝啊,平日里看着倒是温和的很。但是,作为皇帝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知道皇帝的硬脾气的别看他整日对着人都是一副笑脸,可,在昭阳殿里,实际上是没有多少人见到皇帝的笑脸的。平日里的皇帝,可不都是冷着一张脸。
去别的娘娘的宫里,皇帝是很温柔也很爱笑,可,那样的笑容里带了多少真多少假,皇上身后这帮子奴才那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要说什么时候的皇帝是最好伺候的呢?仕婢奴才们可是知道那是在瞳妃的长乐宫。别看在长乐宫,皇上没有什么笑脸,平日还是很容易恼怒的。可,这些私下里伺候的人可是知道,皇上在长乐宫虽是冷着脸,可,一回到昭阳殿,心情便似乎很好,还经常在作画,那样子可完全不像是在生气。
是以,皇上身后的这一帮子心里可是有底的现如今瞳妃虽说是没了,可,好歹今个这位惠妃主子也算是瞳妃的妹妹,和瞳妃是有几分的相似的。加上昨个晚上皇上宠幸了惠妃,早上起来的精神头可是被这些人看在眼里的。只,好的时光总爱稍纵即逝,眼看着好日子还没有怎么过呢,这惠妃便这样香消玉殒了。要说这个时候皇帝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宫婢们自然是清楚的,谁都不敢造次。
慕容云翊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身后的大伙,目光很是飘渺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那黑黝黝的眉宇里完全看不到一点的光。他转过身去看了周围一眼,指着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的甄桓,指着他,大声的咆哮道,“告诉朕,告诉朕,这一切都是假的,那烧焦的尸体是别人,告诉朕,不是她?”
“皇上,这尸体是微臣在娘娘的寝宫找见的,按照安恬姑娘的说法,当时只有娘娘一个人在房间里。是以,这个时候,除了娘娘,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微臣进到娘娘的寝宫的时候,发现这尊尸体是在娘娘的睡床上的,是以,只怕娘娘她她”甄桓低着头,咬着牙陈述这事情。甄桓当然也不愿相信,只,这个时候,没有办法违背事实罢了。
“好了,带安恬过来,去,给朕带安恬过来,朕要问清楚朕绝对不相信是她,绝对不相信。”慕容云翊紧紧的捏着拳头,心里一惊开始发颤,可,他还是毅然的站立在那里,像是一尊冰冷的塑像一样指挥着
没有到最后一刻,他才不相信那就是馨绯,不信,坚决不信。
顾凌儿站在一边,很是无奈的看着慕容云翊冰冷的脸。这个时候,顾凌儿当然能够理解慕容云翊的心情,到底是失去了自个心爱的人啊可,不知道怎么的,顾凌儿的心里是那样的不舒服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身后那一尊烧焦的尸体,嘴角划过一抹的笑容。
只,那含笑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的恨,算是仇恨顾凌儿实在是不懂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和魅力竟是可以将皇帝迷得团团转这个时候,就算这个女人死掉了,竟然还能这样紧紧的抓住皇上的心。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何德何能?
不行,她要阻止这一切,绝对,她不能看着这个女人夺取她的一切,坚决不能。
顾凌儿紧握着自个的拳头,那佩戴的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刺入到了肉里,掌心隐隐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痛。只,顾凌儿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冷冷的望着慕容云翊冷淡的神情。突然,顾凌儿的嘴角一撇,脚下缓缓的上前了一步,“皇上,惠妃已经懵了,我们为今之计是找出杀死惠妃的凶手。此刻看来,那安恬的可疑性可算是最大的。”
顾凌儿的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从一边匆匆跑过来,跪在地上报道说,“皇上,不好了,安恬姑娘服毒自尽了,尸体已经开始发凉了。”
“你说什么?”慕容云翊的眼睛一睁,冷冷的瞪了那侍卫一眼。随后,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顾凌儿的脸,一把揪住顾凌儿的衣襟,冷声问道,“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皇上,不是臣妾,不是我。”顾凌儿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解释。可,碍于衣襟被慕容云翊这样揪着,想要说话就难,只能不住的摇头
顾凌儿幽怨的望着慕容云翊,使劲的摇着头,只,眼泪却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掉落。
看到慕容云翊凶狠的眼神,一个瞬间,顾凌儿懂了,在慕容云翊心里,她从来什么都不是这么些年,她虽是皇后,但,到底,却比不上一个宫婢的性命。
她顾凌儿在她的心里,竟是不堪到连一个宫婢的性命都不如
“皇上,你做什么?她是皇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那声音带着莫名的严厉。很快,便看到太后颜素音在一大帮子人的簇拥下站在了慕容云翊的面前。眼看着慕容云翊还没有放手的意思,颜素音冷冷的走过去,甩来了慕容云翊抓着顾凌儿的手,厉声说道,“依着哀家看,皇上这是疯了你别忘了,她是锦绣的国母,她是皇后”
“母后,你可知她做了什么?”慕容云翊松了手,只,目光却带着凶狠。
慕容云翊的眼神里,甚至是不带一点的光亮。一个瞬间,好像整个天地都塌下来了一样,似乎一切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再也不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如果说之前他看到颜素音的时候,慕容云翊的眼中还带着几分的警觉和厉色,那么,这个时候,便什么都没有了。
颜素音淡淡的打量了慕容云翊一眼,已然知道他的情绪。颜素音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打探了一圈便知发生了何事,望着皇上冷笑的问道,“哀家知道不就是皇儿认为皇后杀了惠妃么?但,哀家倒是要问问皇帝,皇帝有何证据证明霞光居的大火和皇后有关,这个时候,若是皇上能够证明这一切和皇后有关,哀家自然是没有话说可,若是皇上拿不出证据,皇上别怪哀家”
“我来证明皇后的罪,证据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慕容云翊一惊,目光朝着人群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