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婉容一进屋,看到孟皓宇在屋内,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后来想到什么,又是满面的愁容。
她把披风月兑下交给丫头们,然后一摆手让丫头们出去。
孟皓宇见婉容摆明了要和他讲事情,有些疑惑:“怎的?没有见到妹妹?”
纪婉容叹了口气:“我去的迟了,听王府的管家说妹妹和九王爷去别院了,我竟是没有见到。”
叹了口气,孟皓宇握了握婉容的手:“这没什么,你不必发愁,这次没见着,咱们等妹妹回来之后再求见。”
婉容见他说的轻省,不由的白了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哪里就那般好见。”
说话间,她眉头皱的更紧:“相公,我和你说件事情,我今儿去的时候,见着一个咱们府里跟妹妹嫁过去的丫头,据她说,王府里一位姓红的姨娘怀了身孕。”
“啊?”
孟皓宇惊叫一声,满脸的惊异和怒色:“怎的能如此?皇上赐下人不说,竟还让一位没名没分的女人怀孕,当咱家妹妹是什么,当咱们孟家是什么?”
婉容拉了孟皓宇的手:“你轻些声音吧,那可是皇子啊”
“皇子又如何,也不能这般作贱人。”孟皓宇是真气了,月婵是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拿月婵换取荣华富贵,只想月婵一生喜乐安康,可命运不由人,月婵偏配给了九王爷,九王爷那样的为人,孟皓宇是瞧不上的,根本不愿意,结果,月婵嫁去没有多长时间,便闹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孟皓宇对九王爷更加不满起来,也更加怜惜月婵。
婉容也是怜惜月婵的:“相公,我想来,怕妹妹心里也不好受吧,这才去了别院,九王爷怕也有些愧疚之意,这才……”
“愧疚,愧疚顶什么用”孟皓宇气的跳脚:“我从小疼着宠着的妹妹,不管人品、容貌、才学,哪样不是顶尖的,有哪一点配不上他?这人还是他亲求了的,便如此对待,要说愧疚,他早干嘛去了,如何让那种女人怀胎,这不是明摆着挤兑月婵吗?”。
“相公”婉容赶紧安抚孟皓宇:“你先别气,不管如何,咱们都得瞧瞧妹妹是如何想的,你啊,当务之急就是多学些东西,看些官场的往来应酬,也好多多努力,以后真上进了,九王爷也不敢给咱家妹妹没脸。”
婉容这话说的在理,倒是压住了孟皓宇的怒气,他握握拳头:“都是我没用,才让妹妹这般作难的,是我对不住妹妹,婉容,你说的是,咱们要好好努力一把呀。”
“嗯”婉容点头:“相公多瞧瞧那些官场油子们都是怎么做的,妾身也多多参加贵人们的宴会,也好学些眉高眼低,省的将来作蜡。”
夫妻俩商量着以后的事情,倒觉得心更贴近了几分。
月娥房里,月娥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瞧着那粗糟许多的饭食,她娇生惯养长大,从来衣**细,哪受过这个,一气这下,手上一挥,把一桌子的饭菜扫落地上。
“这都是什么东西,瞧着我失势了,连下人都作贱么?”月娥大喘一口气:“春纹,你个小贱人跑哪去了……”
“小姐”春纹脸上更着几分惊恐小跑进了屋,一看到屋内满地的狼藉,更加害怕起来:“小姐唤我来做甚?”
“做什么?”月娥冷笑一声:“赶紧收拾了,你带人去厨房闹上一场,就说那些东西本小姐不爱吃,让她们别做了。”
“小姐”春纹一脸难色:“如今府里大少女乃女乃当家,下人们都巴结她去了,哪里还……怕是不好办的。”
“哼”月娥把针线活扔在一旁:“有什么不好办,大不了大家闹上一场,谁面上也不好看,纪婉容那个贱人,敢让人苛扣我的东西,瞧着我娘亲出不来,就要作贱我姐妹,她不让我好过,我也让她不好过。”
月娥说的凌厉之极,吓的春纹一缩脖子:“小姐,你可要想好。”
啪,的一声脆响,春纹脸上挨了一巴掌:“本小姐的话岂容你个贱胚子置疑,还是你也想要巴结纪婉容了。”
这一下,春纹赶紧跪下:“小姐,我不敢,小姐……”
月娥一脸厌恶:“你起来吧”
春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小姐,怕是大少女乃女乃得了大小姐的支持,这才敢如此的吧,到底大小姐如今的身份……”
一说起月婵来,月娥更加气愤:“月婵,哼,她不过是命好,嫁了九王爷,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个王妃,做不做得稳还另说呢,再得,九王爷也不是个上进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将来别人上了位,月婵还能有什么好?你也不瞧瞧,九王爷那样没定性的,月婵好,天仙似的人,可能稀罕上几天,这不,新人进府了吧,我瞧着,月婵自身都不保了,哪还有心思指点纪婉容。”
春纹低头,不敢说话,她发现她越说越错,只好闭口无言。
月娥瞪她一眼:“还不赶紧给我准备饭食去,想饿死我啊,饿死了我,你也甭想好过。”
春纹眼睛红红的出去,抹了一把泪,越发觉得跟着二小姐生活艰难了,自从太太被圈在佛堂以后,二小姐越发不如意,老太太那里也常常派人作贱她,以二小姐的脾气,哪里能忍得下来,就是勉强忍了,也要把那火发出来,她们这些当丫头的,便成了那出气桶,一天天的难挨。
春纹出去,月娥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捶桌子:“孟月婵,你有什么,人人念着你的好,都说你才貌双绝,可又如何,你的夫君还不是心中没你,还不是到处留情,哼哼,九王府那般多的女人,我偏不信,你能斗得过来。”
说完这些话,她低头垂目:“也不知道太子那里如何了,他说过定要讨了我去的,如何这般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一想到那日见到太子的情形,月娥又笑了起来:“太子啊,国之储君,听说和太子妃关系并不如何好,我若嫁过去,虽然是侧妃,可是,只要我有手段讨了太子的欢心,若是生下儿子来,等太子登基,以后……”
她这里幻想着以后的美好时光,想着若是太子登了基,她最少也是个贵妃娘娘,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月婵踩到脚底下,或者还可以给九王爷赐女人来膈应月婵,到时候,她要让月婵低到尘埃里。
若是她的儿子以后登基为帝,她就是皇太后了,这一世的风光,岂是月婵一个小小王妃能比的。
都说月婵好,好又怎么样,她定要超过月婵,定要狠狠踩她一世。
想了好久,月娥吐了一口气,叫过小丫头来摆了饭,她发泄似的猛吃一通,不管如何,要想以后过的好,先要有个好身体,这才能熬的久一些。
月娥这里只顾着生气,却没有想到,前厅里,宫中天使正在传旨,孟之文和孟皓宇跪地接旨。
旨意很简单,说孟月娥秀外慧中,端雅大方,着指给太子为侧妃。
孟之文和孟皓宇接了旨,没有一点的欢喜之意,只有满面愁容,一个女儿嫁与太子,一个女儿嫁与九王爷,可要让孟家如何是好?
“父亲……”
孟皓宇扶住孟之文:“这可怎么办?偏妹妹去了别院,也见不着人。”
孟之文叹了口气:“走着瞧吧,我瞧着,咱们府里怕热闹了,你告诉你媳妇,闭紧门户,约束下人,这时候万不可生事。”
“唉”孟皓宇答应了一声,又听孟之文道:“以后少和刘家人掺和,咱们孟家要做纯臣,不管女儿嫁给哪个,咱们忠心的只有皇上。”
孟皓宇点头:“父亲说的是,父亲,咱们还是好好运作运作,把孩儿调了外任吧,也让孩儿有机会好好琢磨一番。”
这是退路了,孟之文倒是赞同的,拍拍孟皓宇的肩膀:“你这话很是,为父的豁出脸来给你求人,定要让你如意。”
孟皓宇笑笑:“若是能调到江南更好。”
如今南国的稻种已经在大昭国种植,江南气侯温暖,水稻一年两熟甚至三熟,成了鱼米之乡,在那里更能做出一番业绩来。
而且,孟皓宇想想月婵给他的那些建议,不管是兴修水利,还是如何带领百姓致富,都是极在理的,若是照着做了,来日,他必携功业进京,到时候,他再非吴下阿蒙,月婵也算有了依仗。
父子俩一边走一边商量着,突然间,孟之文想到一件事情,看了孟皓宇一眼:“宇儿,为父突然间想起,今儿皇上还下旨,把黄家小姐指给五王爷为侧妃,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孟皓宇也开始沉思起来。
黄仪芳什么样的人,孟皓宇是知道的,那女人娇蛮的紧,又是个不请情理再胡闹不过的,就算是黄家背景好,又有权势。
可五王爷是黄贵妃的儿子,不用黄仪芳嫁给他,整个黄家也是为他所用的,把黄仪芳指给他做侧妃,根本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吗。
而且,皇上把自家的月娥指给太子为侧妃,月娥虽然名声不显,可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怎会不知道月娥心狠手辣,最是不好相与的,怎的会指给太子呢?
太子国之储君,后院最不容有失的。
如此,这样两个侧妃过去,太子的后院,五王爷的后院,可都要热闹了。
那么,以此推测,是不是皇上根本已经放弃了太子和五王爷才会如此的?
一时间,孟皓宇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大跳,再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