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急冲冲的赶到厅堂,一踏进大门,叶沧沧就怔了一下。原来满室的子弟都换上了干净如新的白袍,平素疲懒的模样登时焕然一新,说不出了精神百倍。
目光上移,正好看到在首座歪倚着的那个男人,以往的灰衣也换了,一袭白色长袍,面色肃静,显出几分道骨仙风。只可惜那不雅的坐姿太过随意,令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叶沧沧见之,强忍着要抽搐的嘴角,心中月复诽道:这“随意居”的名字取得可真真儿名符其实,这件袍子简直被沧鎏给穿糟蹋了!
而几个弟子见到换上新衣的叶沧沧,均是眼前一亮,碍于师父在场又不好多言语,只是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偷偷落在她身上。
“你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点儿?居然比师父我都起得晚!”见到他们进来,沧鎏不耐的低斥一声,随即站起身,打着呵欠道:“既然人已到齐,咱们出发吧!”
说罢,率先往外走去。
众人齐齐应着,也紧随其后。
独叶沧沧不知走往何处,偷偷向一边的清和悄声问道:“小师兄,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大典不是明儿才开始么?”
“咱们这是去南门,有重要任务呢!”清和小声回答道。
“哦,原来是有重要任务!”叶沧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地想起某事,大惊失色道:“什么!要去南门?那不是又要走两三个时辰!”
当初几乎走断腿的经历至今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叶沧沧不禁哀叹道:“天哪,难怪要起早床,敢情走到南门都正午了!”
闻言,清和与旁边的老五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向她看去,还带着点震惊。
叶沧沧顿时傻了,不知是说错了哪句话,呐呐道:“怎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么?”
老五“嗤”的一下笑出声,乐道:“小九啊小九,你可真是可爱至极哦!你谁告诉你要走过去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亲自走过了。叶沧沧默默想着,额上冒出三道黑线,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清和“哈哈”笑了两声,用手指天,神秘兮兮道:“你猜?”
叶沧沧仰头望了望天,小嘴微张:“难道……用飞的?”
“答对!”老五打了个响指,尖声道。
这三人正说着话,不想前面一行人中忽地响起一声清吟,三人应声回头。老五指着发生处讲道:“小九你看,我们没有骗你吧!”
叶沧沧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惊诧的发现前面老二的面前,不知何时悬浮了一柄长剑,正是他的佩剑。此剑稳稳悬于半空,毫无坠落之势。
只见老二身形一动,腾挪之间已跳了上去,在剑身上站立稳妥,又偏了偏头,是以旁边的老四跳将上来。
眼见老二准备就绪,旁边的老三也不示弱,右手做出一个起手式,又低声咕哝了一句,只听“唰!”的一声清响,他的佩剑也随即悬浮起来。二话不说,老三将身旁的老三一拉,一同跃了上去,双双稳稳站定。
叶沧沧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一旁的清和见之,记起自己确实从未向小九师妹传输过御剑术的信息,一时自觉失职,自责道:“对不起,小九。我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御剑术。”
叶沧沧听到道歉的话,仍然回不过神,清和索性就再解释到底:“这御剑术只有突破本门心法第三层者方能施展,因随意居弟子稀少,除师父外就只有二、三师兄会,所以平日他们也嚣张调皮一些。所以我们平时也不怎么谈论此事。每次出门都是由他们带领,若是人数过多,则会烦劳前面‘朝天门’的师兄了。|”
他这讲了一大堆,叶沧沧再不好意不搭理,于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不过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在前面,心中则在呐喊着:“我也要飞…我也要!”
复方福至心灵,方呐喊完毕,站在最远处的沧鎏猛地回头,指着她喝令道:“你!过来!”
不知为何,听到师父的话,其余几个弟子脸上都露出十分艳羡的神色。
叶沧沧心中纳闷,疑惑的向前走去,就在她要走到沧鎏身旁时,就听沧鎏一声低喝:“起!”
惊变陡发!她只觉一道飓风扑面而来,直吹得她袍角乱飞。正要惊得大叫,一道璀璨无比的蓝光裂天而起,登时将她的呼喊声堵在了喉腔处。
慢慢的,漫天蓝光渐渐收敛,最后凝聚成一汪冰蓝,蓝光柔和之中,一柄薄薄的长剑静静横在半空,剑身仍泛着夺人心魄的蓝之光芒。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传说中的灵气么!叶沧沧目瞪口呆,又万分赞叹时,她的那个总是不靠谱的挂名师父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剑上,小徒儿天真灿烂的表情惹得他想笑,却故意板脸沉声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上来!”
斥完,发觉女孩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失笑,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了上了,又低声嘱咐道:“站稳,抓好。”
这一霎那,双脚离开地面的叶沧沧前所未有的惊慌,只有紧紧的抓住师父的袍角,却没发现看似细窄的剑身踩上去竟然十分平稳。
“走!”沧鎏一声清叱,话音方落,已化作一道蓝色光芒,朝南门飞了过去。
望着渐渐不见的蓝光,几个弟子又是兴奋又是失落,随即老二老三也追了上去,速度却从沧鎏慢了许多。而剩余的几人,则只有等朝天门的师兄帮忙了。
此时此刻,叶沧沧仙雾中恣意自在的飞翔着,她的心忽地充实得满满的,正陶醉着,忽地想起一事,遂问道:“既然师父会御剑术,为何上次竟带着小九走了两三个时辰呢?”
沧鎏立在剑上,面无表情,头也不回道:“哦,可能是忘了……”
于是,我们的小沧沧的唇角终于不可自抑的抽搐起来。
……
片刻之后,他们抵达南门。
沧鎏将剑收起,又恢复成冷淡表情,道:“到了。”
“这里?”叶沧沧环视一圈,发现偌大的南门广场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凌乱的草屑和浮泥,皱眉道:“不是说有重要任务吗?”。
“不错!”沧鎏再次点头,肃然道:“任务就是……打扫卫生!”
叶沧沧一听,彻底进入无语状态。
等到人员到齐,沧鎏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各司其职的行动起来。
看起来有条不紊,沧鎏满意的笑了笑,双手负于背后,悠哉乐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