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气疯了，这一巴掌几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量。
蜀羽之随即跌倒在地，苍白的脸随即浮现了一个五指印。
蜀青吓坏了，连忙扶着蜀羽之，“公子！公子……”
蜀羽之此时的头脑一片空白，任凭蜀青如何叫唤他也没有回应。
雪暖汐气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蜀羽之，即使他的脸色很难看，即使他像是快要死的样子，雪暖汐却还是没有生起一丝的怜悯之心，他恨极了这个背叛司慕涵的人，在他的心中，蜀羽之已然成了一个背着她偷人的男子。
他想起了之前的几次，司慕涵为了这个下贱的蜀羽之屡屡伤害自己，她是这般的疼爱这个蜀羽之，可是，这该死的蜀羽之不但没有好好的对待她，还背着她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暖汐看着蜀羽之，恨恨地道：“我要去告诉她你做了什么下作的事！”他说完，狠戾地瞪了他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蜀羽之闻言，浑身一震。
蜀青连忙上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震怒中的雪暖汐，“雪公子，不可以！”
他知晓殿下喜欢这个雪公子，所以他说的话，殿下一定会信的！
即使不信，殿下对公子也会起疑。
“你放开我！”雪暖汐怒斥道，使劲地要甩开蜀青的手。
蜀青不放手，死也不能放，若是殿下信了他的话，那公子的下场只会是一个！那便是死！那时，即便是家主也未必救得了公子！“雪公子，公子没有背叛殿下，没有！求雪公子莫要将这件事说与殿下知晓，雪公子，奴侍求你！”
“没有背叛她？”雪暖汐气红了脸，“本公子亲耳听见，亲眼看见，难不成还有假！他今日将人带进了她的府上，明日还要进宫去私会？他分明是要让她颜面无存，分明是要让她在所有的人面前抬不起头！她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这个下贱的蜀羽之还要这般对她？”
他转过视线，看向一脸死寂的蜀羽之，“她对你不好吗？她不疼爱你吗？她不宠爱你吗？为什么你要这般羞辱她？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初侍跟别人私通，她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她会被人耻笑一辈子的！陛下本来就不喜欢她，若是你做的丑事被陛下知道，陛下会更加的不喜欢她！”
雪暖汐忽然用力将死死抓着自己的蜀青甩开，然后走到蜀羽之面前，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她像对你一样待我？她对你这样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雪暖汐喊得撕心裂肺。
蜀羽之却依然一脸木然。
雪暖汐狠狠地推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嚷着：“你等着吧，我这便去告诉她，然后让她处置你！”
蜀青再一次拦在了雪暖汐面前，“雪公子，奴侍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你去！”
雪暖汐怒视着他，“本公子就算是死也要去！”
“雪公子！”蜀青跪在了雪暖汐面前，不知道怎么的突发奇想，“雪公子，你不能去告诉殿下，你若是去说了，会害死殿下的！”
蜀青的话说的很坚定，坚定的几乎是真的！
雪暖汐愣了愣，然后继续怒道：“你以为本公子会信吗？”
“雪公子，你方才说你都听见了，你可知道那个闯进来的女子是谁？”蜀青这时豁了出去了，这雪暖汐这般的在乎殿下，只要他咬定了，若是他将这件事告知殿下，殿下便会有事，他一定会犹豫的，只要他犹豫了，那自己便可以劝阻他！
雪暖汐转过头，嫌恶地瞪了一下蜀羽之，怒道：“偷人的又不是本公子，本公子如何知道那女子是谁？”他说完，又怒斥道：“你说，那不要脸的女子是谁？本公子要杀了她！”
他方才听了那女子好像是自称沈茹？
可是沈茹是谁？
姓沈的女子？
不管她是谁，她都死定了！
雪暖汐打定了注意，待问出了那女子的身份，他便一定要杀了她灭口！
蜀青没有想到雪暖汐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不要紧，重要事阻止他将这件事说与殿下知，“雪公子，那女子名叫沈茹，乃威远大将军沈玉清的嫡女！”
雪暖汐一愣，脑子里思索着这威远大将军的名号，须臾后，他的脸色大变，咆哮道：“你说什么？！”
“雪公子，那沈茹是威远大将军的嫡女！”蜀青见了他的神情，便知道他是知道沈玉清的名号的。
雪暖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转过身看向蜀羽之，那眼神是几乎要将他给吃了一样，“沈玉清！你偷的人居然是沈玉清的嫡女？你知不知道沈玉清和她是什么关系？”
威远大将军的名号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沈玉清是谁！她是大皇子的妻主！徳贵君亲身儿子大皇子的妻主，而徳贵君是她的父君！
这个蜀羽之偷的人居然是沈玉清的女儿？！
他怎么可以这般的下贱！
雪暖汐此时心中的怒火被震惊所取代，然后震惊过后，便是更加猛烈的怒火，他走到蜀羽之面前，蹲下了身子，双手抓着他的肩，使劲的摇晃，像是发了疯似的摇晃，“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沈玉清是大皇子的妻主！她的女儿就是大皇子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和她哥哥的女儿偷情！蜀羽之，你怎能可以！”
这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蜀青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使劲地将雪暖汐拉开，“雪公子，你快放手！”
雪暖汐却死也不愿意。
蜀羽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蜀青咬了咬牙，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失了出来，方才将雪暖汐拉开，只是雪暖汐一被拉开，便脸色狰狞地怒吼道：“蜀羽之，我要杀了你！”
蜀青闻言，连忙挡在雪暖汐面前。
雪暖汐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伸手便要将他推开。
蜀青急疯了，扬手狠狠地将他推到在地。
雪暖汐一时不查，就这么被他推到在地上。
“雪公子！”蜀青厉喝道，“你既然知晓那沈茹的身份，那便请不要将这件事告知殿下！”
雪暖汐大怒：“你休想！”
“雪公子，你若是告知了殿下，以殿下的个性必定会去找沈茹算账。”蜀青厉色道，“雪公子也知道沈大将军的身份，也知道陛下不疼爱殿下，若是殿下一时愤怒而将那沈茹杀了，沈将军必定会追究，陛下也定然不会轻饶了殿下！雪公子，奴侍知晓雪公子是真的喜欢殿下，你难道便想看着殿下被陛下责罚吗？还有，那沈茹是大皇子的继女，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是记在大皇子的名下，若是殿下杀了沈茹，徳贵君定然也会责备殿下！更重要的是，若是殿下杀了沈茹，那这件事便会宣扬出去，殿下不仅要面对陛下的惩罚，也会颜面无存，雪公子，你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蜀青不知道哪里的镇定，也不知道哪里的急智，他只是知道，唯有让雪暖汐知晓，若是这件事说了出去，会对殿下不利，他方才会冷静下来，方才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雪暖汐愣了愣，瞪着他，似乎不敢置信，“你胡说！”
“雪公子……”蜀羽之忽然间低声地叫道，声音细若游丝。
雪暖汐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你闭嘴！”
蜀羽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握着，“雪公子，女乃爹说的没错……”
“你当然不想本公子将你的丑事说出去！”雪暖汐恨恨地道。
蜀青连忙上前扶着蜀羽之。
蜀羽之一步一步无力地走到雪暖汐面前，然后跪下，抬头看着他，“雪公子，羽之死不足惜，可是不能连累殿下！”
“你以为你这般说本公子便会信吗？”雪暖汐怒道，在心中，他已然将蜀羽之当成了宁王和水墨笑一样的人，那宁王表面上说好听的话，背地里却在暗算他，那水墨笑表面上高贵端庄，实际上却是无耻之极，如今这蜀羽之，表面上柔柔弱弱，将所有人，尤其是司慕涵给骗的团团转，可是背地里却是这般一个不要脸之人！如今他跟他说这些话，定然也是另有诡计！说不定他想先骗了他，让他不将这件事告诉她，然后和那沈茹狼狈为奸，去害她！
他猛然想起以前和二姐在外边游历之时，曾经听过的一些事情，有一户大户人家的家主娶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夫侍，然后那个夫侍暗地里偷人，和那不要脸的女子联手将那家主给害死了，然后霸占了那家主所有人的家产！
雪暖汐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这般疼惜这个蜀羽之，若是这个蜀羽之要联合那个沈茹害死她，一定很容易的！
不行，不可以！
他瞪着蜀羽之，一副恨极了的表情，“你好恶毒！你想将本公子给哄住了，然后在和那沈茹趁机害死她对不对？你好恶毒的人！蜀羽之，你还是不是人！本公子告诉你，你休想！本公子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她一根头发的！”
蜀青惊愕，他万万也想不到雪暖汐居然会这般的去想这件事。
蜀羽之也愣了一下，随即是满心的苦涩。
“雪公子你休要胡说，我家公子对殿下一片真心，如何会和那沈茹去暗害殿下！”蜀青怒道，“而且，我家公子和那沈茹从来也没有苟且之事，公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之事，雪公子即便是去告知了殿下，公子也一样是清白的！”
“哼！”雪暖汐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说本公子便会信吗？”若是这蜀羽之与那沈茹真的这般的清白，又如何会死也不让他说出去？还说了这么多话来骗他，“本公子明明见到她在你的房间，而且还约好你明晚私会！蜀羽之，本公子即便是在愚蠢也绝对不会信你！”
蜀羽之看着他，“雪公子若是一定要告知殿下，羽之也无可奈何，只是希望雪公子给羽之一个机会，让我亲自跟殿下说！”
“你做出了这等丑事，还敢亲自跟她说？”雪暖汐瞪着他，像是从未见过这般无耻之人，“你又想耍什么诡计？本公子告诉你，你休想和那沈茹伤害她！你们若是对她做了什么，本公子即便是死了做了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蜀羽之站起身来，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道：“我蜀羽之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做了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定遭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雪暖汐一愣，旋即道：“你好恶毒，为了害她居然连这样的毒誓也发的出来！”
蜀青气结，“雪公子，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讲道理？”雪暖汐嗤笑，“和你们这些恶毒的人讲道理？你当本公子傻了不成？本公子不与你们废话，本公子这便去告诉她你的真面目！”说完，转身就要去寻司慕涵。
“雪公子说羽之做了让殿下颜面无存之事，难道如今你去告知她，让殿下去寻沈茹的晦气，便没有伤了殿下的颜面吗？”蜀羽之厉声道。
雪暖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怒视着蜀羽之：“你胡说什么？”
“殿下那般骄傲的人，却在外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初侍和别的女子有私，你觉得她会如何？她会觉得颜面无存，会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雪公子去说，殿下更会觉得羞辱！”蜀羽之正色道，苍白的面容满是严肃之色，丝毫也没有说笑的迹象。
雪暖汐怒了起来，“你胡说！？”
“雪公子知道羽之为何这般认为吗？”蜀羽之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殿下喜欢你，因为她的心里有你，一个女子，她是绝对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颜面尽失的！”
雪暖汐瞪大了眼睛，却没有说话，甚至连愤怒都渐渐地褪去了，只剩下惊讶，蜀羽之说什么？他说她喜欢自己？他说她心里有他？
雪暖汐是知道司慕涵关心他的，但是却不知道司慕涵究竟喜不喜欢他，如今听了蜀羽之的话，心里既是震惊，也有一丝的怀疑。
若是她真的喜欢自己，为何屡屡说那些伤害他的话？
“她喜欢本公子，你如何知道？”
他瞪着蜀羽之，怀疑地道，该不会这蜀羽之为了阻挠他，而说这些好话骗他吧？
蜀羽之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雪公子，我是殿边最亲密的人，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
“你才不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雪暖汐听了蜀羽之的话，顿时喝道，但是声音中却少了一份底气。
蜀羽之没有和他争论，继续道：“我与沈茹是曾经有过交往，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更从未想过背叛殿下。”
雪暖汐眯着眼看着他，依然满月复的怀疑，但是他却是说对了一件事，若是她真的喜欢自己，是绝对不会想自己知道这件事让她丢脸的事情，可是若是他不去说，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雪暖汐第一次发觉，原来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也可以变得这般的复杂？
他究竟该不该去说呢？
蜀青见雪暖汐开始犹豫，便上前道：“雪公子，我家公子真的和沈茹没有关系，雪公子方才也在，也该听见了是那沈茹自己闯进来的，我家公子也厉声斥责了她，而且，我家公子之所以约沈茹见面，不是要行苟且之事，而是为了跟沈茹说明白，如今公子已然是殿下的人了，是绝对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来往，雪公子可以想想，我家公子若是真的要与沈茹私会，也绝对不会选在宫里的，雪公子，请你相信公子！”
雪暖汐恨极了蜀羽之，不仅因为他做了对不起司慕涵的事情，更是因为他方才的那一句话扰乱了他的心，难道他真的要信他的话，而瞒下这个消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即使她听了他的话会生气，他也要说！一定要说！他情愿她生他的气也不愿意见到她被这些无耻的人暗害！“你们不用再说了，本公子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如今本公子便去找她说！”
“雪公子！”蜀羽之连忙拉住了他。
雪暖汐怒道：“放开本公子！”
“就一日！请雪公子再等一日！”蜀羽之语带哀求，“明晚，我会亲自给殿下说！”
“明晚？”雪暖汐皱起了眉，旋即怒道：“你居然还想去见那个沈茹？你还说和她没关系，可是如今你居然还想去见那沈茹？蜀羽之，你真够无耻的！”
“雪公子，这件事因羽之而起，那便应该由羽之亲手结束！”蜀羽之决然地道，方才的沈茹让他恐惧，让他害怕，他不明白为何几年的时间变让她变得这般的可怕，以前，他知道她的个性是强势了点，但是却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话的，是因为当初他没有去见她？若是这样，他更应该去跟她说清楚！“雪公子，我不会和沈茹做任何的事情，我只是想跟她说清楚，雪公子，如今的沈茹……若是她因为羽之而伤害了殿下，那羽之即便是死也不安心！”
雪暖汐一惊，“你说什么？那沈茹想对她做什么？你说，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我不知道。”蜀羽之幽幽地道，“我只是担心……”一种莫名的担心，沈茹方才说的话就像一根刺一般扎进了他的心，他担心沈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雪公子，不过是一日而已，一日后，羽之必定会跟殿下说明，我求你……”
雪暖汐瞪着他，却没有说话。
蜀羽之也没有说话，该说他都说了，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得承受。
“羽之知道雪公子最关心的便是殿下，难道你不想知道，沈茹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难道你不想知道沈茹会不会因为公子而对殿下做什么？”蜀青在一边诱惑道，“明晚宫宴，雪公子也是可以参加的，雪公子若是不信，可以跟着公子一同进宫，这样便可以确定，公子有没有做过伤害殿下之事！”
雪暖汐皱起了眉。
蜀青继续道：“若是雪公子真的见了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那雪公子即便是杀了公子，相信公子也不会怨言的，可是雪公子真的有实际的证据证明公子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吗？”
雪暖汐一愣，杀了蜀羽之？他从未想过要杀蜀羽之，他只是想杀了那个沈茹而已！蜀羽之就算再恶毒，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是她的人！自己怎么能说你杀就杀？要杀也是由她来杀才对！
他盯着蜀羽之，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天的时间！
这时，一个小侍走进了院子。
蜀青远远地看见了，便急忙上前，问道：“我不是说了不让人进来的吗？你进来做什么？”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府中的其余下人知道！
那小侍吓了一跳，连忙道：“章管家要奴侍前来禀报，说雪帝师来访。”
雪暖汐听了这话，顿时讶然，随即又想起了，他出来似乎没有告诉母亲的！如今母亲居然亲来找来了，他转过身，快步走到那小侍面前，“我母亲如今在哪？”
那小侍没有见过雪暖汐，有些茫然。
蜀青问道：“雪帝师如今在何处？”
那小侍道：“雪帝师在正厅内，因为殿下不再府上，章管家在那里招呼着。”
“章管家不去寻殿下，来找禀报公子做什么？”蜀青不解，这等待客之事，不该公子出面的。
那小侍道：“章管家让奴侍来请羽主子前去。”
“什么？”
“什么！”
蜀青和雪暖汐一同惊叫出声。
蜀羽之虽然也惊讶，但是经过了方才的一番事情之后，他的心如今已然掀不起任何的涟漪，他走上前，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去转告章管家，说我片刻后便会到。”
那小侍低着头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雪暖汐怒视着蜀羽之：“我母亲为何要见你？”
蜀羽之看着他，“雪公子若想知道，随着羽之来就是了。”他说完，转身步入房内。
雪暖汐随即跟了进去，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寝室内的那张锦床，脑海中浮现了方才沈茹说的那句话，你就是和她在这张床上恩爱缠绵的？
雪暖汐的心顿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的厉害，同时也想到了，若是司慕涵知晓蜀羽之和那沈茹的事情，知道他们之间可能也做过那些事情，会不会和他一样的伤心难过？
她这般的疼爱蜀羽之，一定是很难过的！
蜀羽之在屏风后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在蜀青的伺候下梳洗了一下，便准备往正厅去。
“蜀羽之！”雪暖汐恨恨地瞪着他，“我不管你与那沈茹是什么关系，但是你若是跟她做那些事情，我一定杀了你！”
蜀羽之一愣。
蜀青却很快反应过来，“雪公子的意思是，不会将这件事告知殿下？”
“你想的美！”雪暖汐冷笑道，“本公子是要先确定一下，你与那沈茹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他不是想跟沈茹见面吗？
他就给他机会去见沈茹，然后躲在暗处偷听，他得先确定一下，蜀羽之与那沈茹究竟又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若是没做过，他便告诉她不需要难过，若是做了，他便替她杀了蜀羽之和那沈茹！
对，就是这样！
这样她既不会丢了颜面，也不需要伤心！
至于他将来，若是他真的杀了蜀羽之和沈茹的后果和如何对司慕涵交代，直接被他给略过了。
蜀羽之自然不知道雪暖汐的想法，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松了这口气之后，他便觉得一片茫然，他的未来，究竟是什么？他还有未来吗？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便他不去见沈茹，雪暖汐也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殿下的，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去确定一下沈茹的态度？至少，他可以确认一下，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这样就够了。
蜀羽之对雪暖汐感激地点了点头，但是雪暖汐没有领情。
蜀羽之垂下眼帘，掩盖了一眼的苦涩，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这个男子，至少他的感情没有任何的顾及和担忧，吸了口气，转过身走出雨楼。
雪帝师来访，不见殿下却要见他，怕是为了这个雪公子吧？
雪暖汐紧跟其后，他决定了从此刻开始，直到他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为止，他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跟着他，监视着他，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去害她！
正厅内
雪帝师一阵便服地静坐着。
章善安静地立在一边，当她见了跟着蜀羽之进来的雪暖汐之时，便猜到了这雪帝师的来意。
府中的侍卫依然加强了许多，这雪公子居然还可以进出自如？
自从刺杀事件之后，府中的防卫加强了不少，而且那位也在暗处安排了不少人，这雪公子还能进出自如，那便是得了那位的准许。
她敛了敛心神，上前行礼：“见过羽主子，见过雪公子。”
雪暖汐没有理她，直接往雪千醒走去，“母亲，你怎么来了？”
雪千醒看了看儿子，“你不是说累了好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
雪暖汐见她面露责备，又想起了之前她的行为，连忙道歉道：“母亲，孩儿知错了，母亲不要生气……”
雪千醒暗暗摇头，“你知不知道你二姐急疯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雪暖汐嘟囔道，他就是想第一时间来告诉她宁王的诡计没有得逞而已，不想却发现了蜀羽之的事情，“母亲，孩儿跟你说……”
“雪公子。”蜀羽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向雪千醒，淡淡地道：“雪帝师来访可是来寻雪公子的？”
雪暖汐被他打断了话，心中不快，便对母亲道：“母亲，你不要跟他说话！”
雪千醒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蜀羽之，尤其是他脸上的五指印，顿时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蜀羽之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视线看着儿子，“回去吧，你二姐还在找你了。”
雪暖汐闻言，顿时不愿，“母亲，孩儿不回去！孩儿要留在这里！”
“汐儿？”雪千醒脸色一沉，“明日便是除夕，你不回府难不成要在这里过年？”
“孩儿就是要在这里过年！”雪暖汐瞪着蜀羽之，怒目道。
雪千醒轻斥道：“汐儿，莫要胡说！”她自然看见了儿子与蜀羽之的对峙，只是却也不知道他们方才发生了的事情，只不过是以为儿子因为司慕涵的关系而针对蜀羽之罢了。
“母亲，我没有胡说！”雪暖汐道，“我就是不走，一定要留在这里！”
蜀羽之没有说话，安静地站着。
雪千醒眯起了眼，正欲说话，却见外边的门房领着一个人进来，正是自己府上的管家。
那管家对雪千醒和雪暖汐行了一礼后，便在雪千醒耳边细细说了一会儿。
雪千醒神色未变，但是眼中却是掠过了一丝厉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管家领命离开。
雪千醒看着儿子，“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是！”雪暖汐没有发现异常，坚定地点头。
雪千醒沉默了会儿，将目光转向蜀羽之：话却是对儿子说的：“我曾听闻你与蜀公子入十六皇女府前是知心好友，若是要在这边做客也不是不可以。”她的话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回了儿子身上，严肃地道：“但是不可以惹祸！”
雪暖汐对于雪千醒的话有些不满，什么知心好友，他和那蜀羽之才不是知心好友了！不过他见母亲同意了他的要求，也不想反驳让母亲收回这个绝对，于是便道：“母亲你放心，孩儿发誓一定不会惹祸！”
蜀羽之暗暗苦笑，却也上前道：“雪帝师放心，羽之会好好照顾雪公子的。”
雪帝师起身，点了点头，然后和雪暖汐细细地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雪暖汐没有怀疑她为何走的这般的焦急，只是为能够留在十六皇女府而高兴，他瞪着蜀羽之，恨恨地傲：“哼，如今你想赶我，也赶不走了！”
蜀羽之苦笑，心中一片黯然。
章善将雪千醒送出了门。
在门口处，雪千醒神色凝重地道：“方才我接到府中的消息，宁王给小儿送去了聘礼。”
章善一愣，“帝师这话何意？”
“我不希望汐儿在十六皇女府中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雪千醒正色道。
章善了然，“小的明白，帝师放心。”
雪千醒道：“劳烦转告十六皇女，这个人情我雪千醒记下了。”说罢，转身离开。
……
皇宫中
司慕涵和沈玉清进了宫，却得知徳贵君前去交泰殿给瑄宇帝请安，司慕涵本想提议下次再来，只是沈玉清却不同意，反而提出要去交泰殿，似乎今日不见到人不走似的。
司慕涵心中甚为奇怪，沈玉清进宫给徳贵君请安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若是去交泰殿见瑄宇帝，却不是这般简单的！
瑄宇帝自沈玉清回朝后便没有召进过她，虽然表面上是说让她好好歇息，但是帝皇的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有她的深意。
司慕涵明白，沈玉清也自然明白。
可是今日，她居然为了去见徳贵君而未见召见便去觐见瑄宇帝。
司慕涵有些怀疑，沈玉清此番进宫给徳贵君请安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为了见瑄宇帝。
沈玉清坚持，她也不好拒绝，毕竟还有求于她，于是两人便离了清思殿，往交泰殿走去。
出来迎接的是苏惜之。
沈玉清说明了来意后，苏惜之便进去禀报，片刻后就带来了瑄宇帝召她们进去的消息。
司慕涵并不想进去，在她还没有能力与瑄宇帝斡旋的时候，她不想见她。
即便是见了，也只会被羞辱。
两人进去之时，瑄宇帝正坐在御书房的暖阁内，而徳贵君陪在一边。
更然司慕涵惊讶的是，一边还站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工部尚书庄铭歆。
即便只是见了一面，司慕涵却依然忘不掉这人。
她垂下了头，按下了心中涌起的思绪，然后下跪行礼。
沈玉清面色平常，仿若只是寻常的请安。
瑄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威严的面容带上了几许淡笑，吩咐宫侍赐了坐。
司慕涵抬头看了一下徳贵君，却见他的神情也似乎愉悦，心底暗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徳贵君会因为她所求之事而受到责难，如今见他神情寻常，也放下了一半的心。
其实她之所以向徳贵君开口，很大的原因便是猜测瑄宇帝不会在沈玉清回朝之时为难徳贵君。
庄铭歆上前行了一礼。
司慕涵脸色平静地受了她的礼。
沈玉清回了一礼。
随后，三人便没有在交流。
瑄宇帝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了司慕涵，然后落到了沈玉清的身上，“朕许久未见沈爱卿了，甚为想念，本来打算爱卿一回朝便召见爱卿的，但是想爱卿一路奔波，便不忍再让爱卿辛劳。”
“臣不敢。”沈玉清起身道，“谢陛下。”
瑄宇帝抬头让她坐下。
沈玉清坐下，脸色平静地看向徳贵君，“一别多年，徳贵君一向可好？”
徳贵君脸上泛起得体的笑，“本宫很好，谢沈将军关心。”
司慕涵见徳贵君虽然微笑，却也在他的笑容中读出了无奈，面对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当，却是自己儿子妻主的女子，想必父君心中也甚为的别扭和苦涩吧。
她暗暗看了一眼瑄宇帝，却见她依然淡笑着，似乎沈玉清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臣子，而不是她儿子的妻主，或许，她如今依然记不住了那个早逝的儿子了！
她暗暗冷笑，随即打算收回视线，却迎向了庄铭歆好奇的目光，“今日十六殿下怎么会与沈将军一同前来的？”
司慕涵弯了弯嘴角，微笑道：“沈将军欲进宫给父君请安，本殿见有空便陪同沈将军一同进宫了。”
沈玉清也道：“臣在宫外恰好遇见十六殿下，便请她陪同。”
瑄宇帝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明晚除夕宫宴，也是朕为沈爱卿设的洗尘宴，沈爱卿记得前来。”
沈玉清起身道：“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这回沈爱卿的嫡女也似乎跟了回来。”瑄宇帝淡淡地道.“朕也许久未曾见过她来，明晚爱卿见她一同带来，让朕与徳贵君好好见见。”
沈玉清心中一凛，脸上却还是恭敬如昔，“臣领旨。”
“坐下吧。”瑄宇帝道。
徳贵君开口微笑道：“本宫许多年未见过那孩子了，不知道如今长了什么样了。”即使沈茹不是自己儿子所出，但名分上也是大皇子的女儿，即使他对那个孩子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明面还是要做做样子，而且大皇子往后还需要沈茹供奉香火。
瑄宇帝看着他道：“朕记得你许多年都没出席除夕的宫宴了，这回可不能缺席。”
徳贵君笑道：“臣侍遵旨。”
司慕涵低着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一丝冷笑。
“十六皇女。”瑄宇帝忽然叫道。
司慕涵起身，一脸沉静：“母皇有何吩咐？”
“方才你父君跟朕提了，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是到了该大婚的年纪了。”瑄宇帝淡淡地道，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徳贵君一愣，他方才不过开了一个头，却还未来得及将暖汐的事情说出来，求陛下将暖汐赐给涵儿，那庄铭歆便前来求见，打断了他的话，如今陛下这么快便提起了这件事？
难道陛下也有这个心？
还是陛下看透了他的想法，先一步断了他的念头？
司慕涵心中虽然讶然，但是脸上依然沉静，“儿臣还小，尚未立业，何以成家。”
“立业？”瑄宇帝似笑非笑，“徳贵君，你认为呢？”
“臣侍只是一介男儿，不懂立业这事。”徳贵君微笑道，“不过许是臣侍年纪大了，倒是想快些抱到皇孙。”
瑄宇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司慕涵见了瑄宇帝的神色，心有有一丝的慌乱，她想做什么？
瑄宇帝没有看向司慕涵，却将视线转向了庄铭歆，“庄爱卿认为呢？”
“回陛下。”庄铭歆微笑道：“十六殿下想先立业再成家倒也是合情合理，而徳贵君想快些抱皇孙也是人之常情。”
瑄宇帝笑道：“朕倒是不知爱卿这般会说话。”
“不过臣却也认为立业和成家并无冲突。”庄铭歆继续道，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司慕涵见了这笑，心头泛起了一丝刺痛，她暗暗紧握拳头，极力维持着脸上的沉静。
瑄宇帝笑道：“朕若是没记错庄爱卿方才大婚没多久，所娶的正是蒙家的嫡子。”
“回陛下，正是。”庄铭歆回道。
瑄宇帝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司慕涵，继续问道：“看庄爱卿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位庄家主夫。”
庄铭歆笑道：“臣与臣夫琴瑟和谐。”
司慕涵抬头看了看两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否则为何她会觉得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冲着她来的？而且句句刺耳，字字啄心！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瑄宇帝，随即摇了摇牙关。
这便是她的新手段吗？
利用蒙斯醉与庄铭歆打击她？！
徳贵君没有发现司慕涵的异样，倒是对庄铭歆所说的话起了兴趣，如今他没有什么希望，只是想女儿早些成家，“庄大人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瑄宇帝看了看他一眼，威严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抹轻柔，“看来徳贵君真的是很想抱皇孙。”
徳贵君笑道：“不过还是得涵儿同意才行。”
司慕涵笑了笑，道：“是儿臣不孝。”
“十六殿下是年少气盛，也不能说不孝。”沈玉清开口道，却意味不明。
瑄宇帝看着司慕涵，“你想立业再成家，朕也不反对，只是你父君想快些抱皇孙，朕也不愿意让她失望，十六皇女认为朕该如何抉择的好？”
司慕涵旋即跪下，“儿臣听从母皇的安排。”
瑄宇帝笑了笑，仿若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不愉快似的，“这是朕的确是可以替你安排，可是若是朕安排不和你的意，朕岂不是好心做坏事？”
“母皇所赐之人必定德才兼备，儿臣定然悉心待之。”司慕涵言语虽然平淡，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瑄宇帝这一慈母的行为让她极为的不安！
她们之间早已经闹翻了，即便是在外人面前带着这副母慈女孝的面具，但是如今她这般也做的太过了！
事情，反常即妖！
母皇，你究竟想做什么？
瑄宇帝没有回应，只是示意她起身。
“臣倒是听闻宁王殿下也欲大婚了。”沈玉清像是随意提起似的，“若是十六殿下与宁王殿下一同大婚，倒也是皇家的喜事。”
瑄宇帝听了她的话，脸上笑容微敛，“宁王之事还是待蕴静贤贵君陵墓修好只好在说。”
庄铭歆开口道：“陛下放心，春季融雪之前，陵寝定然可以整修好。”
“嗯。”瑄宇帝点头。
徳贵君疑惑：“陛下，蕴静贤贵君的陵寝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庄铭歆看了看瑄宇帝，见她没有反对，便开口道：“回徳贵君，臣在处理蕴静贤贵君陵寝整修之时，发现陵寝地宫外墙出现了裂痕，需开启地宫修补。”
徳贵君讶然：“有这事？”
司慕涵也惊讶，但是却也暗暗放了放心，若是这般，那阿暖和宁王的婚事定然要往后拖，只要能多一些时间，那要阻止这件事婚事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玉清也微微一惊，这未免太巧了？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司慕涵，似乎在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似的。
司慕涵面容依然沉静，就当没见到沈玉清的目光。
徳贵君也是有一番考量，蕴静贤贵君的陵寝出了事，陛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赐婚的，这般说来，他还是有机会让陛下改变主意，将暖汐赐给涵儿为正君，然而当他方才想到这里，却听瑄宇帝淡淡地说道：“朕若是没记错，庄爱卿的家中似乎还有一个嫡亲弟弟。”
徳贵君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惊，庄铭歆的嫡亲弟弟？他自然明白陛下在这时候提出这个人的意思，庄家的嫡子自然不能为侧君，若是陛下将这庄家的嫡子赐给涵儿，那暖汐不就是不可能嫁给涵儿了？
他暗暗心惊，面上却是无波。
庄铭歆微笑道：“回陛下，正是。”
“可曾许了人家？”瑄宇帝挑眉道。
司慕涵紧握的双拳泛起了青筋。
庄铭歆道：“舍弟尚且年幼，且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未曾定下婚约。”
瑄宇帝点了点头，“朕为他指一门婚事如何？”
庄铭歆下跪道：“臣谢陛下隆恩。”
“庄家公子能蒙陛下赐婚倒是有福气之人。”徳贵君淡淡地道，“若不是涵儿不愿意这般早便大婚，臣侍倒是想定下这位庄公子。”
瑄宇帝转向徳贵君，“徳贵君方才不是说想抱皇孙吗？”
徳贵君起身行了一礼，“陛下是知晓的，臣侍只有这么一位养女，自然不愿意逆了她的心意。”
瑄宇帝眯了眯眼。
沈玉清开口道：“陛下，臣倒有个建议。”
瑄宇帝看向沈玉清，淡笑道：“爱卿有何建议？”
“徳贵君想抱皇孙，十六殿下想晚些时候大婚，两人都是合情合理的。”沈玉清笑道，“臣听闻十六殿下府上如今只有一位初侍，陛下可以先赐十六殿下一个侧君，这样既可以全了徳贵君的心愿，也不会违背十六殿下的想法，岂不是两全其美。”
徳贵君笑道：“沈将军这注意不错！”
瑄宇帝笑了笑，看向司慕涵，“十六皇女认为呢？”
“儿臣谨遵母皇之命。”司慕涵淡淡道。
瑄宇帝转过看向庄铭歆，“若是这般，爱卿嫡亲弟弟怕是与朕的十六皇女无缘。”
“臣弟身子不好，当不得十六皇女的正君之位。”庄铭歆微笑道，似乎不以为意。
瑄宇帝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话，“那爱卿府上可还有庶出之弟？”
“有是有，但是却早已定下了婚约。”庄铭歆回道，“不过臣夫母家却有一个庶三弟未曾定下婚约。”
司慕涵双眸猛然睁大，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蒙家的庶子？”瑄宇帝想了想，转而对徳贵君说道，“贵君觉得如何？”
徳贵君笑道：“全凭陛下做主。”
瑄宇帝看向司慕涵，声音绵长低沉地道：“十六皇女呢？”
司慕涵浑身一僵，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挤了出来：“儿臣无异议！”
如今，她依然可以确定，她们是故意的！
一定是！
她的傻，她与蒙斯醉的事情既然可以被庄铭歆知晓，自然也瞒不过这个一心要整治她的母皇！
瑄宇帝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收回了视线，“惜之。”
苏惜之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拟旨，赐蒙家庶三子为十六皇女侍君，命礼部择吉日操办。”瑄宇帝淡淡地吩咐道。
苏惜之领旨退下。
徳贵君很高兴，这一趟来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却有了一个意外收获，虽然他有些奇怪，为何陛下将那蒙家庶子封为侍君而不是侧君，但是这并不重要，很快便放了下来。
沈玉清也和徳贵君有着相同的疑惑，只是她却记在了心头之上。
司慕涵跪下，垂着头，没有让人发现她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儿——臣——谢——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