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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因涉陈三娘被害一案,暂时回家休息,随时接受官衙询问。郭钏再次住进碧柳院,由顺心、泥点和许嬷嬷陪护,一转眼就是十多天过去了。
郭钏抱着波力躺在床上:
“当日,在绛阳院那一闹,总算达到了一个目的。”
波力懒洋洋地盯着她:
“什么目的?”
“不用去家学啊。把人得罪完了,也不必假惺惺地套近乎,真好。”
“不进家学,把你可能成为淑女的路给堵死了,你还高兴?说起来,你达到的目的可不止一个。凶手没找到,你还是处于危险中。陈三娘白白牺牲。”
“陈三娘未必是清白的,否则,她怎么会向我道歉?也许,她不得不死。这事不能让许嬷嬷知道,毕竟,陈三娘跟她也沾亲带故。唉,反正指使者是查不出来的。”
“如意会有事吗?”。
“她做的事没错,不会有事。泥点今天打听过了,明日如意就会回来。用顺手了,没她还真不自在。”
“泥点顺心不能用?”
“泥点可以信任,只是小了些,考虑事情不太周全,打听消息还算机灵。顺心始终让我不能完全放心。按说她是阿娘介绍的,我应该更相信她啊。真是奇怪了”
“你是得了多疑病。独立开府,倒是可以自由进出,你也可以做些想做的事。”
“那死女人,看我独立开府,要求每隔一天就得去请一次安。绕那么远,整我呢。”
“要不,不要封闭府里的这道院门?”
“不,坚决封闭。否则,岂非名不副实?我要让他们看看,没他们我过得更好只希望郭子仪快些回来。”
泥点敲门:“娘子,婢子可以进来吗?”。
郭钏笑道:“什么时候这么知礼了?快进来吧。”
泥点笑嘻嘻地拎着食盒:“娘子,这是婢子的娘在公厨做的。阿郎说了,以后就让婢子的娘管您的厨房。过两天要为娘子的府邸买些人进来,让娘子跟许嬷嬷自己选人呢。”
郭钏皱眉:“越过那边,他们没意见么?”
用手指了指绛阳院方向。
泥点压低声音:“肯定有啊。她觉得这是打她的脸。府里进人从来由她把关,至少都要朱嬷嬷出面的。”
“管他的,有阿郎出面,我又不跟她正面冲突。真想去看看大哥,不知道他好些没有?”
泥点一拍脑袋:“娘子,您这一说,婢子才想起忘记转告大郎派人递来的话了。大郎没事,阿郎拿了药给他外敷内服,歇了一天就开始办公事了。大郎让您勿念,说过几日休沐一定带您上街。”
郭钏捂嘴笑道:“大哥把我当小孩子呢。对了,泥点,一会儿让你阿娘到厨房做几样糕点送到大郎院里,我把做法告诉你。”
自从那日郭钢拼死相帮,郭钏对这个大哥越发亲近,总想着对他好,恨不能邀大哥对饮畅聊一番。
他是王氏的儿子又如何?王氏对自己不善,大哥却是个好大哥。一码归一码,郭钏拎得清。
不知道为什么,住到客院,让郭钏有一种自己不属于郭府是局外人的轻松感,吃饭睡觉都会香一些。当然,自己独立开府当家做主过日子,也很不错。
若是,能把郭府改成方府,就更好了。
方辛珏,遥远而亲切的名字。
吃过午饭,正要歇息,许嬷嬷来了:
“娘子,阿郎找了锦绣阁的成衣师傅下午来给您量体选料裁衣,做新的衣裙。说如果您满意,今后您的衣裙都交给锦绣阁做,不用家里针线坊忙活。”
郭钏莫明地看着许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笑道:“娘子,锦绣阁是百年老号,成衣做得十分精美。您还不明白吗?这表示阿郎对您的看重,不比男子差。阿郎何时这般关心过内宅事务了?也就是娘子,阿郎才用这份心。”
郭钏笑道:“这不是他闲着没事吗?”。
许嬷嬷正色道:“娘子这话说得难听。阿郎以前休沐在家,也不曾为这些琐碎费心过。难道娘子真的不能体会阿郎做为父亲的心吗?”。
郭钏笑了笑,不想跟她争论:“是我说错了。这样越过夫人,恐怕又要起风波。”
许嬷嬷微笑:“娘子不用担心。阿郎说了,今后除了过节到府里请安共进晚餐,平日不必到府里,一应费用全部单独拨给,不必经过夫人批示。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拘着您。”
“可是,夫人说了,等修葺好以后要隔天请一次安的。”
“阿郎没有同意夫人的提议。夫人说阿郎这般宠溺一定会毁了您,阿郎却说他相信您不会让他失望。”
郭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是说,我以后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许嬷嬷看郭钏高兴,也咧开嘴开心地笑:
“娘子,老奴还听阿郎说过一句话,您听了更高兴。”
“是什么?”
“阿郎说了,您以后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您不想嫁的,谁也不能勉强您。”
“天呐,让我开府独居已经是匪夷所思,亲事也能让我自主,阿爷可真是开明,太意外了。”
许嬷嬷叹气:“您不知道,阿郎几经生死,很多东西看得淡然,对人对事也看得比较透。他觉得以前没充分信任您给您自由,让您在生死边缘走了一会,是他太迂腐。现在,给您自由,给您充分的保护,只希望,您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让姨夫人安心,这样,他也没有遗憾了。”
郭钏叹气:“他是个好父亲。对了,许嬷嬷,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对你讲的?”
许嬷嬷摇头:“老奴的夫君是阿郎长随之一,侍奉阿郎多年。”
“那,吴嬷嬷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孩子的大姑。”
“那,陈三娘跟你什么关系?”
许嬷嬷愣了愣,拿手绢子沾了沾湿润的眼角:
“那是老奴的远房表姐的女儿。陈三娘十四岁嫁了郭府庄子上的管事,还是老奴做的媒。有两子一女,小儿子先天不足,身子不好,让他们家很是艰难。”
“陈三娘签的死契?”
“是。她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懦弱,嫂子要将她贱卖,她不甘心,逃出来求了老奴出面,老奴求了阿郎,才把事情处理好。陈三娘自愿进府的。”
“是个可怜的。”
“她去了,阿郎送了钱财到她家,也足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郭钏点点头:
“锦绣阁的人来,就拿了先前做的衣裙去比着做,布料就劳烦嬷嬷帮忙选吧。改日,我要亲自去锦绣阁看看。我歇息一会儿,嬷嬷自便。”
郭钏躺下,眯着眼思忖:陈三娘是可怜,可自己却差点死在她手上。她是帮凶不容置疑,也许,就是为了她的小儿子?只是,她究竟是不知情喝下了汤,还是不想活以死谢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