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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国夫人怜惜地搂着钏儿,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祖母错了。祖母未曾经历这样的痛,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没有为钏儿着想,反而求全责备,让钏儿委屈了。”
钏儿哽咽着点了点头:
“祖母,钏儿也希望自己生活在无忧幸福的环境,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自己有那样的噩梦?”
“钏儿,别想了,把那些噩梦都抛开吧。毕竟,我们还要活下去,对吧?”
“钏儿只是希望祖母明白,若不是她欺人太甚,钏儿根本懒得跟她有任何交集。什么财产,什么嫡女名分,都比不上我的亲娘。”
“好了,好了,祖母明白。以前祖母一味想着家和万事兴,却忽略了钏儿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亲娘的疼爱,承受了太多的苦难。现在,你们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就把这些恩怨放开好不好?”
钏儿脊背僵硬:放开?怎么放?自己愿意放,对方也不会放。
这样想着,便转眼看向王氏。
王氏听见霍国夫人说什么恩怨放开,正自冷笑,不想看见钏儿投来一个疑似挑衅的眼神。
如同挨了一鞭子,王氏怒发冲冠,嘶哑着嗓子低吼:
“大家此言等于白说。这一出手,我跟这丫头已成死局,不死不休”
霍国夫人气怒:“大家?你也不必虚应,我在你眼里不过一个没用的老婆子,说的话对你也没有一点约束力。我只把话说到,怎么做你自己衡量。少不得,等三郎回来,再让他出面辩个清楚。”
王氏咬唇:“只要这丫头不来找我的晦气,我就不会主动寻她麻烦。我只能这么说。”
“嗯,也行。”霍国夫人看着钏儿:
“钏儿,这事就到此为止,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扪心自问有多大能耐跟她斗?跟她对上,也就是跟北方王氏斗,你有这实力这能耐吗?”。
“北方王氏没有得罪我,伤害我的是她。我听祖母的,可若是她再向我出手,我一定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王氏冷笑,剜了钏儿一眼:就是要动手,今后只会做得更隐秘。而且,一定要一击即中,不会再给她还手的机会。
霍国夫人看着王氏滴溜溜瞎转的眼睛:
“你莫再坏了主意。你的人已经被惩治。而且,我也给王氏家主写了信,他们不会再派人手给你。若你再有异动,我绝对立即上报朝廷,请圣人亲自了断这联姻。”
王氏一下软了下去,趴伏在地半天不动。
朝廷对北方王氏的需求,郭家对朝廷的忠诚,方才成全了王氏嫁进郭家的心愿。
谁会知道,当年郭子仪带了三子征战北方时,王氏对郭晞一见倾心,眼里再也没有俊逸的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些年虽然对郭晞接二连三纳妾进门十分火大,却仍然不愿意离开他。
就象那小丫头说的,自己没约束好男人,没堵住源头,一味让步,能怪谁?
王氏不安地动了动,小心地赔笑着:
“大家之言,儿无不遵从。五娘乃郭家子嗣,儿不敢起心害之。大家只管放心。”
说着话,便想起身服侍霍国夫人,却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王氏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小腿不是一般的痛,汗涔涔地半躺在地上直哼哼。
霍国夫人将王氏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搀扶着她起了身:
“我先扶你回房洗脸换衣服,把头发整一整,然后再请大夫。”
王氏点了点头。这点脸面还是要留住的,不能让人知道她竟然被一个庶女打了。
幸好,王氏只伤了一条腿,以另一条腿做支撑缓缓而行,倒也不困难。
看钏儿在一边发呆,霍国夫人叫道:
“钏儿,你也来。把脸洗洗,头发理理,再上点药,莫被下人笑话了去。”
钏儿略一犹豫,便跟了上去。虽然看祖母扶着王氏有些艰难,可要她去相帮一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那样恶毒的人,挨上了就觉得龌龊。
她只跟在祖母身后一步一步地挪动,看护着祖母。如果祖母体力不支要倒下或者什么的,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霍国夫人瞟了钏儿一眼,看明白了她的用心,不由心下一叹:王氏真是没福分。若她善待于人,这样聪慧善良的丫头成为她自己的女儿,是多大的福缘啊
转过屏风,却是一穿堂,廊檐挂了几个雀鸟笼子,有黑色的布蒙了。
正面五间房,皆是雕梁画栋,其中一间又与众不同,显得更是精致华丽。栏槛窗牖,都是沉香做就,又镶嵌上金玉珠翠。
里边有宝床案几,锦帐翠帷。青瓷的美人觚,插了几支红梅。几张直背椅,都搭着殷红银线绣花椅搭,纱帐锦褥,衬得屋子几分奢华却不俗气。
王氏指了右边一只大木桶:
“劳烦大家,那里有干净清水,桌上有温着的热水,兑了,儿将就清洗了吧。”
霍国夫人点点头。虽然这些年都是奴仆伺候,可是,郭子仪只要在家,只要到她院里,都是她亲自侍奉,倒也不会手足无措。
王氏就着霍国夫人端来的水,将脸洗干净,而后自对着铜镜,抿了头发。
待她拾掇好,便由着霍国夫人扶她坐在床榻之上。
钏儿自己捧了冷水往脸上招呼,也不怕冷,然后,坐在镜前,由着霍国夫人帮她理头发。
“你们呐人活也就这么几十年,争得你死我活的干什么?其实,你没仔细看么?钏儿跟你倒有几分母女相,就冲这点,何苦来着?”
钏儿看着铜镜,好笑地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照古代的镜子。
其实铜镜做得很精细,除了照出来的人影有些象旧照片的感觉外,还是能看得比较清楚的。
听祖母这样说,钏儿差点笑喷:祖母,不至于吧?为了解开这个结,连这一招都用上了?这能理解为是说奉承话吗?别人可不领情。
王氏一撇嘴:“大家说笑了。儿哪有这样的福气。真有这样的女儿,生下来就溺死她。”
钏儿冷笑:“有这样的母亲宁愿闷死在她肚子里,也不生下来。而后投胎到她的仇家,每日跟她作对。想起来就高兴。”
霍国夫人没想到自己善意的一句话,竟引来两人互相攻讦,气得老脸通红,赌气也不说话了。
王氏拿了面小铜镜,看着红肿破损的额头,又低头检视小腿:
“得赶紧叫大夫才成。大家,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不小心摔了吧。”
霍国夫人脸色稍霁,“嗯”了一声,坐在一边摆出你们看着办的架势。
王氏看看自己的腿,站了几次都站不住,咬住嘴唇低头不语。
钏儿抿了抿有些破损的嘴唇,揉了揉红肿的脸颊,也不征求谁的意见,径自出了门,转过屏风,对外面叫道:
“青鸥姐姐,请你进来一下。麻烦应嬷嬷,仍旧看着门。”
青鸥应了一声,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进正厅看见钏儿,却是大吃一惊:
“五娘,这是您还好吧?”
钏儿笑了笑,却立即痛得皱眉:
“我没事。青鸥姐姐,烦你传个话,让人立即去请钟太医前来。”
“是,奴婢晓得了。”
青鸥不敢再问,赶紧出去传话。
却说一直焦急地等在正院不远的朱嬷嬷,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窜过无数想象的镜头,越想越害怕,大冷天的,内衣却湿了大片。
看青鸥进去,以为事了,却没想到要请大夫,一时慌了神,到二门派了小厮快马前去请钟太医,自己却跑到外院,去通知大郎郭钢和四郎郭钧。
郭钢上朝尚未到家,朱嬷嬷又跑到郭钧那里。
郭钧刚从书院回来,换了外袍,正准备到绛阳院给自己的娘请安,没想到看见朱嬷嬷脸色青白地跑来。
“朱嬷嬷,有什么事吗?”。
“郎君快快到绛阳院,也不知道五娘做了什么,老奴猜测,总是伤了夫人,现在正请大夫呢。”
“五娘?钏儿?她敢伤我娘?”
“是啊。老奴没找到大郎,只有您去救夫人了。也不知道她怎么骗了霍国夫人为她撑腰,郎君快去吧,迟了恐怕见不到夫人了。”
郭钧紧皱眉头,圆脸黑沉,一拽朱嬷嬷:
“那赶紧的。”
刚跑出门,又转回来,从柜子里拿了拇指粗的一根棍子袖着,方随了朱嬷嬷向绛阳院跑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绛阳院,朱嬷嬷便不敢再前行:
“霍国夫人有令,不许我们靠近。郎君,一切只靠您了,夫人的命在您手里啊。”
郭钧点点头:“你不必为难,一切有我呢。”
冲到正厅门口,却被青鸥和应嬷嬷拦住:
“四郎,您不能进去。夫人他们有事相商,不许人打搅呢。”
郭钧气怒交加,抬脚死命踹向青鸥:
“你当我是小孩子呢?商量什么事需要请大夫?再敢拦阻,我先打死你。”
青鸥本是半蹲了身子,一是问候,二是解释阻拦,却不想被郭钧一脚踢在**,疼还在其次,难堪和屈辱让她如遭雷击,看见郭钧双唇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眼发黑,眼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郭钧趁机几步冲过去,掀开布帘子,跨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