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眼看着文秀就要因为控制不住胸中的怒火,而眼前这个着实激怒了她的人口出恶言的时候,刚才还在一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雷辰泽忙走上前来。插步走到两人之间,脸上带看上去再真诚不过的歉意,向文秀道:
“舍弟失礼了!舍弟的性子冲动,不过也是因为他担心三小姐的缘故。之前在盛兴门不得与三小姐分别的时候,三小姐还在昏睡之中,在下兄弟一直都放心不下。所以才会在此时冒昧前来贵府打扰。这一来是想看看三小姐是否无恙,二来则是为了这一路上连累三小姐的事来向令尊令堂做个交待。
在与三小姐共同历经了那些事之后,三小姐与在下兄弟如今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对于舍弟的个性三小姐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对他刚才的冲动之举还请三小姐能够见谅!”
文秀将冒着火光的视线从紧盯着她的万俟辰宇身上调转到了雷辰泽的脸上,一时间也没有说话。这到不是因为她相信了雷辰泽的这番“真挚”之词,而是她在思索他这番话背后的真实意义。雷辰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说上这样一番话?虽然她对万俟辰宇刚才的行为依旧还是很生气,但被雷辰泽这么一打岔,到是提醒了她让她勉强冷静了下来。
以她对这哥俩的了解,这对表里不一的兄弟一般是不会做对他们没有好处的事的。别人知不知道他这副温文谦和的模样下的真面目她是不知道,但她却是一清二楚的。就像此刻她就能清晰的看到此刻他眼底深处那抹与他脸上真诚歉意表情完全不符的兴味之光一样。
不过对于现在的形势她了解不够,所以对他们这番做态的真实用意她还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她只能想到他们这是在做给自己那位父亲看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在思考的过程中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文秀,在脑中飞快的简单分析了一下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得尽量与这哥俩划分界线,离他们这对衰哥远远的!离得越远越好!哪怕要让她放弃之前与雷辰泽谈好的合作协议,放弃那条已看得到未来的金光大道也在所不惜!
与那还未到手的金钱相比,她更怕麻烦。这哥俩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麻烦两个字的代称了,而且还是那种特大的。现在想想,自己那时不但是被衰神附了体,还被门板给夹了脑袋。不然怎么会沾上他们哥俩呢?弄到现在,除了那点儿只值三十两银子的香料外愣是半文钱的好处也搞着。麻烦更是沾了不少,甚至就连自己的小命儿也差点给搭了进去。
这种投入产出比,怎么看也不是不花算的。富贵险中求这种事无论自己再穿越个多少回,也总是干不来的。
再想到之前在书房大哥君成熠所说的那些话,想到小六儿那张还带着少年稚女敕的脸,她对眼前这哥俩就越发的不待见起来。
无论他们心底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大小姐都不奉陪了!现在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想着想着她心的这个念头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就连她眼睛里的那簇火光也渐渐的变了。
她又再次退后了两步,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万俟辰宇拉扯乱的衣裳,然后用一种平淡有礼却又疏离的语气道:“劳烦两位公子为小女子担心,小女子愧不敢当。两位公子一路上对小女子的关照,小女子没齿难忘。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还望万俟公子自重!
两位公子是家父的贵客,家父正在书房等两位,小女子就再耽搁两位的时间,少陪了!刚才小女子若有何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公子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多多见谅!”
说完也不再看这哥俩在听到自己这些话后都什么样的反应,微微颔首一礼之后她就匆匆越过他们身边,快步离开了这个她再也不愿多呆一刻的地方。靠,本小姐惹不起你们,总是躲得起的。
回头看着文秀那更像是逃离的背影,雷辰泽和万俟辰宇两人那有长得有几分相似嘴角不约而同的勾出了一缕真实的笑容。很显然,对于文秀刚才那番着急着与他们兄弟撇清关系的话,他们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而且非但如此,还好像其中有些内容很是取悦了他们一般。
他们的这番表情看在一旁一直都未有出过声的大管家眼里,显得很是有几分诡异。
“两位公子,我家老爷还在书房等着两位,两位请!”
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理由,大管家都不想再让他们用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家小姐的背影看了,于是走上前来再次提醒他们此行的目的。
“能亲眼见到贵府的三小姐平安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雷辰泽微笑着对大管家说完,又整了整他那并没有一丝凌乱的衣袍,又转而对还看着文秀背影消失之处的万俟辰宇道:“好了,走吧。我们初次登门莫要让君伯父等急了。”
“两位请!”
在大管家的引领下,他们再次回转过身朝着君家父子所在的书房去了。
着急着远离那倒霉哥俩的文秀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不认识这府里的路,也没有辨别什么方向的就这么顺着小石径一个劲的朝前赶。
直到拐过两弯儿,来到一条三岔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迷了路这个事实。那哥俩果然是自己的灾星啊,自己一遇上他们果然就会倒霉!心中还有余气的文秀很不负责任的将自己迷路的责任推到了雷辰泽兄弟俩身上。
唉,这有钱人就是腐败啊。虽说这应当是个地广人稀的时代,但也不必将一个家弄得这么在吧?只不过是个住的地方而已,干嘛要占这么大的地方,搞得像个迷宫似的。在这种有岔道的地方也不弄个指示路牌,这不是诚心让她这种天生路痴迷路么?抱怨过那对倒霉哥俩,她又在心里编排起这座府邸来。
不过抱怨归报怨编排归编排,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月兑离现在的困境。于是她又东张西望的想要在附近找出个人来给自己带路。
可是她再三张望了好一会儿,都愣是没有能找出半个人来。不愿再继续在这里干等磨蹭的文秀只得随意的挑了一条道继续往前走。反正这迷路也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外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在选出的那条小道上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这个发现让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成烽,今天不是和秋少他们约好了要去倚云楼给江大家的捧场么?怎么你又改主意了?今天可是江大家的每月才一次的琴诗会,要是错过了下次可就要再等一个月了。”一个正在处于变声期的粗嘎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成烽?听到这个名字,文秀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如果她没有记错,梅姨娘所出的那个异母二哥正是叫这个名字。
“你以为我不想去啊?我可是从上个月起就一直在掰着手指数这一天了。听说今天我那个才女大妹妹回来了,大哥也回来了。我娘特意使人去找我,让我今天一定得早些回家。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另一个回答的声音也同样处于变声期,也一样动听不到哪里去。
“唉?你说的才女大妹,是不是那个因为争风吃醋而推了自家表姐落水,却弄得被姬家七少给退了亲的那个?”之前问话的那个人听到君成烽提到文秀后很感兴趣的问道。
“可不就是她?之前才名远扬的君三小姐。”君成烽随意的答道。
“啊?她不是在路原么?怎么回京城了?难道是不死心,想要回京来去找姬七少理论一番,好再继前缘?”那个少年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是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你在胡说些什么?”君成烽的声音冷了下来,很是带了几分恼意的道:“我君家的女孩儿岂会做到等没脸皮的事?那所谓的推人落水的事也不过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故意乱传的。以我们君家的家教,难道还会教出做这种事的女儿?你也不想想,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真的会因为那种不实的传闻而随意解除婚约?哼,我看这只不过是借口!指不定那个败坏我妹妹的传闻就是他们捣腾出来的,为的就是想要悔婚!”
“你这人也太护短了吧,你这个妹妹好像与你不是一个娘生的,你也没见过她几次,怎么就这么认定她是被冤枉的?常言道树大有枯枝,你们家世代传家这么久,出一两个不像话的女儿也很正常嘛。他们姬家的家史虽不如你们家传久远,但现在在朝堂上的势力却是如日中天,他们犯得着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你妹妹那样一个小姑娘家吗?”。那个人对君成烽的话有些满道。
“哼,她与我怎么说也都是一个老爹生的,那她也还是我妹妹不是。越是像姬家这样的人家,就越是做事不较手段。难道你不觉得那个传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路原传遍整个京城,本就很不正常吗?”。君成烽不屑的道。
“我看明明是你……谁?是谁在那儿偷听本少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