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香楼与雷辰泽兄弟俩同一楼层距离最近的另一间包厢内的气氛有就有不大一样了。天香楼今天特别推出的品新菜式已经全都摆上了桌,但围坐在桌边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动手的兴趣。
一向处事圆融通达善于言谈的项守言此刻像个没嘴的葫芦闭口不言,两只眼睛也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看,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的专习致致。
而另一个之前还十分张扬跋扈的主演了楼道那场“好戏”的梁郡王钟禛瑶,却完全的没有了之前刁难君家兄妹的那股嚣张气焰,代之的是用一种满脸讨好表情。此刻他那双黑色晶亮的眼睛正用一种可怜巴巴和眼神,看着就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正一脸淡然的喝着香茗的年青男子。
在年青男子终于将手中香茗品尽之后,这钟禛瑶终于抓住了个机会亲自取了桌上的茶壶,一边讨好的亲手为将空杯给重新注上了水,一边用略带撒娇的语气向自进到这雅室里就没有开过说过一句话的年青男子道:
“子凡哥,别光只顾着喝茶。这天香楼可不是个茶馆,来试试这些新菜式吧。虽然我也很不喜欢雷辰泽,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天香楼菜肴的味道确实要比别的酒楼鲜美许多。想来今天推出的这些新菜式也会不错。子凡哥既然来了,也不妨好好尝尝。”
年青男子正是别名钟子凡的姬祈月,他看了一眼正在考虑着是否要主动动手为他布菜的钟禛瑶,然后语气有些无奈的道:“禛瑶,今天的事你做得有些心急了。”
姬祈月的话让钟禛瑶听了脸色先是一僵,然后抿了抿嘴,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语气颇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我这也是……”
他的辩解还未说完,便被姬祈月的一个抬手给打断了:“你的那些心思我都知道,也并没有说今天你完全的做错了。我之所以会说你过于心急,是因为对于这个显得越来越神秘的君文秀,我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在这种情形下贸然的这么做,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结果还属于其次,更主的是还很可能会起效。”
“你这也太看起君家那个丫头了,”钟镇瑶对姬祈月的很是有几分不以为然:“她只不过就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黄毛丫头罢了,哪能值得子凡哥你这么的重视。就算她确实是与雷辰泽他们兄弟有些往来,那也很可能只能说明她也是个轻浮不安份,总想着攀高枝的。子凡哥你对她的那些看法,我可不怎么相信。我们不是查过了,她虽然有不少古怪的嗜好,但背后确实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势力隐于其后。怎么?难道子凡哥你不相信?那些去查这件事的人可都是子凡哥你手下最好的好手。
这样一个丫头哪怕是对她父亲、君元仪那个匹夫来说,大概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想要用来攀附万俟家了。所谓的那些‘才名’指不定就是他为了给自己这个名声不大好,又其貌不扬的女儿造势,好让她能借着这种‘名气’攀附上万俟氏。”
姬祈月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对他说话,而是转而向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当个隐形人的项守言问道:“守言,你也这么看吗?”。
听到姬祈月突然的问到自己头上,项守言在来回看了他们俩一眼之后,才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看法:“对于这君三小姐,我也就是那次在萧府接触了那么一回,对她的认识并不太多。但就从那一次的接触来看,别的不好说,但我还是认为她是个确有才华的。
那两首诗尚或可说背后可能另有高人支招,但她那一笔字却实实在在的是出于她之手。另外,在后来我找她说话的时候,我也发现她懂的东西还真的不少,甚至对许多事物都有着一些新奇独特的看法和观点。对于她的那些新奇观点,我虽然不可能判断是否完全都正确,但是大多数的若是仔细推敲,却也发现还有些道理。”
说到这里,就发现正在听他说话原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姬祈月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若有所思。可梁郡王钟禛瑶的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有些不太好,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犀利的警告。
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补充道:“尽管我认同她月复中确有才学,但是我也同样不怎么相信雷辰泽的那个神秘合作人会是她。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而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任何一种想要学好,都会很费时间。她那已有小成的全新书法,没有花费大量的的时间和精力,是绝对可能达到的。况且,从她所表现出来的谈吐看,其他的几样也都同样不弱。她今年还未到及笄之年,这么小的年纪就再是妖孽,也可能还顾得上别的。”
听到项守言后面的这种补充,钟禛瑶的脸色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不少。他在项守言的这些话说完之后,又立刻转向姬祈月道:“就是,我看雷辰泽的那个神秘合作人很可能就是君家那查不到的暗中家底。
君元信虽然识时务,但却是个没用的东西,明明他才是家主,君家那些隐藏极深的力量居然没有在他手上。枉废母妃还挑了他的那个女儿来做我的正妃。这笔买卖真是赔大了,真希望他……”
牢骚发到这里时,他突然及时的收住了嘴,更是在心里暗叫了声好险。正在他为此庆幸着自己没有将内心的那点儿小算盘给全盘托出的时候,却听到姬祈月用一种很严肃的语对他道:
“禛瑶,那个君文怡下个月你必须娶!这门亲事不容有失。
那君元信不是说了,君家暗中的那些家底也并没有在君元仪的手上,而是在他们家那位老夫人的手上。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位老夫人更看重的君家老三,在他们剩下的这两兄弟之中还是要更看重他的,所以他还是这个机会。更何况就算他没有,我们也是可以帮他创造的。反正已经做过了第一次,再做第二次、第三次也只不过是再多出一两次手罢了。君家暗中隐藏的家底,我们势在必得!”
钟禛瑶的的神情添上了几分懊恼之意,很是有些不能理解的道:“君家那所谓的隐藏家底真有那么重要吗?瞧君家现在衰败的样子,还不比一个二流世家。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那君家如何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钟禛瑶的反弹,姬祈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要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意思。而是换回了之前的那个话题,道:
“对于雷辰泽暗中的这个合作对象,我们调查的结果就是最可能与君家有关。那位君三小姐就算不是幕后黑手,也极可能是出面的人。就像今天,她在这天香楼与雷辰泽秘谈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虽然对其内容还不得而知,但有以肯定的是对雷辰泽来说绝对是很重要的事。现在距离武安侯还朝的日子是越来越近,除了雷家这一大摊子的事需要他的打理,他还得忙着帮衬万俟家准备一些事宜,怎么着也不应该会有陪小姑娘闲聊的空闲。而且,对她我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总觉得在她身上有些什么东西与别人不一样。这些不一样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我们想要找的答案有关。”
“哼,说来说去也就是你对当初退了与她的亲事后悔了。”钟禛瑶口气酸酸的丢了这么一句。
对于他的这句话,在场的姬祈月和项守言谁也没有接他的话茬,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项守言是又做回了他的闷嘴葫芦,姬祈月则是不愿意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
见无人应和,自觉无趣的钟禛瑶也再次回到了正题:“好吧,就算君文秀这个丫头确实是有古怪,可那又与我今天的做法有什么相关。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可是冲着整个君家去的,君元仪大概是已经决定铁了心的站在万俟氏一边了,所以这君元信我们无论如何还是要牢牢掌握在手里的。今天的事就是给他提个醒,断了他心里那里左右摇摆不定的念头。他不是总是有些下不了决心吗?有了今天这件事,相信到了明天整个京城会有不少人帮五他下定这个决定的。”
“嗯,也只好这么想了。”姬祈月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不无忧虑的声音小声道:“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
果然,到了第二天。整个京城里最最热门的话题便是前一日发生在天香楼里发生的那场“好戏”。事情的几个当事人:文秀、钟镇禛、项守言、姬祈月以及雷辰泽、万俟辰宇兄弟们之间的复杂恩怨又再次的被那些三姑六婆、长舍男们当成了茶前饭后的消遣。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前一阵子那些绯色传闻中的绝对主角,再加上又是唯一参与的女性,自然的文秀便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除了这件事的本身,最让人们热心八卦的还是她被挖出来的与另外几个当事人之间各种复杂关系。
梁郡王下个就要娶她的堂妹,将要成为她正儿八经的姻亲。项守言与万俟辰宇,更是她前一阵子那些传闻中的两大男主角。就连“中虞美玉”姬祈月姬七少三年前与她退婚的事也再一次的被挖了出来,这样复杂的关系如何能不引得好事者们的遐想。文秀在京城里的风头再次一时无二,盖过了所有人家的千金小姐们。
不过对于这些复杂关系感觉兴趣的人大多是一些普通人,另外还有不少人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就要复杂更多。心思复杂的他们将这视为了某种形势的信号,并且还按照他们各自的理解,开始蠢动起来。
一时间平就有些风波诡秘的京城正局,又再增添了一把诡异的波澜。而这波澜直指的对象,便是有着“五大门阀世家”之名的路原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