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 正文 第二百一十节 横祸(四)

作者 : 柠檬红茶

“秀儿,不好了”随着这一声声惊呼声,不久君成烽跌跌撞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秀的屋门口。

看到君成烽如此失态的模样文秀心下猛的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打从她心底里升出起来。她快步迎了上去,一边在心下告诫自己一定镇定,一边扶着君成烽的胳膊着道:“二哥,镇定点不什么不好了,慢慢说”

文秀的声音温和而不失坚定,君成烽随着她的声音也慢慢的跟着镇定了下来。

“秀儿,不好了,父亲出事了”君成烽一把紧紧的抓住了文秀的手,就像是在抱紧身边最后的一根浮木一样。

听到出事的人是父亲君元信,文秀也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这时的她也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父亲怎么了?”文秀追问的声音也有些失去了刚才的镇定。

“皇上早先发去颖州的那道圣旨是要削了父亲了官,将父亲提回京城待审的。但是刚刚收到消息说,说押送父亲的那队人马在路经洛河地界的时候遭遇了盗匪。在之后的冲突中被盗匪砍中后掉入到了洛河。虽然还没有找到父亲的遗体,但是,但是十有八九……”说到这里,尽管君成烽再也说不下去了,但他所要说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这可真正是个再坏不过的消息了,无论是君成烽还是文秀来说这个消息甚至比之前君家刚出事时的冲击还要大。直到这时文秀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将一直只视作便宜父亲的君元仪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的还算安逸的生活全都是筑立在他的庇荫之下。

之前之所以能镇定面对这突来的大祸,其中只怕有半数的原因是因为出事的那个人并不是父亲。虽然他并在身边,但他和那位身陷重围的祖母大人却一直是他们兄妹俩支撑至今的精神支柱所在。现在随着这个坏到极点的消息,这支柱不由的被动摇了。

“秀儿,这可怎么办?”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君成烽向文秀问道。

这时他也没有太过留心妹妹文秀的状况,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虽也经过了家族多年的培养以及这两年的刻意磨炼算得上是年少老成,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还只是个尚未及冠且并未真正历经过风雨的少年。

“于先生知道了吗?”。看着眼前差不多完全失去了主意的君成烽,文秀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君成烽点了点头,道:“是,这个消息就是于先生刚刚告诉我的。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之后,就让人急着安排他出了门。他让我转告你,在他回来之前停下你手里所有正在进行的事。”

文秀闻言皱紧秀眉,又问道“他有说他这是去哪吗?”。

“我问了,但他没说。”君成烽这时也皱起了眉,有些不确定的道:“秀儿,难道你是怀疑……”

“不,没有。”文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是……”君成烽原本还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看到文秀脸上露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打乱妹妹的思绪,这些日子以来他算是对这个妹妹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而对她了解得越多,之前心中对父亲将他手中暗地里的力量全都交给她而不是自己的不满渐渐的也消失了。事实上确实在关键的时候自己这个异母的妹妹要比自己更加的有见第。是他在遇到大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要商量的对象。

君成烽的这些心思文秀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顾及,她脑子里所有的脑细胞全都作用在了刚才的坏消息上。不过她也没有让君成烽在一旁干等太久,没过多长时间她就下定了决心转身向同样眼巴巴的等待着她做决定的润珠道:

“润珠,按于先生的说法传令下去。”

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润珠连手中拿着的地瓜也没来得急放下,就一路小跑出去给文秀传话了。等到润珠的一路小跑的足音完全消失之后,文秀这才一脸严肃转而看向担心不已的君成烽。

看着文秀难看的脸色,君成烽忍不住问道:“现在要怎么办?”

文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二哥你认为呢?”

“我?”君成烽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很快便答道:“我不相信父亲出事真是遇到了什么盗匪。这些年来洛河附近虽确实是匪祸不断,但那些盗匪之流从来都只是劫财,父亲这一路是被押送进京城,不可能会带那些盗匪有兴趣的东西。更何况押送父亲的人无论怎么说,都是官兵。真正的盗匪对于官兵躲还来不急,怎么可能还会动手劫道?这分明就是借着盗匪的名义,直接冲着父亲去的。这幕后指使的人是谁我们一定要查出来,为父亲报这个仇。”

说到“报仇”这两个字,文秀看到君成烽不但眼睛有些发红而且那光亮的额角处甚至暴出了几道浅浅的青筋,一向俊逸的脸庞此刻却带着几分狰狞之色。

不过对于他的这番分析文秀到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那确实是场针对父亲的陷井。这个仇我们确实要报,但那却不是现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接下来的考验才是生死攸关”

听到文秀这样说,君成烽脸上浮现了了解之色:“是了,那些人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么接下来……”

而此时京城皇宫延嬉宫内,慧昭仪半靠在铺着兔毛褥子的软榻上看着的跪在不远处的一个宫婢慵懒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是,刚传回的消息。君元仪在押送回京的中途遇到了盗匪劫道,被盗匪砍落到了洛河里。虽然还没有捞到尸体,但是据幸存下来的人说他掉落水中之前确实被砍成了重伤,再加上这样的天气以及那一带湍急水流,十之八九是没命了。”那跪着的宫婢没有抬头的将之前汇报的话又再次的复述了遍。

接下来在半晌的静默之后,延嬉宫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哈哈哈,那个贱人最看重的儿子死了,那个贱人最看重的儿子死了真想看看那个贱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有没有消息说是谁下的手?”突然,这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声又嘎然停止了。

“暂时还没有。”那宫婢答道。

这个答案让慧昭仪不由皱了皱眉,她稍做沉思之后便对这宫婢道:“不对你去回报皇上,是谁下的手一定要秘部那边想办法尽快查明。还有,君家的事不能再拖了。”

慧昭仪的这个命令虽然让这宫婢心中有些不解,但知道什么是本分的她自然没有问的就领命离开了。

看着这宫婢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慧昭仪再也坐不住的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到书桌边,阻止了一旁侍侯的宫婢,自己亲手在半干的砚台里加上了些水然后取了半块墨开始慢慢的研磨了起来。

她手中一边研着墨,一边自言自语的道:“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也同样是在这个时候,京城镇国公府的书房里,穿着一身居家软裘的镇国公万俟郗正在一边用一块布擦着时不时闪着寒光的利剑,一边有些漫不经心的对侯立在一旁的长子雷辰泽道:“有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从雷辰泽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也是对这个消息感到很突然。

“既然还没有查到,那就不用去查了。”万俟郗并没有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似是毫不在意的道。

“不用查?”雷辰泽疑惑的看着他的父亲,道:“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是谁?”

万俟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布,将剑插回了一旁的剑鞘内。然后才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器重的长子,意味深长的道:“我并不能确定,但是多少还是能够猜一些。这件事你可以自己多想想,但是其他的就不必去管了。”

雷辰泽将万俟郗的话仔细想了想,然后似是恍然的道:“啊,父亲,难道是……”

万俟郗却摆了摆手,打断他再继续这个话题,而转而问道:“辰宇那边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应该在开春的时候就能提前完成。”听父亲问到五弟那边的事,雷辰泽正色的回答道。

“那就好,”万俟郗从书桌旁站起了身,将擦好的佩剑挂回了墙上然后又问道:“他那个小媳妇儿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怀疑现在君家遗留在暗处的力量就是她在背后主导,所以她应该没有藏多远。大概就在京城外郊附近,只是具体的位置;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查到了。”雷辰泽说着又解释道:“因为在查她下落的人有不少,为了不打草惊蛇引人注目一直不有用太大的动作,所以有些慢了。”

“嗯,那小丫头果然不简单,不愧是我亲自给你弟弟挑的。你记住,你弟弟的这个媳妇儿你可一定得帮他看好了,不然还真是我们家的损失。”万俟郗又交待长子道。

“是,辰泽一定不会让父亲和五弟失望的。”雷辰泽半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光彩恭敬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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