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孜很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们两个有关系的?”
叶语想想听壁脚的事情毕竟不太光彩,就含糊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干嘛要讲给你听。”
裴孜不置可否地笑笑,“不会是东珠那个小八卦讲给你的吧。”
看见叶语吃惊地抬头看着他,裴孜一笑,提醒她,“这庄园里还有一个比那小八卦分量重的多的老八卦哦。”
叶语眼珠一转,明白了,还能有谁?裴管家。如果说在一个庄园里还有什么人是能了解最清楚各项事件的来龙去脉,那就是这家的管家。任何一件小事,任何一个人物,都不要想逃过他的法眼,因为他的眼线遍布整个庄园,他的工作就是为主人提供各种可靠的信息和不可靠的流言。更何况裴管家这位经年的老手了,他的势力完全就是渗透到了裴园的角角落落。裴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主人,谁没有自己的专用仆人呢?而掌握这些仆人的不就是这位裴大管家么。
叶语甘拜下风,自己毕竟是经验浅啊,竟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在这位重点人士身上。
“她们两个在那里自以为很神秘,其实样子不是很可笑吗?这裴园什么都守得住,唯一守不住的就是秘密。”
“你知道?”叶语有些惊了,“那你知不知道裴绍和四太太的关系?”
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上次在小书房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很说明问题。如果他不清楚或者第一次听到,至少应该表现出惊奇,可是他完全没有。
“什么关系?”裴孜促狭地问,“是不是桃色的关系?”
叶语扁扁嘴,他又来了,“一提这词你的样子就很猥琐,知不知道啊你。”
裴孜哈哈大笑,“因为只要一说这个我就很得意啊,只要看那家伙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我就通体舒畅。”
叶语恶寒,这位什么嗜好。
不过他的话已经表露无遗,这位四太太和裴绍的关系并非是叶语那天看到的样子。
“这位章小姐头脑不错哦。”裴孜给这位四太太下个了不错的评语。
叶语一时没有习惯听到裴孜叫四太太为章小姐,而有点怔忡。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士实习,但是竟然能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我、裴绍和老头子面前,你说她是不是一号人物呢。”
叶语傻眼地听着裴孜讲述那惊人的过去。
章静如小姐第一次出现在裴园是四年前,那时候她的身份是裴老先生的专门看护。因为那阵子老先生的心脏不好住了一阵医院,出院时就带着这位章护士一起回到了裴园。
一开始大家对这位章护士的观感不错,觉得她心细而且温柔,对待老先生的态度悉心呵护,对待其他裴家人不卑不亢,像是一心为病人的好护士。特别是裴绍看到她如此这般,感激中带上了一丝恩情。
然后,裴孜就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位护士不仅对裴老先生的口味爱好很了解,同时对他也同样了如指掌。这就很诡异了。如果说她了解裴老先生,可以解释为在医院里通过细心观察得到的结论,那么对裴孜这个根本没几天会在裴园出现的人物也同样那么了解,不是很奇怪么。
结果,他在偶尔一次和裴绍提起时,裴绍才在他的提醒下注意到,这位护士对他同样很了解。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开心的,什么表情又是发怒的前兆。
对个闷骚男都那么了解,这位章小姐还真是了不起,这是裴孜当时的原话,裴绍还生气了好几天。
不过通过裴孜的提醒,裴绍果然渐渐地发现这位章小姐太过熟悉这里的一切,所以就暗中调查了一下她,结果发现原来她和三女乃女乃是表姐妹关系。不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这点很难说明什么,她大可以说自己隐瞒这段关系,不过是希望雇主家对她不要有什么顾忌,认为三女乃女乃的亲戚在干这护士的活,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使唤她。
事实上,当裴绍在章小姐的再次假装善意的温柔后忍不住戳穿了事情的真相后,这位章小姐就是这样解释的,惹得事后听说的裴孜大笑不停,果然一点创意都没有。
“可是,我听说裴绍可是过河拆桥。”叶语想起当时自己那个愤怒啊。
“准确的说是裴绍没过河就拆桥。”裴孜笑眯眯道,“在她当上四太太后,还是对裴绍余情未断,所以经常在老头子面前说裴绍的好话,说什么他有能力有魄力,老头子大可以放心地把集团交给他。她哪里知道老头子在裴绍十岁时就开始培养他作为继承人。所以,老头子暴毙后,她又进一步在到处活动想让裴绍得最大的好处,这样裴绍还不得感恩于她,说不定裴绍在感激之余,再多点别的想法。不过,当听到老头子早就立下遗嘱后,她才明白自己白白用心了一番,裴绍以往不过是对她的一种敷衍和刺探。”
原来是这样。现在想来裴绍那种性格的男人,一贯是命令型的口气。当时那些话现在想来明明句句都是嘲讽,哪里有一点点的心虚?
原来自己的猜测有误,故事还真是让人猜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
叶语虽然不十分清楚这里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有谁准备混熟模鱼的,但要是必须站队的话,她还是愿意站在桃花眼这里。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她想解开这桃花眼满不在乎的表情下深埋的秘密心结。
当然,还有一点,他比裴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爱。
“三女乃女乃好像要做件什么大事,四太太好像要阻止她。”叶语心想自己既然选了队,那么至少相互提点一下,才算比较道义。
“什么事情?”
叶语摇摇头,她听到的不过是只言片语,一切还停留在猜测的阶段。
裴孜略以沉思,“你自己在裴园还是小心点吧,我看这两个女人都是不简单。你这个家伙有时候头脑还是简单的很。”
叶语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她的脑袋简单?人家不过是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谁像他们这些太有钱的人,从小就在明争暗斗中“茁壮成长”啊。
“对了,说得太远了。你觉得怎么样?”裴孜问。
叶语这才想起,他叫自己来的本意是让她当什么九月皇后。
叶语想也不想,“我拒绝。”
“为什么,我可都好话说了一箩筐啊,还附带家史普及耶。”裴孜一脸我亏了的表情。
“第一,我不想当什么九月皇后,和我有一毛钱关系么?第二,你当群众的眼睛是摆设啊,放着大美人不选,选我这个清粥小菜?第三,你当评委会是吃干饭的,有背景的不选,选我这一介小民。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即使我想上,我也不可能成为九月皇后。明摆着要失败的事情,干嘛还费劲巴力地干呢,又不是傻瓜。”
裴孜晃着一根手指,“第一,当上九月皇后有大大的好处,你不知道么?第二,群众的眼睛虽然是雪亮的,但我相信还有更雪亮的眼睛,你不知道么?第三,评委会就是希望能选出平民皇后,你不知道么?”
叶语被他说的一愣愣的,干嘛用那么多排比句,当在上语文课造句么。
有人就看不得她一脸不信的表情,“第一,九月皇后可以参加在裴园举行的MH年度慈善晚会。”
“我天天在裴园住,还有这慈善晚会不就是一圈人饿个半死还手拿香槟,一付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模样么,我傻呀。”
“那你知道皇后的皇冠是归当届皇后终身保留的么?”
“那是银质的,非铂金非白金。”某只一脸你傻还是我傻的不屑表情。
“上面的钻石……”
“八星八箭,不过不是南非的,人造的,看着闪,其实卖了估计只能值一两千大洋。”某只吐槽,小看她,这些田甜都已经跟唠叨了无数遍。那时她还很鄙视地表示,MH集团抠门程度那是有一贯做派的。
“我能给你换颗真钻。”终于有人痛下血本了。
叶语华丽地被震慑了,“一样大的?”
“一样大。”
踌躇半天,叶语好像忍痛下了很大的决心,“不当。”
裴孜很奇怪她竟然能够抵挡住这么大的诱惑,叶语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绝倒,“我又没地方检验,是真是假都不晓得,就算是真,我能拿它做什么?卖了,我不认识买得起的人,典当了又可惜,这种东西就是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华丽垃圾。我的排行榜是钱,钱,钱,要的是能花的。”
说她眼皮子浅好了,除开能流动的现金,她还真对其他没什么好感。
叶语否决掉桃花眼的提案,站起来,拍拍准备走人。
“你不能走!”黔驴技穷的某人大喝一声。
叶语施施然地回头,问,“为毛?”
“因为我会开除你!”
惊得某人一脚没踩稳,从最后一个台阶处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