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顿家族是欧洲的老牌贵族,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的爱尔兰安妮女王时代。他们与欧洲大陆的各贵族都保持着通婚的历史,所以,到了一战后期,虽然家族开始逐渐衰败,但他们依旧是众多新兴贵族争相联姻的对象。但在二战开始之前,蒙巴顿家族便彻底开始往无可救药的深渊滑去。斯沃的曾祖父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仗着一些家产,整日里逗狗遛鹰,无事生非。但这人又很爱面子,喜欢别人称呼他“伯爵先生”,喜欢一掷千金,在乡间别墅里整日的开着派对。没有多久,本来就不丰厚的产业开始陆续拍卖。到了斯沃祖父那一代,连表面上的风光也渐渐难以为继。
本来,蒙巴顿家族有一个极好的翻身机会,蒙巴顿爵士曾有机会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斯沃的父亲与一位贵族小姐联姻。可是,事实不如愿,最后那桩亲事最后也已告吹结束。为此蒙巴顿爵士是气得不轻,没几年便郁郁而终了。
蒙巴顿家便传到了斯沃的父亲手中。虽然蒙巴顿的上两代都是庸俗无用之辈,但斯沃的父亲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抛却贵族的尊严,从最初别人都看不上眼的掮客开始做起,逐步开始了家族的延续。而他在六十年代认识了一位来自东方的投资客,两人一拍即合,由那位东方投资客出资金,而斯沃的父亲利用自己在上层社会的特殊身份,两人很快便风生水起了。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整个蒙巴顿家族复兴起来了。更难得的是,他在借力那位东方投资客之后,便将家族的生意延伸到了众多领域,最后一举跳出了那位投资客的钳制。
而斯沃?冯?蒙巴顿,更是让人瞠目的商业奇才,他在十四岁的时候便赚的了的第一桶金,整整五千英镑。从此,他便一发不可收拾,渐渐有了盖过他父亲的势头。虽然现在全世界的大金融家都聚集在美国,但这位拥有天生尊位的继承人,却喜欢在各个欧洲国家大展其拳脚。目前,他实际控制着两家银行集团和三家投资公司,在全球的资本市场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而让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是,与卓越的才华想必,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六岁。
这样耀眼的超星级钻石王老五,谁不会关注?但这却恰恰成了蒙巴顿家族隐藏着的痛。这位在商战中我行我素的天才,在感情这方面更是天马行空。他早在二十三岁便公开承认自己不同的性取向。也许这在普通社会中看着没什么,但对于需要继承和发扬的家族来说,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叛逆孩子。
但是,老天爷的心思也很奇怪,偏偏除开这位跳月兑惯了的斯沃外,蒙巴顿爵士一个子嗣都没有。即便后来他二次婚姻美满,但再也没有送子鸟为蒙巴顿家送进一个婴儿。
开始,蒙巴顿爵士对这个儿子的态度是坚决不认的,他认为家门中出了这么一个逆子,说出去都丢人。但好在斯沃的继母却很是开通,对这个继子的态度一直很友好,时不时还在爵士面前说一堆好话,这才没让父子俩彻底陌路。近几年来,随着爵士的年龄增高,斯沃的事业越来越大,知道已经无力阻止这个儿子,斯沃的父亲这才渐渐松了口。
而那位颇得斯沃好感的继母,不是别人,正是艾卿的姑妈。
“说什么附带条件,好像我是一个不失时机的吸血鬼一样。”斯沃大咧咧地一摊双手,“我们总是要互惠互利的,既然享用了你的免费招待,我也该为你的家事出点力。”
裴绍抬眼,沉默了片刻,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有句古话,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为什么?”斯沃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着他强烈的抗议,“如果你家有老鼠,而你又抓不到。作为我们人类最好的朋友——能力超强的狗狗们帮你抓到了老鼠,你应该好好感谢它。”
“你不觉得你这样说话很可笑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中国人的十八世纪欧洲老毛子,在我面前用得着这么夸张的表演么?”裴绍无情地嘲讽他,“我现在虽然有些沮丧,但头脑还不弱智。”
斯沃耸肩,望着艾卿,“Ann,我太不喜欢这家伙了,十多年他都是这样一付死样子,一点情趣都没有。”
艾卿宛然一笑,“这点我同意。”
裴绍淡淡地看了一眼在表演情景哑剧般,对艾卿回应大为感动的斯沃,正身危坐,“我不喜欢一些意料外的事情,所以,我期待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艾卿看着裴绍严肃的表情,知道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某些方面掌控欲和那人是一样的强烈。
“斯沃,到我房间给我拿一包烟来,在抽屉里。”艾卿笑眯眯地转头对斯沃说,“钥匙在包里。”
斯沃歪歪嘴,他知道这不过是个托辞,他们是需要单独聊一会儿。但他也没有兴趣说破,便拿着艾卿递给他的小坤包,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
“好了,既然你想要解释,那么我就告诉你理由。”艾卿收起了笑容,“这一次是我把他请来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完全掌握得住MH,所以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我们最初在京城的协议中,并没有说到要引进第三方资金。”裴绍的面容严肃起来。这件事情,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因为越多人的参与,对他需要的效果有多不好的影响。
“而且,我不认为我们现在急需这笔资金的注入。”
艾卿摇摇头,“你不用隐瞒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MH有完全决定权的人。你和你的姑母股份想比,差了百分之三你现在急需的,不,应该说,是我们急需的,便是再次让你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裴绍倔强地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只是他们不知道裴敖已经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牒。只是,他知道姑母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自己,但就是这样,他更加不能将不可测的未来重担压在她的肩上。
“所以,我让斯沃来,便是为你的质押做重新的注资。如果他成为MH百分之十三股权的掌握人,话语权将重新回到我们这边。”艾卿声音很平静,但充满了不容辩驳的决心。
沉默片刻后,裴绍开口说:“你低估了他,而我一直以为我会谨慎地对待,但没想到最后连我也低估了他。”
裴绍看着杯子里的橙黄色液体,“他还是留下了几颗玄妙的棋子。有些事情我是到今天才明白过来。现在回想不得不佩服他的目光如炬。”
“怎么说?”
“他一共留下了四颗棋子在我身边,每一颗虽然看着与我无尤,但却在关键的时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艾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一直相信裴绍的能力,所以,她对的内部事务基本上并没有多做研究。因为她相信只要她有想法,裴绍一定会帮她达成目标。所以,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这个计划太过庞大,所以她需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将会涉及重型商业罪名。
而今天裴绍突然主动提及,她自然要认真地听。
“我只说巩林涛。他是摆在台前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棋子而已。他是他的心月复,也是他为姑母挑选的丈夫。为了让这颗棋子更加忠于他,他不仅将他吸纳进了裴氏,而且还用巨额的股份yin*着他,使之为MH兢兢业业。可是,就算他一直忠心耿耿下去,和姑母的婚姻一直美满下去,他也不要想得到那一笔股份。他一定会在期限到来之前,将这桩婚姻破除。
也许巩林涛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在最后发难。我一直在想,那人是一个眼中容不下一丝忤逆的人,为什么却坐视巩林涛越做越强却毫不理会?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等,等我和巩林涛的野心都有机会爆发出来,才坐收渔人之利。一举将我们两个拿下。”
裴绍有丝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他想得太远了。他早就料到在他身后,我们两个不可能和平共存。他利用巩林涛和我的野心,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而到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能赢的人一定是他如果巩林涛击败了我,他就会揭露巩林涛的罪证把他送进监狱。而一旦巩林涛进了监狱,他的股份自然会重新分配,姑母自然会以他妻子的名义取得他多年来购买而得的那一小笔股份,加上姑母那笔回归的股份,她自然会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反之,如果我挤走了他,那么他一个手指也不用动,巩林涛名下股份名正言顺地会落到姑母的头上,连同那份回归的股份,姑母和我股权相当,到时候便必须启动董事会,而一旦启动董事会,那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事情了。虽然成败各不相同,但对他来说,这两条路都会在最后时刻,殊途同归。”
“所以,不管我是否能赎回那一笔质押,姑母她都是MH最大的股东。”
艾卿瞬间坐直了身体,极为秀气的眉头锁了起来,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么他们的计划将受到极大的阻碍。
“那,现在怎么办?”
“刚才,姑母提议我下台。”裴绍讲述刚才的一切,艾卿的眉头越皱越紧,面色越来越凝重。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将处在极为被动的情况下。
“我不能接受失败。”艾卿的目光炯炯,“也许我有办法让你的姑母站到我们这一边来,至少让她保持中立。”
“不行。”裴绍沉稳中带着极大压迫性的声音响起,“你不能利用他。”
艾卿听到他的话,有些凄苦地笑了一笑,“不,你猜错了,我不会利用他。”
裴绍听到艾卿的承诺微微放松了脸皮,但艾卿接下去的话却让他再也隐藏不住心底最敏感的一处迸发出来的怒意。
“我会请我的姑母来说服你的姑母,因为,这是她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