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熙平复了情绪,也静静地回到:
“他是我极南的护卫,既然回来了,自当留在我身边。”
鹰缅却望向乐菱问道:
“你怎么想?但说无妨。”
於菟熙微眯虎眼看向鹰缅,却没看出任何异样来,心道,他这是何意?真的只是随意相问吗?若他既知伶是我的人,因何抓他?又因何放他?此刻又何故拦我?……这中间若说故意,那可就太多了。
乐菱却心念电转,大致模清了形势,眼下是於菟熙在找自己麻烦而鹰缅貌似要保自己,于是迅速作出决断,答道:
“回缅王殿下,弹珠不明白熙王殿下何故称我为极南护卫,弹珠只记得之前无故摔落内城河中,醒来已在缘木鱼馆,啊,边上那位宫保小哥就是当时救我的人之一,此外还有一位是神鸡王鸡丁,他们都可为弹珠作证,缘木鱼馆于弹珠有救命之恩,因此弹珠只愿留在此地,还望两位殿下明鉴。”
见鹰缅看向自己,宫保立刻跪下回到:
“弹珠之言句句属实,小的当时和鸡,丁王殿下去河口倒垃圾,见弹珠一人晕倒在河岸边,小的见他尚有一丝气息,又是夜深人静,怕他再被坏人加害,便与丁王殿下一起将他拉回了缘木鱼馆,后又发现他失去记忆身无分文,老板是个极好的好人,不忍见他流落街头挨饿受冻,当场就收留了弹珠,就象当初收留我宫保一样,老板……”
宫保明显还想继续为求鱼扬名,鹰缅却听得一阵阵心如刀绞,挥手制止了宫保,极力克制情绪不去看乐菱,却看向於菟熙。
见鹰缅平静看来,於菟熙心里也泛起了波澜,看样子伶是不想跟我回极南,我若戳穿他谎言强行带走他也不是不可取,但老祖不知为何却说不能为难他,何况鹰缅目的何在尚未明确……爱撒谎的小鹦鹉啊,哼哼,你当本王真拿你没办法吗?一时不知突然想起什么又想发笑,冷不防却咳嗽起来。
於菟熙的咳嗽声听在鹰缅耳里便是示弱装样的信号,暗道如此就想在我面前带走弹珠岂非笑话?本王更关心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于是微微一笑说道:
“熙王弟,弹珠虽说是你护卫,但看来他患上了失魂症,前尘往事已然忘却。本王属下正是因他身份不明而抓捕他,此为非常时期律令,并非只针对他一人,前日神鸡王既出面保他,本王当然便无理由继续关押他,说来也算得上是本王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为兄建议不妨待他病愈之后再行定夺。弹珠眼下既想报恩,便由他去吧。何况他不过一护卫而已,熙王弟若实在欠缺人手,为兄任你去我大营挑选如何?今日你我在此尚未尽欢,王弟大可不必为此等小事挂怀。”
鹰缅一席话恰如正解於菟熙心中疑惑,又似毫无故意,于情于理都无可辩驳。於菟熙若不想反引起鹰缅注意,也只能暂时接受,不由暗叹一声点头答道:
“王兄所言甚是,如此弹珠你便下去休息吧,不必在此作陪。”
乐菱一听如蒙大赦,一声遵命站起来掉头便走,大步流星行至门前却差点与一推门而入的人撞在了一起,乐菱闪身廊道定睛一看,对方一头醒目红发似乎哪里见过,来不及回想却只听那人张嘴便骂:
“眼瞎啦?看本殿下不摔死你!”
一个声音突然响彻乐菱脑海:你敢碰他一下,我灭你十族!不知不觉跟着念出声来:
“你敢碰他一下,我灭你十族。”
“啊!”蟒泰惨叫一声蹦了起来,却一头撞到了门框上,门框顿时化为齑粉。
求鱼老板站在庭院之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今日神王大串门,就知道无法善了,还好只是门框,和门框周边,相比工兵们对东楼顶层房间的飞速大肆串改,实在是微不足道,鹰属官兵们高来高去,连木渣都没掉下来一粒,仿若一座空中堡垒便就此建成。还好没动东楼外观,不然缘木鱼馆说不定就得更名为缘木要塞了。
缘木鱼馆的伙计们大约见多了神王被刺激得麻木了,破个门而已,连正眼都懒得看上一下,奔向厨房的脚步声无比淡定。
乐菱更无畏惧,见蟒泰滑稽样,顺口又溜出一话来:
“你那什么本殿下?莫不成你父王是本陛下?”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说的。”蟒泰却模着脑袋傻愣愣地说道。
乐菱奇道:
“什么不是这样说的?”
蟒泰回道:
“你应该回答:切!你尾巴被我踩到了?”
乐菱一阵无语:
“你当是在拍戏呢,对白么?无聊。”
蟒泰更愣了,看着乐菱半天没语言,见乐菱转身离开,猛地又想跳起,好歹及时模了模脑袋没跳,却急急喊到:
“你别走!今日可不能再放跑你了。你听好了——三日后午正三刻,西北大营校场蟒旗下,本王同你比酒,看看到底谁才是真酒神!你听清楚了吧?不少字我可是按你说的,日期地点都说明了,不来就是你输!”
乐菱至此方才明白遇见的是哪路大神,于是回身半眯双眼看去,少顷,点头回道:
“好!一言为定。”说完施施然回了烟云阁。
红发小子你给姐等着,要不是你我能进九提篮监狱吗?鹰缅说什么我身份不明,哄小孩呢?你信?反正我是不信。
风云阁门口发生的事和对话并未牵动风云阁内榻上的两位神王,两大帅哥似乎又有了新的默契,玩起了熊族的拿手把戏,除了饮酒之外,谁先动谁输。
神王们云淡风轻,苦的是舞伎乐伎,完全不是来时激动万分憧憬的幸福画面,至始至终都无人欣赏喝彩不说,比背景都不如,背景至少不累不渴。于是因情绪而怠工,很快又发现卖不卖力两神王态度都一样,只当是过眼云烟。
极度失望之余,史上最大胆的舞乐伎便由此产生了,神王面前竟敢越跳越没精打采,水袖抛出如午睡之驱蚊,弦音嗡嗡。
偏偏两神王还都没意见给,随你怎么跳,本王就是不下退令。
宫保糖醋平时练的本就是站和跑两大硬功,就算站足十二时辰也不过小菜一碟,乐得斟酒之余看稀奇记古怪,缘木不朽传奇不断经典常在。
直到蟒泰得意洋洋地进来,一观之下破口大骂:
“去去去,全部他妈滚蛋!你们这也叫乐舞?哄他妈棒槌呢?今日本王心情好不抽你们,赶快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以后敢他妈再出来丢人现眼!”
鄙夷的目光瞪着众舞伎乐伎掩面哭泣凄惨离去,蟒泰这才回头微言大义地劝道:
“缅王兄啊熙王兄,不是小弟说你们,你们这眼光还真让小弟不敢恭维啊,平时还是要多注意提高眼界才是,没得丢了咱神王们的脸不是?”
“滚一边去!”这一次,两大神王终于一起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