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南炎联盟正西赤柱山脉,驻守在接天顶下瀑布沿线的所有哨兵、哨所里的士兵,来不及发出警讯,便被突然冒出的白衣斗篷人无声抹杀。
士兵们的尸体很快被运走,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一个个空哨所。
哨所附近的林梢间,一猴群被哨猴出声惊扰,纷纷“嗞嗞”惊叫着飞越树梢四下散去,远处传来声声惊惶尖利的回应。
一个白衣斗篷人停下来看了一会后,凭空消失。
雷声隆隆的三千丈高,八百丈宽的瀑布下,一团团蓝白光闪过,呈方阵的手持尖矛利刃的黑甲人马兽兵突兀出现,很快分左右沿着方圆近万丈的深潭边缘飞速行进,涌入密林和草原,消失在了黑暗里。
翼手蝠翼双链带钩的黑甲翼兵从深潭上噗哧哧飞过,紧随其后。
蓝白光持续闪现,各种奇形怪状的黑甲兽兵翼兵不断涌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在沿途白衣斗篷人的接引下,全身黑甲只露着一双凶恶眼睛的化形兽兵,自丛林中蜂拥而出,手持尖矛利刃的人马兽兵和挥舞勾魂锁链的翼兵开道,天上地下,有如屠戮机器,一夜之间,便攻陷了南炎联盟数百座沉睡的城镇。
这些城镇几乎毫无抵抗力,不是守备不力,而是双方力量悬殊太大,传递消息的所有通道又都被拦截,每座城池遭遇的都是百倍于己装备精良的敌人突然袭击,城防官兵惟以死尽忠。化形兽魂珠亦悉数被掳。
黑甲化形兽杀光守城部队和官员,白衣斗篷人接管城镇,呈扇形快速推进,横扫南疆,当者披靡,势如破竹地再下近千城池。
不到一日,南炎联盟西疆城镇十去八九,村落不计。
夕阳下,千丈宽的赤炎江,江水奔腾,渡桥无踪,一条条粗大的黑磁精链环垂挂在江岸悬崖上,下端沉入了江底。
赤炎江南岸,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开阔地,种满了农作物。此时田里不见一个农人,村落中也空无一人。
黑压压蜂拥而至的黑甲兽兵越过开阔地,终于在赤炎江南岸停下了疯狂推进的步伐。乌云般的黑甲翼兵亦未贸然渡江深入,纷纷敛翼降落。
自西而来的外族入侵者血染黑甲列阵赤炎江南岸,刀剑林立,煞气冲天,血红的双眼漠然阴冷地盯视着江北,似在等待指令。
赤炎江北岸便是南炎联盟西疆最大的城池西燚城。拿下这座城池,南炎联盟西疆才算彻底占领。西燚城也南炎联盟的西部门户,西燚城失守,相当于打开了南炎联盟北部和东部、以及极南的通道。如果外族入侵者的目的不仅仅是西疆的话,必取西燚城。
此刻北岸西燚城的军民也在严阵以待,城防守备蟒由在高峻的城头瞭望南岸,黑磁精桥链是他下令截断的,希望凭借赤炎江天险,在王盟援军到来之前能暂时阻拦南岸的敌人。
从大量派出的斥候传回的消息中得知,只要黑甲兽兵抵达城下,守备蟒由便只能拼死与西燚城共存亡了。
这些外族黑甲兽兵也不知从何而来,仿佛凭空生出,且数量庞大。直到现在,蟒由的脑子里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会在一夜之间,西疆各处便燃起了战火,外族入侵者攻城掠地,转瞬之间,又将兵临西燚城城下。
就算两国开战,事先也不可能一点预兆都没有。何况攻来的也是化形兽,哪怕是极南和狼独孤两方势力加起来,也达不到如此众多的数量。
而且外族黑甲兽兵的武器装备与南炎联盟的武器装备完全不是一回事,至少提高了十倍战力。而看重本体战技的南炎联盟化形兽,从来就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表面看上去,南炎联盟的武器装备甚至比对方还精致精美,却一碰即碎。平时也就对付普通人而已。
为今之计,也只能尽量拖到王盟神王到来,据报对方并无神王现身。最好是没有,如有的话,又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神王,若也凭借装备增强战力,或也数量众多……
想到此,蟒由更为忧虑,不断回头看向北方的天空。
西燚城守备蟒由的西疆告急奏报一份比一份详尽地飞传到赤州王城。王盟此前只知南炎联盟有危机,但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是来自赤柱山西面的外族入侵,古往今来,无人能翻越那道神魔大战造成的屏障。
最后王盟初步断定是狼独孤不耐草原寂寞,勾结神秘势力,企图占据南炎联盟西部整个疆域,与南炎联盟分庭抗礼。
黑甲兽兵在攻占西疆城池后夺取化形兽魂珠证实了神秘势力白衣斗篷人就是是索魂者。索魂者窃取化形兽魂珠,利用非斯神果掳掠人口,不知用什么方法制造出了半人半马又兽又禽的怪物,然后又从人族那儿搞来了武器装备,装备这些怪物。
西疆因赤柱山天然屏障的缘故,历来放置的守备力量便薄弱。怪物数量既多,装备又精良,一时不慎被独孤狼占了先机,也在所难免。
接天顶下的哨所一直联系不上,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肯定也是被独孤狼给端了。
所以整个事件并非外族入侵,而是独孤狼和白衣斗篷人带着制造出的怪物黑甲兽兵入侵西疆。因此除了狼独孤而外,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神王。连狼独孤的父祖,此刻也已被王盟软禁。
眼下须先解西燚城的危机,再收复西疆。
而王盟三代神王中,当政神王的日常政务中,仅就传承一项,便月兑不开身。如遇战事更要加紧召唤,为南炎联盟增添生力军。
王子们中,鹰缅又和於菟熙去了极南追查露西芬树精一事。此事亦十分重要,露西芬跟神秘势力不无关系,很可能便是背后元凶。
军情似火,王盟三王子象印、蟒泰、猴越临敌受命,迅速集结部队开赴西疆。
蟒泰兴奋之极,战衣血红发如怒焰,身后血蟒帅旗飘飘,神采飞扬。若非王命在身,老祖反复叮咛,只怕早就扔下部队独自冲向西燚城灭狼独孤去了。话说狼独孤那家伙一直躲在背后不露面,找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嗯,把那些黑甲兽兵杀光,狼独孤就只有哭的份了,如此赢他也是一样。
“印王兄越王弟,你们到是快点啊慢吞吞跟蜗牛爬似的。”蟒泰不时地转回催促后面的象印和猴越。
“我说蟒泰啊,本王兄到是想快啊,可惜没缅王弟那双银翼啊。再说了,地面部队就不管了么?没军队你蟒泰还挂什么帅啊?”象大王子跟在蟒泰后面,驾着青色神光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说到,内心还顾自抱怨着。听於菟熙说,他是专程和缅王弟回极南和弹珠成亲的,不是想回极南找什么树精。既如此,却居然不邀请本王一同前去凑个热闹,枉自与他兄弟一场,实在是令人可恼。现在到好,昨晚那什么不知道谁跟谁洞房花烛夜,狼独孤不将贺礼送到极南反到送给了王盟,害得本王觉都没睡醒便要征战沙场。唔,到了西燚城,三下两下把狼独孤和他的黑甲怪物赶走了,本王得先补补觉才行。
见蟒泰象印二人状态,白色神光中的猴越却有些担忧地说到:
“两位王兄切不可轻敌,狼独孤身边那白衣斗篷人,至今尚不知其底细和实力,小弟担心……”
红色神光中,蟒泰当即打断猴越的话:
“有什么好担心的?缅王兄不在,正好该你王兄我一展身手。哼哼,狼独孤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敢露面,本王一尾就摆平他嘿嘿嘿,哎呀,我说你们到是快些啊。”说着便又心急起来。一着急,干脆不管不顾地加速冲向前方,还不忘扔下一句话来:“印王兄猴王弟你们帮我把部队看着点,本王现在正式任命自己为前锋,先杀敌去也……哇哈哈哈……”大笑着三晃两晃的,红光拖着长尾融入了西天晚霞。
“哎,哎,算了。”象印见蟒泰已没了影子,识时务地闭上了嘴,懒得再喊。
“印王兄,小弟也先行一步。”猴越担心蟒泰,忙也说了一句便驾着白光追去。
这下象印连自说自话都没心思了。瞪着蟒泰猴越远去的方向“唰”地一声展开了折扇,一边扇着,再看了看身后身下的大部队,合拢折扇指点江山,下了个分兵种,分部队的急行军令,好歹也将队伍行进速度大大地提了起来。
蟒泰驾着红光心急火燎赶至西疆西燚城上空时,正是西燚城十万火急的时候。赤炎江南岸的黑甲兽兵已经开始准备渡江进攻了。
只见南岸黑甲翼兵们纷纷面朝江水飞起,展开蝠翼爪脚相连,很快连成一片,不多时,百丈来宽黑鸦鸦的一片乌云便自赤炎江南岸向北岸伸来,黑甲翼兵们竟是打算在赤炎江上架起一座蝠翼桥运送黑甲兽兵渡江。
眼见蝠翼桥已架至江心,蟒泰哈哈大笑着扑向了那座尚未完工的蝠翼桥,准备痛痛快快地先给狼独孤的黑甲兽兵们来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