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劭握着那块红绸,修长有致的手指使劲地绞了,简直像是要从里面绞出些水来一样,双眼丝丝钉在桌上那一盆丑陋不堪的所谓的苗疆奇花上,目光鄙夷而厌恶至极。
想起自己适才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这东西的兴趣,心里更是窝了一团火,抬手端起那绿玉盆便要砸下去。
“太子爷,使不得,可万万使不得”一旁的小内侍眼看他神色不善,吓得赶紧上前死死抱住那花,一面仗着胆子劝道,“这是才御赐下的,主子,砸不得的,砸不得的”
这一句,更如火上浇油,殷劭那比女子更加妖娆娟美的面颊上戾气更盛,一双凤目似能喷出火来。即便如此,手上的动作却还是勉强止住了,小内侍忙趁机将绿玉盆放回桌上。殷劭心头怒火正无处释放,猛抬腿狠狠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怒喝道,“狗奴才,死一边去爷的事也轮得着你来管?”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殿下息怒……奴才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内侍咬牙忍着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算了”殷劭胸口气息稍平,被他烦不过,便沉着脸摆了摆手,“还不快滚”
“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小内侍胆战心惊地发着抖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才将将缓过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抹了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太子爷自打宫宴回来,就没来由地发脾气,真是吓死人。
“进来”小内侍的一颗心刚刚落回胸口,正暗暗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只听里面突然又传来太子犹带怒意的声音,一颗心立时又吊回嗓子眼。
抖抖地走进门去,只听太子面朝铜镜,看也不看他地问道,“太子妃呢?怎么还没回来?”
“回太子殿下,娘娘回来路上被皇后娘娘传召,眼下还在凤仪宫。”小内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地回答道,生怕再惹太子不快。
“母后……凤仪宫……动作倒够快……”殷劭的声音小了下去,莫名地透了几分无力,片刻才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冷冽的口吻说道,“你去知会一声,我今晚宿在太子妃宫里。”
“奴才这就去传。”小内侍如得大赦一般,一溜烟闪了出去,殷劭冷哼一声,面上愈发阴沉。
琉璃宫灯的光照半明半灭,将人影淡淡映于地上那牡丹花图案的绒毯上,暖盆里散着团团热力,空气里弥散着丝丝兰花的幽香,熏出一室的柔暖。出浴后的意澜,身着一袭素锦丝袍,丝缎轻软熨帖了细窄双肩,身子如若无骨。满头的青丝用一枚翡翠金簪绾起,整个人仿佛一株静静绽放的白莲,聘婷秀雅,婉丽绝尘。
然而,这一刻意澜秀美的脸上,淡扫的娥眉却微微蹙着,似蕴了说不出的忧愁和茫然。
桌上是打开了的锦盒,里面的东西此时正在她的手里,意澜的目光流连在这一方散发着与燃香不同味道的红色锦帕上,迷离的双眼看不出悲喜。
“太子妃娘娘将锦帕置于枕侧,便能得偿所愿。”适才临行时金秋姑姑的话回响耳边,而意澜的双眼忍不住有些泛酸。
锦帕上熏了幽幽的异香,像是夹裹了特殊的甜腻,这甜味萦绕在鼻侧,令羞耻也随之盘旋漫涌。
想不到她堂堂一国储妃,床帏间竟还要靠这东西。
正在发愣的当口,猛然被身后响起的步履声惊醒,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把将那锦帕掖进衣袖。
尽管她的动作极快,却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入殷劭眼中。
“你藏了什么东西?”他面无表情地冷冷问道。
“没……没什么?”意澜转身对他说道,目光却低低垂落不敢迎向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慌乱。
捕捉到女子眼中的闪烁,殷劭蓦地笑了。猛地伸出手来,探入她的衣袖之中。
意澜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殷劭用两根指头,慢悠悠地自她袖中将那物抽出,等回过神来,便见殷劭的脸上已满是饶有兴味却又含了不屑的笑意。
“这是什么?”他故作不知地问道,唇边兀自噙了一抹促狭浅笑,清润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如魔咒。
“这……这……”意澜声若蚊呐,白皙脸颊红得几近滴出血来,窘困地咬着唇。
“母后给的?”殷劭鲜红的薄唇挑起一丝讥诮,目光有些变幻莫测。
意澜低着头,羞耻地默认。
这个一向端淑得体,像庙里的观音一样清高优雅的女人,此时却是这样一副慌乱而窘迫的样貌,殷劭的心头忽然涌起莫名的快意,说不出地舒爽,当下嘿嘿冷笑两声,作势又往那帕子上重重吸了几下,语气更加轻慢地嘲弄道,“莫非太子妃是以为本太子不行,得靠这东西?”
“殿下……”他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令意澜更加难堪,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人,现下更是难以抑制地讨厌,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殿下今晚过来,只是为了羞辱妾身?”
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头蔓草一般滋生的烦乱和羞恼。她抬起头,目光清冷,隐隐有一股子傲气。
不管旁人看来,她这不受宠的太子妃有多尴尬,但她姜意澜,也不是那没有骨气的
“这就恼了?”殷劭面上笑意愈浓,淡淡语声里那一层嘲讽意味却挥之不去,戏谑地扬了扬手中锦帕,“若不是见了此物,还当太子妃是真清高呢”
说着伸手贴上意澜面颊,轻轻地揉捏,目光渐次狎昵而迷离。
意澜咬牙,由着这冰凉的手滑下颈项,眼中忍不住一点点地泛起一层水光,眼圈也跟着红了。当那只手猛地一下滑入衣襟,按上她的左胸用力地肆意揉捏时,意澜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一下将它打落,惨白的面颊上露出几近悲怆的神色,“殿下的恩宠意澜受不起,请殿下移驾别处。”
说着,伸手抓过殷劭另一只手上的锦帕,想也不想地甩进火盆,愤愤地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你以为本太子非要在这不可吗?”。一刹那的错愕之后,殷劭满不在乎地笑起来,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意澜立时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眼前有些发黑,轻轻喘着气,疲乏地倒在床榻上。
谁知殷劭却突然又折返过来,走到床前一下子弯腰迫近她,脸上居然含了一点轻柔明朗的笑意,与平日的妖冶截然不同。没等意澜反应过来,眼前男子樱红的嘴唇便亲在了她的面颊上。
“殿……”没等她说完,嘴唇便猛地被封住,摩挲中贝齿被一点点撬开。这个吻绵长而温柔,意澜茫然地任由着男子攻城掠地,身上猛地一沉,待回过神来却见身上的丝绢已然半褪,而殷劭也整个儿覆了上来。
“澜儿的厚意,我怎好不受?”依旧是戏谑的口吻,嗓音里却带了一点暗哑,“就算不为了子嗣,也不好冷待了佳人。”
男子身体的灼热透衣而来,把意澜紧紧包围在其中,鼻畔萦绕着那种又甜又软的香气,令她猛地醒悟过来。
她居然,把那东西扔进了火盆里,她居然,忘了那上头本来就是熏香……
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起来,心明明是冷的,可身子却止不住地越来越热,意澜毫无目标地胡乱伸手,像是只有抓到什么东西心里才安生踏实一般,可触手却只有男子光果的肌肤。
慌乱中,她攀住了身上那人的肩头。指尖紧扣,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这一掐,令殷劭的身子骤然一振,猛低头吸住她胸前的花蕾,一只手则抚弄着另一侧的玉峰。在舌尖轻挑之下,酥软的触感,似痛非痛的摧折,像有无数小虫在轻轻噬咬着周身的骨骼肌肤,燥热和自全身而起,迷乱而荡漾。
灯烛将灭,屋里更加昏暗,身上汩汩热流涌动,头脑更加混乱而晕眩。一片混沌中,意澜身子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幻境里,往下,慢悠悠地一直往下。
一只巨大的手掌,仿佛托起一根碎羽一般,轻柔地将她从太虚中托起,睁开眼,一双眼睛正望着她,柔如春波,深情款款,是他,是那个人
那个一直占据着她心里最深处,一刻不曾离开的人
他笑吟吟地向她走来,搂住她,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身体……
难以言说的巨大的喜悦如海潮般席卷着意澜的身体,她忘情地迎了上去,眼中满含了泪水,唇边却噙着妩媚动人的笑意。
依依地环住身上的人,她的内心和怀抱一样温暖而充盈,莹白如玉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分开了,搭在男子的腰间,这撩人的姿态,惹得男子身上勃然欲发。
当滚烫的坚挺,重重顶入身子时,意澜禁不住发出一声吟哦,随着难以言喻的快感如一簇簇火苗在自体内深处燃起时,她的申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