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科长的动作虽然很快,但秦时月看清了,那是一只绿绒盒子,像是装钻戒或手表一类贵重物品。秦时月哪里敢收,要去袋里把东西掏出来,徐科长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含含混混道:“秦老师你这是见外了不是?你一个堂堂的高级教师,能看得起我徐某人,继续上我家来给宁宁做家教,让宁宁能有今天的进步,我是感激不尽啊!我一直想报答你,如果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徐某人。”
秦时月还要推辞,徐科长又说:“实话对你说吧,这也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是一位朋友送的,我家里多的是,你没有必要客气。”说着,一用力,已将他推到门外,说:“你走吧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不留你了。”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秦时月没有了婉拒和说话的余地,站在门外痴了一会儿,犹豫着要把关紧的门敲开,可转念一想,姓徐的自己都说了,这也不是他自己买的,肯定又是哪位个体户朝的贡,我不收白不收!
这么想着,秦时月那抬起来要去敲门的手便放下了,身子一转,下了楼。
回到家里,曾桂花像以往一样还没睡。秦时月把怀里的盒子拿出来,往她前面一放,献媚道:“你看,这是什么?”曾桂花见是一只精巧的绿绒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绝不会是一般东西。
她一把将盒子抓到手上,叭一声打开了。
她的眼睛立即就鼓得像铜钱一样大了。原来是一枚精致的闪着银光的白金钻戒。曾桂花伸出手指,把钻戒从盒子里拈出来,放在灯下细瞧起来。
瞧够了,又将钻戒套进手指里,伸到秦时月面前,问他好不好看。秦时月还没开口,她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高级的白金钻戒,一瞧便知道是真货。”秦时月说:“谁知是真货还是假货?”曾桂花说:“你别逗我了,真货、假货我还看不出?真货哪有这样的成色?告诉我,多少钱买的?”
秦时月故意卖一个关子,说:“你猜猜看?”曾桂花偏着头估算了一下,说:“黄金有价钻无价,硬要论价,我看起码得上万元。”
说到钱,曾桂花这才起了疑心,盯住秦时月道:“这钻戒哪来的?你在哪里发了洋财?”
秦时月还想逗逗曾桂花,说:“学校今天发了一笔奖金,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也没给你买过什么,就给你买了这枚钻戒。”
曾桂花太了解秦时月了,用这么大一笔钱,他是绝不会自作主张的。她又在学校食堂做事,秦时月如果得了这么多的奖金,她还能不听到一些风声?何况学校里也不可能发这么大一笔的奖金。曾桂花越想越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说:“你别把我当小孩了,过去你连几百块钱一对的耳环都舍不得给我买,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了?”
秦时月这才跟曾桂花说了事情的经过。
曾桂花就将钻戒从手指上褪下来,扔到桌上,说:“我还以为是你给我买的,人家的东西你也敢收?”秦时月说:“我也不想要人家的东西,可我没法拒绝呀,而且姓徐的也不是他自己掏钱买的,给他送金送银的几时断过?他还会在乎这枚钻戒?”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吱声了,屋子里静下来。曾桂花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枚钻戒,她寻思良久,才说道:“我从小到大,包括跟你这10多年,除了与几位要好的亲戚、朋友有些礼节往来之外,从没收到过别人的贵重物品,今晚姓徐的送这枚钻戒,虽然昂贵了点,但他的来源也不正,属于不义之财,我们收了,大概也不为过吧?何况还有你给他女儿做家教的一份辛苦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