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雅妍……”
“什么?”
“上次不是和你说我有个好朋友,她是模特经纪公司的嘛,专门帮模特配衣服的。”
“恩是啊。”
“他们公司好像马上要开一个辅导班,专门招些服饰类艺术学校的学生来读,读的好的话就有机会被他们经济公司看中,去那里工作。”
“真的啊!”雅妍一下兴奋起来,可一秒后又有些灰心,“但我不是艺术学校的啊,我只读到中专。”
“唔,到时候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通融下。现在还没开,不过他们公司真的是很有名的模特经纪公司,很多那方面专业的大学生毕业了都想进他们公司。”
“恩音彤,这个你一定要帮我问一下,实在不行多花些钱也是可以的。”
“知道了啦,我们谁跟谁呀,而且我是觉得雅妍你真的很有眼光,一堆难看的衣服被你一搭配也会好看起来。”
“哦哟你别夸我了。”
“我是说真的。”
“那你要放在心上啊,铛铛和我说你这大小姐一转眼答应的事就忘了。”
“铛铛又在背后说我坏话?等看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铛铛交了个男朋友你知道吗?”
“嗯,上次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了,和梓健一个学校的嘛。”
“身材倒不错,可就是呆头呆脑的。”
“你现在和叮铛也很好了哦。”
“以前就满好啊,而且最近去她们学校游泳老碰上。”
“你不介意叮叮和梓健的事了?”
雅妍犹豫会儿,弯弯嘴角,“梓健和她不会怎么样的,你知道梓健和花勇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哪儿?”
“一个是有贼心没贼胆,一个是没贼心有贼胆。”
音彤听了笑起来,笑的真漂亮。可她清楚雅妍这话讲得不完全正确,只是句玩笑话而已。
梓健和严吟君外加棋棋丫丫,四个人玩起了“棒子老虎鸡”,丫丫被灌得微醉和棋棋舌头缠在一起。
花勇到楼下把饼少也拉进包厢,而跟在饼少后面的还有个女人,是打扮*迷人的小怡。第一眼,梓健便觉得小怡与以往有些不同。
饼少剃了三厘米短发挤在音彤身边,一如既往的夸赞一番。小怡则坐到君的身边,喝下半杯洋酒。
棋棋惊讶的看着小怡,竟露出了类似同情的眼神。
雅妍回到梓健身边将他拉到点歌台前,选了首“屋顶”要和他一起唱。两人拿着话筒在屏幕前恩爱的抱在一起,四周人嘘声不断,饼少似乎还有话要对雅妍说。
“你唱的真难听,都拖了我的音。”雅妍举着话筒说。
“大老婆生气了,梓健甩了她到我们这里来。”
“算了,我喝酒,这辈子也别叫我唱歌了。”讲完他坐到饼少和花勇间,三人拼起酒,洋酒加啤酒混着喝,一人一杯看谁先倒下。
三轮下来梓健发觉这样喝下去自己肯定扛不住,及时叫停。
“梓健你怕什么,醉了又没关系。”
“醉了是没关系,可才喝没多久就醉了后面还怎么玩?我们又没深仇大恨,这样喝干什么。”
花小勇叫了份炸鸡翅又叫了烤鱿鱼干,大家吃起来,小怡唱了首《遗忘》。
“饼少,小怡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一点也不像学生啊。”花勇小声问一句。
“你们别去问她,她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员工了,给下面热场。”
“她在这里打工?”
“不是打工是正式的。”
“那不读书了?她不是空姐班的吗?”
“被开除了。”
“开除了?!为什么?”小怡的歌正唱到高潮。
“唔…你们真的别提这事啊,不然她真要疯。”
“不提,你说为什么。”
“因为他和学校里的一个男老师上床,结果被人告发,她被开除了,那个老师也被辞了。”
梓健一口酒喷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音彤马上将纸巾盒递给他。
“喂,你们别再灌他了啊,要是醉了我可不送他回去。”雅妍喊起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呛到了没有醉。”
“难怪上次在滑板广场碰到棋棋,她说学校发生了恶行事件,原来是这事哦…这女人…”
梓健也想起不久前在白斩鸡店看到一副臭脸的小怡和柴板在一起,原来痛苦的原因在这里。
“那和老师上床干什么?老师太帅来了忍不住?还是真爱?”花小勇又小声问。
“听说好像因为成绩上的事,本来要留级。”
“这样哦……”
虽然不该幸灾乐祸,可梓健还是隐隐觉得这个*的女人总算是受到了教训。
然而身处安眠剂世界中的邝梓健明白,小怡的被开除,将直接影响到他所珍惜的东西。所以或许,小怡在空姐班成功毕业(而不是今后走上一条怪路)的话,对梓健来说是更好的吧。
饼少又叫了两瓶威士忌还拿来十个骰钟,一群人一块玩起“骰子吹牛”来。由于骰子众多,叫起数字来并不容易,而且叫的数字一大,下家就只能说“不信”,而无法再继续往下叫了。
雅妍趴在男友身上,塞了块冰块到嘴里,如碎冰机般噼里啪啦的嚼一阵。她倒是轻松,因为梓健一直在为他挡,女人对于“吹牛”终究是不擅长的,因为女人普遍缺乏想象力。
玩了十几轮实在玩不下去,喝的总是那几个人,项静蕾一进包厢就拿了瓶啤酒,两个小时玩下来她手上还是那瓶啤酒,几乎没动过。
女生们拿起话筒又小唱几首,音彤唱了首《再别康桥》笑翻全场。虽然家里有卡拉OK可这位大小姐一开口便走音,完全就是个音痴。
饼少醉醺醺的同小怡玩会儿划拳,而后坐到同样晕乎乎的梓健身边。
“梓健还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把我喝趴下的事吗?”
“嗯我说过啊。”
“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行?”
“在我毕业前肯定行,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毕业。”
“要死啊你,不毕业是要留级咯?”雅妍插一句。
“哎雅妍,现在看你好像不抽烟了嘛,戒啦?”
“恩。”
“戒了好,我也不喜欢女孩子抽烟,怪难看的。”饼少模模自己的板寸头,接着说:“哦对了,有件事不晓得你想不想听。”
“什么?”梓健说。
“我问雅妍啦2。”
“嗯什么?”
“关于你姐姐的事,前两天警察临检,她和那男的被抓走了,现在应该关在派出所吧。”
雅妍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在这里吗?”
“不是,在其他酒吧,我在街上正好看到,你知道这事?”
“不知道。”
“我想你也不知道。”
“自作自受。”
“话是这么说,可贩毒都是重罪不会轻判的。我就见过几个被抓的,有判七年的,还有判十五年的,这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呀。”
雅妍一阵沉默,液晶电视前小怡正在热舞,露出黑色底裤。
“虽然你们现在成这样,可…我想你也该去看一看她。”
梓健听了面色凝重,他想起雅妍的姐姐钉着唇钉,从小孤苦无依带着妹妹一路走向歧途,无法生育,现在又面临刑囚。她的人生,究竟有没有某个快乐的点呢?
然而所有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你选了什么路就会看见什么样的风景,干那些勾当迟早要受到报应,如果没有他们这种如黑暗中的老鼠般的毒贩,叶子也不会和张智产生裂痕,至少在情到尽头时不会如此悲情的大打出手——将爱化作血痕和瘀青。
轮到雅妍点的《我要幸福》,但一曲唱下来感觉明显和先前不同了。
梓健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虽谈不上感伤与担忧,可心情还是低落下来。
“梓健,你说我该不该去看她?”
“你想去吗?”
“我不知道…说不清想不想。”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姐姐大概不想看到你吧。”
“有可能。”
“让我想想。”
“恩。”雅妍闭上眼,喝了几口酒。心中或许想起了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光,无论那时光是甜美的,或悲惨的。
邝梓健忽然很想知道,这对姐妹俩的“过去”,但这“过去”具体指的是哪一段他却讲不好,而且“扩展功能”是否能追溯他人久远的记忆也不清楚。
正这么想着“扩展功能”被开启了,脑中就像有一颗冰点“嘭”的爆裂,随即沿着大脑皮层呈网状扩散,包厢内热络的场景一一剥落,凸现出黑色的原幕。不久后,原本落地的碎片又重新拼接,犹如有生命的植物般准确的寻找其本来的位置。
冰痛感滑遍全身——又慢慢退去。
………扩展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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