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珊安静的躺在三师兄洞府中的棉榻上,秀雅的脸庞未有一丝血色。
三师兄的洞府有些凌乱,一进去便是先看见两排集满医典的书架,那些医典大多破旧发黄,很具年代感,地上两张蒲团,角落一鼎废弃丹炉还有些杂具。
“这儿味儿这么杂,你们怎么让她睡在这里……”
“不是,师父,因为小师妹她的伤我们还没治,需要三师弟守着……”
“你们这些草包!?”六长老恼火地将弟子们瞪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大徒弟身上。
大师兄很无奈,只好前前后后解释一遍缘故。
六长老走到榻子旁,用神识查看了一番,眉头皱得更深,沉默了好很长时间,才是开口道:“拖了这么久,麦晓均不在山里,你们七师叔又是个浪荡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哪还有的选,保命最紧要了……”
“老三留下,其他的都出去,”六长老再次气恼地看了众徒弟一眼,忽而想起什么,连忙叫住正要转身的五徒弟,“老五,快去山下叫你九师叔来这里,他身上有些用得着的东西……”
听着师父的吩咐,泽云连忙应是,急急忙忙赶着下山了。
海獒确实是极通人性的灵兽,虽是初次来到元灵峰,但它却已经驮着主人来到了道元宗的山门之外,感应着山门处拥有强大护宗大阵,于是止步不前,但也不敢弄醒背上的人儿,只在丛树之下吐着舌头静静地待着,好在此时未有什么弟子出入山门,否则还不被这满身青灰色鬃毛的巨兽骇死。
泽云师弟走出山门大阵的时候神识就扫到师叔所在的方位了,虽然知道师叔带了头海獒回来,但他一走近看到了‘北上’吐着舌头驮着师叔的模样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
“想不到海獒是长这样的,毛真鲜亮,真的很长……”
“海獒兄,我是九师叔的师侄,特来接你们入山门……”面对了如黄牛大小的灵兽,泽云只好先从软入。
这海獒好似听得懂人的语言,点了点头,于是跟着泽云入了宗门。
到了三师兄的洞府之后,海獒与泽云都侯在洞府之外,九师叔独自跨入。
“六师兄,你居然又骗我!我都三百几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如对待小孩一样待我?”一走进洞府,九师叔便是不悦地质问道。
“别废话了!赌约就算我输,日后补偿你便是,你看看……”六长老指了棉榻之上的人儿,恼怒道:“若治不好霓珊,我该怎么交代……”
九师叔用神识查探一番,不禁皱眉,口里道:“谁这么狠,敢如此做?”
六长老横着眉道:“不管是谁,活着我要收他骨,死了我要挫其灰……敢如此待我徒儿…”
九长老此时也知六长老心急如焚,赌约的事自然放置一边,淡淡问道:“师兄,你说我身上有你需之物,究竟何物……”
“唾液……”六长老很是认真的道:“海獒的唾液可以解许多毒,你让‘北上’吐点出来,能够控制控制也是极好,等老七回来,他还有一颗丸子,到时候会好上许多……”
九师叔表情僵硬了一会儿,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后道:“北上爱玩爱闹,就是不肯吐唾沫……咱们这元灵峰离海甚远,它不呆在海上还真难吐出唾沫……”
六长老极为激动,拉住师弟的衣袖。
“你不让它吐一碗唾沫出来,我就要让你吐一碗,你看着办吧……”
………………………………………………………………………………
四方界,西陵城。
卢家后院的某处宅子当中。
叔长老卢高树坐在侧位,一名看起来比卢高树更年轻几许,穿着一身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
这名中年男人的面貌与卢家家主卢玄靖有着几分神似,但他的气势比卢玄靖更具威严。
“……,最后不得不使用了你留下一缕神识的法符,让他们误认为咱家还有一名金丹后期修为在镇宅,否则那日怕是得不到善了……”
“童家其实是冉家遗留的支脉……”主座上的男子目光淡淡地看着卢高树,继续说,“传言当年冉家遭灭门是因为怀有异宝,但一族尽灭了,异宝也未有现世,如今有些老怪物要追根究底了……”
“祸不及凡人……”卢高树深蹙着花眉,“可娇念的夫家,只剩下一个女女圭女圭了……”
灰袍男子轻叹一声,而后却也只是平淡的说:“个人有个人命,玄靖说那孩子有灵根,悟性与心性都极好,给她改成卢姓,好生培养便是了……”
“这孩子与别人当真不同,当日同她说改姓,她便应下,连为何也不问……”卢高树停顿了一小会,又想起些什么,才是又问,“三哥你也知道吧,她两日触道屏,一月时间便从凡体到练气一层,灵根品质却是极劣的……”
“咱们卢家,嘉威也是个异类,修真界各种异类奇人都有,看好咱家这两个别走上异途才是我们这些长辈的职责……”灰袍男子站了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卢高树一眼,见卢高树赞同地点头,他才又开口道:“高树,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卢高树整颗心突然一沉,他迎着兄长的目光流露出不愿相信的神情。
“你猜得没错……为兄此次冲击元婴失败了……”
“三哥……”卢高树的声音原本便有些沙哑,此时如此喊出这个称谓,更显得悲凉。
“金丹未碎,修为倒退了两个境界……第二次结婴的机会,至少要百年之后……”灰袍男子说着将目光移向窗棂之外,“百年内,为兄就将卢家能出一个元婴的希望寄托与你了,莫要整日摆弄那些药材与单方了,你该去四方界之外会一会机缘,对未来结婴也有莫大好处……”
倒退了两个境界,那么就是结丹初期了,这对三哥来说是何等大的打击?卢高树长叹一声,心中哪会不知道兄长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初次结婴失败虽然只是倒退了修为,但失败之人接下来要面对的还有第二次结婴。
但凡两次结婴都失败的,轻则修为尽失,重则性命难保。单这一点,便是二次结婴之人心中的大魔障。
屋中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卢高树对着兄长郑重地点了点头。
(最近收藏不增反减,愤怒的小脚该自省一番了!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推荐一部短篇《窃之》,另类仙侠的,看得你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