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医院*急救室内
冰冷素白的手术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名女子,看年纪,那该是个年纪尚轻的女子,二十几岁的光景。她骨架极小,柔弱无骨的身上只罩着一件及膝的薄裙,在这暮色渐浓的深秋,多少显得有些单薄。懒
那女子发丝凌乱,眼帘轻阖,苍白的颊上没有一丝血色,她不动不吵,就那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尊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连呼吸都谨慎小心的很,似是生怕惊扰到旁人,那般凄婉的模样直揪得人心下生疼。
“血压?”
“80,60,50……张教授,病人的血压直线下降!”
手术台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护士看着医疗仪器上显示屏,只见那巴掌大的方寸显示器上,骤然下降的数字越跳越快,一颗心,竟不由自主地跟随那骤降的数字紧张得提到了喉咙口。
那病床上的女子,气息奄奄,终是,连鼻翼间的浅薄噏动也一并止了……
“张教授,病人出现严重的休克现象!”
“滴————”
护士的话音还未落地,那心电监护仪的显示屏上,原本平缓微曲的线条骤然化为一条直线,躁动不安地“滴”声长鸣起来,像是只夏日里聒噪的蝉,那般不知疲倦的嘶鸣着。
张教授心底暗叫不妙,惊觉间,立即抬手,将指月复压女子的人中穴上按了几秒,见那女子毫无反应,竟连半点求生的意识都没有,转身厉声吩咐道,“马上实行心脏复苏!”虫
好困,真的好困。
病床上的女子任由周遭众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脚步凌乱的在她身旁来回踱步,她却自顾地睡得更沉了。
那脑海中,愈来愈混沌的思绪搅乱了女子的心智,她分不清那脑海中幻化出来的画面究竟是梦境亦或是现实。
氤氲的气息,荆棘丛生的荒地,冥冥中似是有个声音在召唤着她,女子拼命地追逐着、奔跑着,生怕落下一步便与那道声线的主人擦肩而过。
终是,那女子寻见了一抹光亮。
那道,似是从破晓前的黎明中一丝丝渗透出的亮斑,一点点,旖旎出万丈光芒,耀眼的光束金子般四散展开,那迎光而来的,是一道修长健硕的背影,他脚步沉稳有力,一步步,由远而近……
“晟睿,晟睿,我知道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晟睿,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别走,晟睿,求你别走……晟睿……”
女子驻足,凝眸,颤抖的手指刚一触及那道身影,骤地,那道光束竟突然黯淡,旋即,消失不见……
“糟糕,张教授,病人心跳突然骤停!”
“电击!”
张教授熟练地将电极板涂好导电膏,拿起手中的除颤仪,将电极板紧贴在女子的皮肤上,220V的交流电倏地贯彻女子的胸骨间,那女子纤瘦的身体猛然间一个战栗,而后重重的倒在病床.上。
那病床上的女子俨然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生存意识,那般安详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再来!”
张教授厉声呵了句,那声线,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莫名地给人一种鼓舞的力量。她从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今日这般主动放弃生命的病人,医者仁心,在张教授眼中,即便在卑微的生命都没有放弃它的权力。
一念思及,张教授眸间一睁,似是想起了什么,“秦护士,查看一下这位病人叫什么名字?”
那护士虽心下不解,也并未多问,立即翻查了一下那女子临来前的登记记录,脆生生的应了句,“苏芮,她叫苏芮。”
张教授摒弃敛神,睨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子,接过护士手中的再度涂好导电膏的除颤仪,“苏芮,你一定要加油,挺过这一关,为了疼爱你的家人也要挺过这一关。”
“再来!”
“苏芮,你醒醒,苏芮……芮芮,醒醒,你是最勇敢的孩子,醒过来!”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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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暮色以至。
瑟瑟的秋风中夹杂着丝丝细雨,一声声,如泣如诉,似是哀怨的女子呜咽一般,在这寂寥的午夜竟听得那般渗人。
莫宅,二楼尽头的书房内,灯光如昼,莹白一室。
“莫先生,医生刚刚给太太打了针镇定剂,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屏退了门外大批死守的媒体娱记,耀庭敛眸,修长苍劲的指端覆在太阳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只微一颔首,算是应了。末了,耀庭顿了顿,继续吩咐道,“看紧莫太,有什么情况立即跟我汇报!”
“是。”
张妈躬身应了句,转身,识趣地轻手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周遭似是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窗外那不由分说地雨滴直直砸在澄澈透明的窗子上,噼里啪啦作响。
耀庭信步走至窗边,炽热的光束,那男人修长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抬眸,睨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那表盘上的分针与时针咬合得刚刚好,十点一刻,若他推算的没错,这会儿那女人应该早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急救室了。
耀庭了解莫太,依她的脾气秉性,若苏芮执意留在莫家,只有死路一条,而为今之计,只能走这一步险棋。
那条路段,因之贯穿于东城分局与圣玛丽医院之间,不过百余米的距离,自是警员巡逻的必经之路,如是今夜这般恶劣的天气,她怕不是也早遇到了好心人。若是换了旁的地方,她该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耀庭俊眉微蹙,微隆的眉心处深深烙刻出一道“川”字纹理,眸间,睨向窗外愈渐稠密的暮色,那隐匿在眸底的担忧之色,不觉又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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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ICU加护病房内的指示灯刚一熄灭,那一直守在外面的男人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紧张地询问道,“张阿姨,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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