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姐,你快来看看我做的土坯,我爹说做得很不错哦!”
满柜冲着金珠挥动着自己的泥爪子,得意的显摆着,没注意一滴泥水从手上滑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脑门上,被他用手背顺手一抹,没成想更多的泥被涂到了脑门上,满柜刚才还得意的小脸立时挂上了委屈,引得金珠哈哈大笑着跑了过来。
“快别抹了,你这一手都是泥,再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小心抹到眼睛里给糊住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走,金珠姐帮你洗洗去。”
金珠好笑的把满柜的手给拉住,吓唬着他不让他给自己继续画泥脸谱,拉着满柜往河边跑去。满柜脑门上的泥水不住的往下淌,要是流进眼睛里引发炎症可不得了。
“金珠姐,你看,我做了好多好多个土坯了,我爹和蒋大叔说了,这做土坯的土要用红土,要带着些粘性,放进土中的草叶麦杆都要铡成一掌长短,哦,不是我的手掌,是我爹的手掌,还有这水也要放得合适,太多太少了都不行,金珠姐你知道吗,每次做土坯的时候都要把模子在水里洗涮一下,只有这样土坯做好了才能从模子里月兑出来,还有啊”
满柜长那么大第一次在大人教导下玩泥巴,兴趣空前的高涨一点都没觉得劳累,还把秦大富和蒋保山说的话都记得牢牢的,洗完脸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金珠去看他做的土坯。
“恩、恩,好、真好,满柜真能干,你继续努力,看看还能做出几个来,等会金珠姐来帮你数啊!”
金珠简直就是落荒而逃,她可半点都对做土坯没有兴趣,也不是说她看不上土坯,而是凡事都要亲手做的事情,她都兴趣缺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动手能力无能的人,想想办法动动嘴才是她的强项,要不上辈子也不会胖成那样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还真说的一点没错,满柜不过是个6岁的小孩子,居然都学着盖房子,哦,不对,是做砖,也不对,是土坯,话说,这土坯应该就是没烧制出来的土砖吧,可是如果没有烧制成砖,那被雨水一冲一泡,这土坯盖的房子还不就塌了,嘶,还真是危险!”
金珠回头看了看自家正在盖的房子,想发表下自己的意见,可张了半天口,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县城中的房子都是用砖修建的,那土坯房子会有什么样的隐患,并不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可惜现在没条件,不要说现在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能把买好的砖运进来,这路不通畅真是阻碍一个地区发展的第一问题,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等着吧,等衙门派人来把路修好,等荒地开出来后多产粮食,等
等!等!等!这个等字可真讨厌。
金珠咬牙走到拴着野鸡的草丛中,眼睛无意识的在草丛里乱转,她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要白手起家啊,自己什么都没有,周围什么条件都不具备,不过还好,她身边有人,金珠把十二户进口子里的人家都打听清楚了,虽然说不上人人都身怀绝技,但大都有一两项本事,想想这也是应该的,没两下子的人,敢来开荒吗?
“咦!野鸡蛋,呵呵,这野鸡不是不每天下蛋的吗,怎么这才一天的时间不到,就下了两个,这也太夸张了吧?”
金珠扒开草丛到处看了一遍,也没弄明白这野鸡蛋是不是自己拴着的野鸡下的,估计如果是她爹应该就能判断出,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蛋到了自己的手里,那还不就是自己的了,呵呵!
金珠看着自己干瘦的双手里,静静的躺着两只野鸡蛋,不由的心里感叹,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卖鸡蛋的大汉因为手比较巨大,他拿着的鸡蛋常被人嫌弃太小,生意非常的清淡,后来无意中发现鸡蛋在自己媳妇的手里,有放大的感觉,从此后,他家的鸡蛋就都由他媳妇拿出去买,生意一下就好了起来,再也没人嫌弃他家的鸡蛋小了。现在看看自己的手,金珠暗自嘲笑,就算是鹌鹑蛋估计都有鸡蛋的感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金珠突然想起了钱婶子来,她那天无助的眼神,和想帮自己丈夫讨碗汤的神情,在眼前不住的晃,“钱叔的手应该和自己一样吧!”金珠自语着,她的心里有些不好受,她现在虽然没什么家底,想要帮人也是无能为力,可送两个野鸡蛋还是可以的,“反正没有公野鸡,这两个野鸡蛋也孵不出小鸡来,还不如送给钱婶子给钱叔补补身子,好歹他和自己是这口子里唯一两个读书人。”
金珠给自己找了个送东西出去而不心疼的借口,握着两个野鸡蛋就朝钱丰家盖房子的跑去。
“咦!怎么没在呢,钱婶子不是一向最心疼钱叔的吗,只要钱叔干活她都会在一旁帮忙,今天她是跑哪里去了?”
金珠在附近转了个圈也没找到钱杨氏,她正握着野鸡蛋准备回去时,却无意间看见钱杨氏和方姚氏两人,避开人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正不知道正做些什么,“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金珠猫着身子悄悄的模了过去,她没敢靠得太近,并没有听见钱杨氏和方姚氏说了什么,就见方姚氏递给钱杨氏一块用布包着的巴掌大的东西,钱杨氏高兴的一把接了过来,伸手拉开布往里看了几眼后,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花布包,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揭开,盯着看了半响后,才迟疑的拿了支簪子出来,颤抖着递给方姚氏。
方姚氏一直都微笑着看着钱杨氏,她脸上一点都不着急,直到钱杨氏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手上,她才笑着接了过来,然后仔细打量的几眼后,又对钱杨氏说了几句什么话,把簪子往袖子里一塞,摇了摇手里的粗布手帕走了,剩下钱杨氏满脸心疼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又看看手中的布包,又一咬牙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