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纪念疾速下楼,一步踩几格。印象中,妈妈一直都是强势的模样,她曾以为,眼泪这玩意出现在母亲身上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如今,看去,只觉得格外心惊。
“你哥,你哥……我的志远。”纪妈妈伏在沙发上一个劲抹眼,哭的抽搐。
“妈,你先不要哭,先告诉我,哥哥怎么了?”纪念坐在母亲身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再去找人帮忙。”
纪妈妈一个劲要头,“帮不了,谁帮不了的,你哥哥怎么办啊?”纪妈妈忽然坐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红肿的眼里透着激动的亮光,“只有你能,纪念,只有你能救你哥哥!”说着将一张白色的纸递给她,薄薄纸筏,千斤重,压得纪念手止不住地颤抖,短短三行字,她感觉自己耗尽了十几年的知识也无法消化其中的意思。
“纪念,只要你杀了钧笙,就能救你哥哥了!纪念?”
天际,是不是响起了阵阵惊雷,夹着惊悚的闪电劈开天地,化去万物的言语,只留下耳边阵阵的嗡嗡响。
“荒唐!”纪念抽出手,声色俱厉,“不可能。我永远不会那么做。”
纪妈妈一脸狂躁,双手死命扣住她的双肩,“你可以的,纪念,那是你哥哥啊,你要情人不要哥哥了?”
纪念只觉得好笑,挣开母亲的钳制,“妈,撇开所有因素,这和你平时要求我做的事不同,那可是条人命。”那是将要和我共渡一生的人。
“你哥哥就不是人命了!纪念,我求你。我们可以做做样子,对不对?只要能够换回哥哥的命。”
“妈,是开枪。开枪,你以为是玩过家家游戏?”纪念眼中噙满伤痛,起身。
“你要去哪里?去找钧笙报信?”
“只有他能帮我们。”
纪妈妈拽住她,在她身上巡视两圈,眼里泛着狠冷,“你没看懂信吗?他们说了,一旦发觉钧笙有动静,他们就撕票,你想害死你哥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钧笙说,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儿子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纪妈妈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儿子,难过的落泪,语气变得凄楚哀恸。毕竟是自己的同胞兄长,纪念心中也是有顾忌的,她颓然坐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纪爸爸接到妻子的电话后,急忙从国外赶回来,一进家门,见妻子和女儿一脸伤戚,将公文包一扔,“到底怎么回事,志远到底惹了什么祸?”
“儿子在你眼里就只会惹祸的吗?”纪母抹去泪珠,顺手拿起一个抱枕就砸过去,声音尖利,“你别忘了,要不是志远想到办法,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惹的麻烦,偏偏抓了咱们儿子做替罪羊,我的志远,好可怜。”
哥哥要是没有一声不吭离家出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纪念如今只觉得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疼痛难纾,她倏地站起身来,快速奔出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