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庸医给你诊断的,如此不负责。”
圣德医院十五年前由路氏集团投资建设,里面的医生多从全国各大医院高薪聘请。错诊,不是他们技不如人,而应该是有人授意为之。
她无法得知路钧笙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也猜到他是在试探什么,而自己肯定是让他失望了。
“路…钧……”
纪念心神俱裂,积聚最后一点力,想要说什么,却是上下牙撞在一起的可怕声音,几个字模糊不清。
“纪念,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瞪大的眼睛蒙着一层莹润,眼泪簌簌而下,一滴一滴都无声淌到了床单上。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来人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纪念。
“璐璐……”
“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早知道你包藏祸心,很早之前就不该留你。纪念,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早该死了!”
纪念一颤,想要支身起来。
“路璐,你胡说什么!”程城冷声喝道。
路璐睐了他一眼,狠狠凝着床上满脸哀求的人,纪念脸上没半点血丝,一条手指长陷入骨血的疤痕狰狞的蜿蜒在她左脸颊上,“她害死了人,老天都在惩罚她。”
啪的一声,程城一巴掌扇在路璐脸上,“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让人觉得可怕!”
路璐怔愣地捂着脸颊,视线在程城和纪念之间兜了一圈,果然如电话里的人所说,这两人之间真有奸情。那么一直以来,自己在纪念面前眉飞色舞地提起追求程老师的话语,岂不是个笑话!
“学长…”
“我可怕?你们更可耻。”路璐并不是一开始就对纪念恨之入骨。她刚进来的怒言一半来自纪念对自己兄长的伤害,一半是突然来电的陌生人告诉她纪念与自己心上人有男女感情的震愤。她找不出更恶毒的字眼来辱骂两个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不屑的再扫了他俩一眼,冷哼一声离去。
病房死一般的静,纪念躺在床上,漂亮的眼睛怔怔看着上方,嘴唇微微地张开,微弱无力的咳嗽。
她很绝望,对生命无比绝望!
颜思蕊和岑天佑来探病,快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情景——
冬风鼓起纪念单薄的病服,蓝白条纹的身影步入穿梭不息的大道,她紧紧闭着眼,白如薄纸的脸无比安详。
“她找死。”颜思蕊骂了一句,没等岑天佑停稳车,就推开车窗跳下去,快速跑到纪念身边,忿忿的拉过她。
纪念被带了一个踉跄,呆呆傻傻地望向来人,“你愿意带我走了吗?”
因为纪念的突然冒出,一急煞车的车主探出头来,骂:“妈的,找死啊,疯子。”
“我们真是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小心砸了你那一堆铁。”颜思蕊老不客气的回到。
那人打量了他们几眼,知道是不好惹的人物,讪讪低咒几句,开车急驰而去。
岑天佑在一旁,月兑下大衣裹住纪念,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病得厉害,本该坐都坐不起,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居然趁病房没人,一步一步撑到了这里。
颜思蕊瞅着奄奄一息的纪念,最先被她左脸上长长的伤痕吓住,随后拧着眉心说:“你以为你现在死了,就能换回路钧笙的生命吗?”
“他被……在哪里?”
岑天佑准备出声,颜思蕊偷偷拧了他一把,沉默了一会,硬声道:“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知道了又有何用。”
纪念失魂落魄的低低一笑,眼泪叭嗒落下,“我是罪人,确定早该死了。”咳嗽着,人虚弱的昏过去。
岑天佑接住她轻飘飘的身子,怀里的人苍白悲惨,他蹙眉,“思蕊,你不应该说这样的重话。”
“这还算重话?我连杀她的心都有,如果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该一早将真相告诉她,让她滚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