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声音传到耳际,纪念狠狠闭上眼,使了十二分力气拧自己一把。
痛!那,方才听到的一切,不是梦!泪水顺着眼角落入鬓角,所过肌肤都被灼伤!
接着一星期,纪念对食物开始不那么强烈地排斥。一个月后,虽然每次都吃的很少,但终究没再吐光。再过了一个月,医生某天在例行检查时,欣慰表示纪念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
春节过后不久,纪念终于可以出院了。世界大地在整整萎靡了漫长的一季后,终于迎来了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目之所及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她动手收拾好用品,等着纪父办完出院手续回来,眼光不经意瞟到镜子中那张脸,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始终不肯去做祛疤手术。伸手轻轻抚上长长可怖的疤痕——这算是对自己一个惩罚,一个她失去了他的印记。
从此以后,她和路钧笙将像两条有过短暂交集的直线,过了那个交叉点后,有生之年终不再逢,渐行渐远。
而他,留给她两个深深的印记,做余生回味。
正被纷杂思绪包围的纪念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惊了一跳,她捞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微微想了下,按下接听键,“喂。”
“……"
电话中只有清浅的呼吸,她只得重复道:“你好。”
“……”
那边依然没声,纪念蹙起眉头,正准备挂电话,就传出清亮悦耳的女音,“纪念?”。
“对,请问你是?”
“……我以前只是讨厌你,但从今天起,我发誓,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毁了你。”声音骤然拔高,饱含滔天*怒火。
心一沉,没入寒窖,“你是谁?”
“我说过我们会见面的,很快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天天看到你的脸,太让人恶心了。”
大脑的储存库自动弹出一个白裙翻飞的倩影及她让人留在口袋里的字条——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纪念。
三番四次低劣的挑衅让纪念感到气愤,她手攥紧,冷笑,“那你呢?连自己的模样都不敢示于人前,整天在阴暗里装神弄鬼,真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毁了我,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
沉默,良久的静谧,纪念能清楚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很好,我现在有些期待我们见面那一天了,不知道到时你还有没有这样十足的语气和我叫嚣,再见!”那人嗤笑一声,啪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移到眼前,纪念看着号码,眉尖纠结成一道深深的川。
“纪念,怎么了?”纪玮进来看见女儿失神落魄的模样,问。
“没事,回家吧。”
自从得知了父亲曾经所做的一切,纪念心中总有些疙瘩,父女俩本就淡漠的关系变得更加生疏。纪父也知道个中原因,在纪念住院期间,很多事都是拜托程城来办理,这次纪念出院没来,也是因为程城出省考察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