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忙的太晚,早上眼睛都睁不开,娘喊着让我起床,我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她只得无奈的告诉我让我再眯会去厨房做事,我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点头答应,其实早已忘得九霄云外了,抓着软和的棉被继续和周公伯伯约会。
日上三竿,太阳照,睡眼朦胧的擦着眼睛,起身看着外面的太阳高照猜想已经到午时了吧,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后便向厨房走去。
今日的天气甚是晴朗,艳阳高照,白云万里,春华竞芳,花开繁盛,枝吐新气,馥郁芬芳,香气怡人,湖光三色,波光闪耀,廊檐雕琢,石桥蜿蜒,波澜起伏,生气勃勃……
看着这北苑的绮丽景色,我哼着歌的折了跟麦秸杆儿甩起来。
走到厨房,见众人都在忙忙碌碌的,一想到我刚还在那懒睡,大伙却忙的热火朝天,我赶紧蹑步掠过悄悄的跑进厨房,在众人没发现的情况下假装做事。
守喜看见我的身影就说道:“清平,你来了,快来帮帮忙吧,今日三夫人身边的素屏姑姑说三少爷发高烧,吩咐我们厨房准备些清淡祛火的食物。”
我惊愣呆住,不会吧?不少字
我保持镇定问道:“那……那三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三少爷一向身体安健,怎么会突然就发高烧呢?”守喜摇着头又去忙其他的事了。
想来这件事肯定跟我月兑不了干系,我懊恼的跺脚,早知道不那样吓他的,要是不小心烧傻了,那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那样一个颜如玉的美少年,要是痴傻了,怎么办?
我不敢再想,拔脚就要向外去。
正准备踏出们,却听见远处三夫人的声音响起,“清平,清平,你给本夫人出来,快出来!”
听到这撕心的叫喊,心下一寒,这个时候三夫人来此,该不会是三少爷醒来将事情原委告知,三夫人这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不管怎样,看这阵势凶多吉少啊?
我收回前脚,忽然看到巧落起身也将出去,忙拉她过来,走至角落里,“听着,巧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通知二夫人来救我。”
巧落先是一愣但很快回神,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二夫人的人,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去!”
巧落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厨房门外挤满了人,心下紧张不已,我知道这三夫人更加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惹到她的宝贝儿子恐怕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唯有去请二夫人求救了,只有她能与三夫人分庭对抗。
火火走过来颇为慌张的小声道:“怎么办?该不会是三少爷将昨晚的事告诉了三夫人,三夫人才会找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低着头呐呐的。
照理说这三少爷昨晚的最后一句话似不像作假,应该不会告诉三夫人的啊,但唯恐不是这三少爷烧糊涂了,一时气愤才告诉了三夫人,我望着火火说不下话,心情也很低落,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任我再巧言辩护也无果。
深呼一口气有些畏缩着走出去。
一眼见三夫人一袭藕荷色并蒂莲的雨花锦裙摇曳落地,洁白的锁骨若隐若现,宽敞的袖摆铺满金钱落菊,腰身束以淡黄镶边锦带,头上插有翠月玉珠,周边点缀落日星玉,顾盼生辉,明艳不可方物。
特别是那不怒自威的声音就令人胆战心惊,“清平,出来,再不出来本夫人就命人去抓了!”
身后的一众丫鬟和下人立马将厨房围得水泄不通,
厨房的人蜂拥而上的在旁,一干家中里里外外众婆子丫头等,闻得风声都来院内看视,登时院内乱麻一般。
正没个主见,只见娘站出来行礼道:“三夫人,您找清平有何事吗?奴婢立刻就去叫她。”
三夫人仰头好笑的直视我娘,“何事?你竟敢问我何事?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你去问她,你问她我孩儿毓离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竟敢如此狠心的将我离儿捆绑起来恐吓,害的他如今高烧不退,你去问啊?”
三夫人眼神犀利问词恶狠的对准娘苍白的面容。
目前看来她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娘听后吓得不敢吭声,众人也皆是不语担惊受怕。
我从围着的众人中走进去,俯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三夫人。”
三夫人见我敢这般坦率走出来,怒目勉强笑道:“奴婢?你什么时候将自己当成奴婢过?是奴婢你竟敢坐下犯上,是奴婢你竟敢绑架三少爷,是奴婢你竟敢害的他发烧,是奴婢你竟敢这般有恃无恐,啊?”
她愈说愈烈一步步朝我逼近。
看着平时和蔼的三夫人此时狰狞狠绝的面目,让我明白只有在他孩子受到威胁时慈母才会变得如此激烈,我大气也不敢出半蹲着腰身。
厨房的一旁人忧心忡忡的慌神着急。
三夫人近在咫尺的盯着我,我蹲了良久只觉困苦不堪,做主子的可以永远让你就这么蹲着,蹲到你腰酸腿软也不叫你起身,这一点他们确实是母子。
我不敢吭声反驳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过错,三夫人的指控并无道理。
娘看我这样低声下气不忍道:“三夫人,清平不会这样做的,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您先让清平起身吧。”
娘的这句话越发激怒了三夫人,她愈发严厉盯着我,“误会?你去看看我的离儿现今命悬一线,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梦魇连连叫都叫不醒,他哪里受过这罪了,看到他害怕无助的面容我这个做娘的心都要碎了,这难道不是被清平吓得吗?你也是为娘的,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三夫人说着双眼无神落泪,身形摇摇欲坠,一旁簇拥待伺的小丫鬟们稳稳的扶住,众人看见这状况皆是伤心落泪。
穿素黄色葱绿撒花罗裙的女子上前小心扶着,拿出丝绢为三夫人拭泪,不时道:“三夫人小心身子。”
三夫人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只道:“素屏,离儿一手由你带大,你的状况哪里就好了。”
素屏姑姑听着也是断珠落线,哭的抖衣而颤,当下就有小丫鬟为素屏姑姑抹泪。
那几个小丫鬟等哭的泪天泪地,百般忙乱得七言八语,也未奏效。
我虽不知道为人母的心情,但看见娘的双眼也是含泪落下,更是悲痛万状内疚不已,又闻三夫人说三少爷命悬一线,身形一颤险些倒下去,手心处都是汗液。
默默祈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只是双腿酸痛的感觉令我面色绛红,头晕目眩,如抽搐一般。
这时,二夫人朗朗的声音响起:“厨房怎么也这么热闹,呦!原是妹妹到此,姐姐可是知道妹妹以前是最不喜来这的,怎么这会儿竟然纡尊降贵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了。”
二夫人一身华丽的深红艳紫勾勒宝相花百鸟簇花锦服,三色珠钗光芒璀璨披星戴月,甚是富贵逼人,仪态万方。
身后跟着的浅微依是着浅紫花纹服,朴素柔华,语婵、繁珠等二房丫鬟小厮尾随其后。
围观的其他掌房等人闻得二夫人高声齐齐侧身退路,行李万福,霎时厨房挤满了人。
二夫人被众丫鬟鱼贯簇拥抬手示意起身,威风凌凌的缓缓上前,看我蹲在那轻轻说道:“清平,你起身吧,蹲着怪可怜的,妹妹也不是那般狠心之人。”
听到二夫人这样说,我略停顿下看了一眼二夫人,只是身体的不适让我顾不了那么多缓缓起身,许是蹲的太久,一起身双腿麻木不堪,直直的便要向后仰去。
守喜站在我身后迅速的上前轻轻抚着我,我靠在他身上转头无言的微笑表示感谢,然后站起来。
三夫人的怒气并未消去,狠狠瞥了二夫人一眼道:“姐姐收到的风声倒很快,这般速度令妹妹望闻生畏,只是这件事与姐姐无关,望姐姐休要插手。”
“与姐姐无关?这府中的大小事哪一件与姐姐无关了?”二夫人好笑着轻言摆手。
善本善才早已是搬好座椅,繁珠与绿柄铺上软垫,藏莺、梅稍又端过手炉伺候两旁。
二夫人架势十足的循着舒适坐好,一面道:“管理林府姐姐责无旁贷,何况这件事牵涉到毓离的性命,这性命攸关的事姐姐更是不能袖手旁观。”
二夫人在情在理的娓娓道来。
听到她们在这个时候还来争闹,三少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下后悔真不应该让巧落去通知二夫人,这样只会将这件事越闹越大,也许二夫人根本就不是来帮我的。
三夫人撇过服侍的丫鬟,上前几步与二夫人对峙道:“姐姐,你也知道此事攸关毓离性命,那你还不秉公执法将清平抓起来,还是你是来帮她的,还是来看妹妹笑话的,连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
二夫人握着手炉轻笑出声,“妹妹这样说不是天大的冤枉吗?姐姐治家严明无私,这点林府上下谁人不知,妹妹说这混账话驳斥姐姐,不是给姐姐巴掌看吗?”不跳字。
三夫人听着终于耐不住,如火上浇油一般,大喝道:“妹妹对姐姐治家从未异议,可若是离儿有什么事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着三夫人满脸憔悴心衰力竭的指责,我倒抽一口冷气。
二夫人看到三夫人的神情怒极反笑道:“妹妹无需生气,姐姐赶过来就是为了查明此事,还毓离一个公道,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姐姐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只是这件事诸多疑点应查明才是,若是冤枉了清平岂不是姐姐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