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吗?未等大家从震惊中回神,楚美人开口道:“冷惊,将隔壁屋的晚池请过来。”
这个楚美人真是完美的没话说,纵使有这样的天姿国色却能对内治下严谨,对外无论何人都是礼貌温和。火火的眼光就是不一样,这样的珍珠都被她发掘了,果然有做星探的潜能,正四处寻火火的身影,只见那丫头倚在门旁痴呆的望着楚美人。
而冷惊领命咻的一声离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大开眼界好不容易看到了真真的武功。正做崇拜状时我看到楚美人也纵身一跃向窗外跳去,可谓“飘如游云,矫若惊龙”,我惊呼一声,好身手
眼见楚美人跳出去,我慢慢移至火火跟前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别看了,人家都不在了?”
火火一声叹息转头望向我哀叹道:“他不记得我了?”
嗯?疑惑闪过,看火火闪烁的眼神黯淡无光,我奇怪道:“你们怎么认识?”
火火闷着脑袋,良久才道:“告诉你可不能说出去。”见我郑重的点了头,她才小声慢慢道:“他以前救过我,那时我还小,他一定是忘记了。可是我总是记得他,记得他的那双眼睛,每次他到苏州巡视,我都会出府找他,只是……只是他不记得我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以前在厨房做事的时候这丫头每隔十天半月的就要出去,原来是去看楚美人了。我不忍多问什么,少女怀春的心态我自是了解的。
这时冷惊已经带来一个着浅红一起飞燕舞罗裙的丫鬟,十五六岁模样,艳若桃李双瞳含水,特别是那只玲珑挺翘的鼻子很是灵气,这个听说是代替芷岚位置伺候二夫人的新丫鬟晚池。
只见晚池一进入屋内就有些慌神,我忙过去安慰道:“晚池姑娘,不必惊慌,将你今晚所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事情如实回答,还语婵一个公道。”我微微握紧她颤抖的双手。
她似乎也认识我,吸了口气笑道:“嗯清平,我知道该怎么做。”
看她神色自然了些,我放心的浅笑,却见她还是盯着我看又轻言笑道:“我知道你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恐怕也不记得我了。”
我听她所言,眉心一动,她身上透露着的气息似乎跟我很熟,可是以前的清平不是从不跟人说话的吗?我不免怀疑的望着晚池。
冷惊听到我们在说话眼神犀利的望了我一眼,我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在我周身蔓延。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得罪了一个大冰块,这可是刚入春天气还没那么暖,想冻死我啊
我反感的抬头迎视着他,眼神传播寒气怒瞪着他,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
好吧我承认我输了,拉着晚池溜之大吉,搓搓手嘴唇都在发抖,还好我识相跑的快,不然要成冰棍了。这个冷惊我上辈子是跟他有仇啊?
满月复鄙夷之时窗口处一人影飞进,楚美人的手上已拿着一堆炭灰,清声朗道:“这些炭灰就是最好的证明凶手另有他人。”
林老爷听后不免释怀,只要不是自己的掌上明珠毓汐就好,随即望着楚美人谨慎道:“天舒,那么凶手是何人呢?”
楚美人颚首不语,转而走到我们这边,轻言问道:“晚池姑娘,你可以将今晚所发生的事叙述清楚吗?”不跳字。
晚池见到楚美人的美色不禁一愣,然低着头羞赧道:“今晚子时我睡得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声响,以为是在做梦就睡着了。可是过了会,我闻到一股冲鼻的烧焦味,赶忙起身却见到隔壁语婵的房中火光四窜,我大声叫着语婵的名字,惊慌中本想冲进去救人,可是大火愈烈,我不敢进去就忙叫善本善才来灭火。”
说到这右手紧紧的捂着左手胳膊痛苦万分,脸色也是苍白无助,停顿后哽咽抽泣道:“……当火灭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语婵就那么躺在那,一动不动,我……我看见她烧焦的身体,还有……还有……她的脸……”
晚池的回忆令她紧张到泣不成声,双目红肿抱着我痛哭流涕,我知道任何人看到语婵的尸体都会这样,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晚池哭的浑身颤抖不止,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了,不要想了,都过去了。”可是我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这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楚美人听后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后又正色道:“照晚池姑娘的描述当失火时她没有看见语婵,并且大叫也没人应声。照理说人在火光中应该会惊慌喊叫,所以清平姑娘说的没错,语婵在起火之前就已经被凶手先掐死了,可是为何还要放火呢?这一点是关键。”
他停了花语,转而端起那盆水给众人看,继续道:“因为刚才清平姑娘打开了紧闭的西窗,一阵风吹过不小心将这些灰磨吹到了眼睛,还有脸上。所以洗净后水盆中残留这些灰磨,可是屋内起火西窗紧闭又怎么会有灰烬呢?”他说完笑着望向我道:“不如让清平姑娘给大家解释下。”
我微微一怔,见大家都望着我,敛色片刻后静一静才道:“因为凶手是为了掩盖某些证据,不想让我们发现才会烧了整件屋子,楚大人手上的灰烬就是凶手烧掉的证据被扔向窗外。”又一想不对,凶手大可在屋中烧完,完全不用丢掉窗户外被我们察觉,不然他放火做什么?
楚美人听后点点头又道:“你说的很对,凶手就是为了掩盖证据,可是不料这证据竟然还没有烧完。”接着他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小张未烧完的纸,“这张纸也是我在窗外发现的,上面还有字迹。”
我忙接过一看,上面模糊的写着‘蒺藜’,其他的字许是在潮湿的地方被露珠侵染打湿分辨不出,这下我全蒙了,为何会留下这样几个字眼。
楚美人迟疑推测道:“凶手杀死语婵,却单只留下这个线索好似故意在告诉我们要从这入手,而这‘蒺藜’又是意味着什么呢?另外在语婵的房中为何会藏有男子的衣服和账簿,这些都是疑点。所以如果照林老爷所言,毓汐小姐发病要掐死人的话,断不会做出这些事来,那么我有理由推测凶手另有他人。”
他的结论没错,事情到了这一步一时半刻竟毫无头绪,这么多疑点而我因为那件青衣也被牵涉其中,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内幕呢?或者是涉及林府的利害关系呢?
这时,林老爷将楚美人拉到一旁无人处低语,看来这案件今晚是破不了的。
望着外面天空已泛起鱼白色,这样一个晚上林府的人皆是在惶恐中度过,只怕日后的林府再无安宁可言。
眼见大少爷走过来在我耳旁轻语道:“蒺藜是一种草本植物,种子可以入药。”
我微仰起头看着他迷惑不解的问道:“大少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淡然若之的离去,满汀紧随其后,我望着他们在夜空中消失的背影出神。
楚美人走到屋外,清丽的声音徘徊响彻,“这件事本官会继续查明,若有任何发现会随时传话,冷惊,带人撤退。”
冷惊拱手称是,只见外面的衙役用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清理完现场,不愧是极目楚天舒,手下的人皆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楚美人随后拱手敬言,“林老爷,天舒会尽快查明真相,现在便不打扰贵府安宁,天舒告退。”
林老爷也拱手满脸堆笑,“有劳楚大人了,请,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二人客气的出门,楚美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暗吐几个字。
他的声音在风中听来有些不太真切,但我还是敏锐的听见了,我神色一僵,随即轻微扬起唇角,算是微笑目送他离去。
三夫人面有倦色的搀扶着素屏姑姑走过来,“天都快天了,睡觉还来得及吗?”不跳字。莫名的说完这句就离开了,我确定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摇摇头瞥眼只见脚下是那张未烧尽的小纸,我俯身捡起模糊的“蒺藜”二字,是楚美人留下的。
屋内火火出神的望着早已不知所终的楚美人,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默然片刻,不去理会。
走到还在哽咽的晚池身旁,拿出衣袖里面的丝帕,上面的红梅花耀眼刺目似要灼伤人的眼睛。
凝神细想原是大少爷先塞给我拭泪被我无意中放入袖中,轻轻放回,拿出另一条我娘绣有白梨花并蒂盛放的手绢递给晚池,道:“别难过了,生死由命。”
她震惊的一抖,望着我点头,才缓缓的伸手拿着丝帕出神,然后破涕为笑,从怀中拿出一条绣有金秋桔子硕果的丝帕,“清平,你还记不记得这条丝帕是你送给我的,桔子梨花,寓意吉利安康。”
我诧异不已,仔细打量着她手上的丝帕,针脚绣工的确是出自我娘之手。看来她们的确熟识且交情匪浅,可惜我不是过去的清平,随即尴尬的开口,“我不记得了。”
晚池垂眸欲言又止随即一笑,恍然道:“我知道你不小心落水失忆,却没能去看望你。”
她这样一说倒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娘从不肯对我提起过去的事情,我也只当过去是空白。可是这个晚池隐约间知道我不少的事,我很疑惑不知道要不要问她。
只是心底有根很抵触的神经在拉扯我不要问,大脑感觉昏沉沉的,似有跟针穿过又清醒,就这样持续的反复我慌乱中失声道:“晚池,我先走了。”
不顾她诧异的神色拔脚就离开,一路快跑来到半月湖,捂着胸口的跳动揣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