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韩小雨,也不愿意充当这个传递噩耗的使者。无论上官世婷的家世是如何的富裕,此刻在韩小雨心中,上官世婷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不为别的,至少韩小雨还有个母亲,还有个妹妹,而上官世婷呢,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孤儿。“小舅,这事儿你千万别找我,”韩小雨想着婷婷的可怜之处,两眼就红了起来,眼泪涟涟的样子,让谭八一个劲儿的摇头,“别啊,小雨你可别这样,回头你在老爷子哪里告我以状,说是我欺负了你,我可是吃不了得兜着走,施秋,施秋,你小子别给我装沉默,赶紧的,劝劝你家媳妇儿,别哭啊!”
施秋长叹一声,对韩小雨道:“行了,小雨,这个事情不会让你去办,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等明天早上,找个机会,让婷婷来我这里,我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吧!”施秋这样说了,谭八也不嘴,各自转身离开,就留下韩小雨和施秋两人在房间中。
“施秋,婷婷她太可怜了!”韩小雨挤进施秋怀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往下掉,施秋轻轻的拍着韩小雨的肩背,叹息道:“小雨,要说可怜,那上官静紫岂不是更可怜?年幼时父母双亡,将她抚养大的二叔,偏偏又有很大可能就是杀害她父母的元凶,你说,跟静紫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可怜呢?”
谁也不能说谁更可怜。
上官世婷可怜,难道说上官静紫就不可怜了,自己就不可怜了?虽然施秋一向觉得自己很坚强,但想想从小没有父爱,天生又有腿疾,全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和母亲的支持,才能够一步步的长大成人,最终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而且还进入中南海,成为首长的首席保镖,这样的人生虽然精彩,但却不能掩盖他可怜之处,即使他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
“小雨,咱们不要讨论这个事情了,瞧,你眼睛都红了,明天起来看到,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施秋爱怜的在韩小雨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模着,让韩小雨的情绪尽快的平复下来。
韩小雨抬手擦了擦眼泪,“你本来就是经常欺负我,不过你真的决定,明天一早就要告诉婷婷么,你不打算给她一个缓冲?”
父亲被杀身亡,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缓冲的?施秋摇摇头,“她是个大人了,该自己面对的事情,总是要自己面对的,谁也不能够帮助她承受这一切,只能靠自己!”这是施秋自己做人的原则,现在他又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原则,放到了上官世婷的身上,显然,施秋是在用母亲培养自己的方式,在培养上官世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施秋这种方式,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熬老彻底的惊呆了,他甚至没有抬头去找子弹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当上官博熙的头颅被子弹敲碎,就代表着上官家,彻底完蛋了!
上海市,今天晚上有很多个家,灯光就一直没游戏灭过,凡是知道上官博熙遇害的家庭,多少都开始了行动。
刘家,老刘书记原本正在跟自己的孙子讨论政治上的问题,接到电话之后,顿时也呆了。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老刘书记有些不能接受:‘这上官博熙,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谁死了?”听到自己爷爷的嘀咕,刘睿国开口问道。
“上官博熙,”老刘书记放下电话,“刚刚宁局长打来电话,在喜来登大酒店门口,上官博熙被人狙击,一枪爆头,当场身亡,现在警察已经封锁该地区,并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看来从今天晚上起,上海,甚至整个东南沿海的商界,又要开始一次大洗牌了!”
“那岂不是很好,我们刘家,又有机会了!”刘睿国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这个公子哥,其实不算太称职,应为他懂得太多,会的太多,很多时候,表面上的纨绔只是一种假象,实实在在的刘睿国,并不是外面那些人看到的模样。
“好什么好,”若是往常,老刘书记必然会赞赏自己的孙子,可今天,他却没有那份心情,“就我们刘家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有所作为,不行,我们什么都不能动,上官家不能动,上官家的仇家,我们就更不能动了,一切静观其变,按程序办事,我们不能让其他人抓住把柄。”
“可是爷爷,我们”
“没有可是!”老刘书记非常武断的一挥手,阻止了刘瑞国继续说下去,“舟山那边的事情,现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我从内部得到消息,已经确认,那个地方就是日本人在中国的一个研究所,很明显,是针对中国人的研究所,这个情况已经让高层非常震怒,我估计,很快就会有相应的政策出来,而且中国方面绝对会进行报复,你难道就不担心,上面一查到底的时候,将我们刘家也牵扯出来?”
“我已经将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都安排了,有些出国了,有些就”刘睿国剩下没说的话,老刘书记眉头动了动,他知道刘睿国的意思,虽然这样做也是情不得已,但他总归还是的干部,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听到,最会有些心中难过,“好了好了,瑞国,爷爷老了,以后的世界,就是你们的了,既然你已经安排,我只想说,每个人都有替自己决定的权利,但同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所带来的后果负责,今后爷爷是帮不了你什么了,你想要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努力去得到,不过我想你最好去见一个人。”
“爷爷,你想我去见谁?为什么?”刘睿国的眉头动了动,问道。
“公冶荣轩,我想,是时候去见他了。”老刘书记没有解释,只是直接将名字说了出来。刘睿国也没有多问,问清楚联系方式之后,就不再提这个事情。
在上海市的另外一个地方,秦家,同样是灯火通明。
从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沉默的坐在自己书房里的秦峰伟,当书桌上的电话响起事,半闭着双眼,好像是在养身的秦峰伟,甚至是全身都抖了一下,拿起电话的手,同样在微微的颤抖。
“是么?好,我知道了!”简单的几个字就结束了通话,紧跟着,秦峰伟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像是写下了身上沉重的负担。
几分钟之后,书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是急促的敲门声,“爷爷,是宜海。”
“进来吧!”秦峰伟坐回椅子上,望着大门。
礼貌的轻轻打开房门,秦宜海穿着一身正装,走了进来。
“怎么,你还没有休息?”看到秦宜海的打扮,秦峰伟感觉有些奇怪。秦宜海摇摇头,“不是,我是刚刚穿上的,因为有人告诉我,上官博熙死了,我打算带妹妹去上官家看看!”
“你带玲珑去上官家看什么?你就不怕现在上官家里的人,找你拼命么?”秦峰伟脸上泛起一丝不悦,他不知道秦宜海这样做的原因。然而秦宜海脸上带着微笑,“爷爷,正是因为现在我们跟上官家不和,所以我才必须要带着玲珑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看,只有这样,人家才不会怀疑到我们秦家的头上,以免我们秦家承受不白之冤!”
“可要是事情真就是我们秦家做的呢?”秦峰伟那对已经有些花白,但仍旧笔直的眉毛竖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孙子。“那我们就更加应该去了,至少可以迷惑一下对手,不是么?”秦宜海的脸色一片平静,好像他早已经猜到爷爷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似的。
秦峰伟长长的喘息一声,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秦宜海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爷爷的脊背,直到秦峰伟停止咳嗽,“你就不问问,我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
“爷爷,事到如今,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知道我们跟上官家真实关系的人,无论真假,都会认为我们是最大的嫌疑,不知道的人,则永远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所以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反应!”
听着秦宜海不慌不忙的侃侃而谈,秦峰伟终于笑了,“好!很好,宜海,我没有白培养你,这么多年来,我付出的心血和你留下的汗水没有白费,从今天你的表现来看,我确信,你是真正的成熟了,可以一个人将我们秦家的天空,支撑起来,以后,秦家就是你来当家做主了!”
秦宜海听到爷爷的话,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欣喜,因为他站在秦峰伟的身后,所以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秦峰伟根本看不见,否则,以秦峰伟老辣的眼光,一定能够看出,此刻的秦宜海,心中却是满当当的悲哀,他在悲哀什么?难道是在悲哀上官博熙的死亡?或许,除了秦宜海自己,谁也说不清楚。
上官静紫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上官博熙中枪半个小时之后,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上官静紫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自己收拾的像个即将出门的女人,尤其是那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和简单却更显得成熟的淡妆,让她看起来很配即将要出席的场合——警察局。
是的,电话中,魏立心告诉上官静紫,老板的尸体已经被送到警察局,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检验,但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而现在上官博熙的直系亲属,好像就只有上官世婷一个了,她不去,又该让谁去呢?
“大小姐,老板死了,以后这上官家,可就是您说了算了!”帮着上官静紫提包包的,是个长相一般,但两眼角略微往下掉的女人,光是那对眼睛,就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这女人,是上官静紫外公家,安排来协助她的帮手,至于有什么用,截至目前,除了提包包之外,上官静紫没有发现她有其它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