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情况比上午好了点，稀稀落落的来了几个顾客，乔荷高兴得不得了，拿起两个面人往人家手里塞，嚷嚷着“买一送二”，最后被卫夏拦住了。
校园祭才开始一天，现在就搞大酬宾的话，面人的档次就下来了，这是个消费心理问题。他是这么跟她说的。乔荷浪费了N多脑细胞，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叹一声“奸商真难当”，彻底放弃了。
她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块经商的料。还以为抓住商机了呢唉，“大高个儿”的魅力就是没有人家明星大呀
看着冷清的面人摊，乔荷悲鸣一声，一口咬掉了一个面人的小手，不忘也拿给嘎嘎哥一个。从下午两点挨到四点，观赏用面人卖出去不足五根指头，被她俩吃掉的可食用面人却是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现在嘎嘎哥对乔荷愈发亲昵了，一看见乔荷往面人摊上伸爪子，两只绿豆小眼立马精光四射，两根鸭翅儿扑棱得那叫一个欢畅，小脑袋还不住的在乔荷裤管上蹭来蹭去，十足的谄媚相。自打跟了乔荷，它不再把自己当啄木鸟，小小哈巴狗才是它的真身。
对于乔荷主仆私吞公家财产的行为，其余几人并未阻止。这大热天的，留着也是招苍蝇，还不如让她们两个吃掉，兴许会有人被乔荷的吃相勾起食欲，过来买两个尝尝鲜呢
而事实证明，被勾引过来的不是贪吃的食客，而是亟欲采蜜的大蜜蜂。戚夜好不容易跟蒋曼琪谈完合并计划的具体事宜，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隔着好远就看见乔荷坐在小板凳上，两只小手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只鸭子在她腿边探头探脑。直到走近了才发现她在捏面人。
看她嘟着嘴一脸认真，戚夜心头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笑意，脚步放得更轻更慢。旁人因他的出现纷纷起立，戚夜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在乔荷身边站定，低头俯视她头顶的发璇跟手上的动作，即使隔着茶色墨镜，申深等人依旧能感受到他视线的专注。
看来不是我想多了啊申深想道。本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立即回头查看众人反应。华铭瑄在偷笑，他什么都没看懂，只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可笑。水立峰是错愕，看来同为男人，即便他是只尚未开化的长毛猩猩，还是感觉到了戚夜对乔荷的好感。而宫云跟卫夏的眼神，申深看不懂。心中飘过一丝惊讶，因为卫夏。一直都知道宫云心思复杂，她看不透很正常，可卫夏……
卫夏发现了申深的注视，转而看向她，复杂的眼神早已被笑意所取代，快得就像她之前所见均是错觉。申深一怔，就在这一瞬间她陡然发现，她似乎轻看了这个学弟。他的心思，比她所想的还要深啊
都是在锋岩混的，谁都不输给谁，申深很快换上了笑容，暧昧的笑容，就像所有接收到劲爆八卦的女人一般。两人相视而笑，至于在笑什么，那就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了。
乔荷不知道身后的波涛汹涌，只是很用心的捏着手里的面人。学不来卫夏的巧手，她用的是小时候拿泥巴捏小人的法子，砖头似的身子，火柴棍似的胳膊腿儿，圆得像是皮球的脑袋，晃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大头女圭女圭。五官更是不得了，比眉毛还要细长的眼睛，大鼻子、小嘴巴、招风耳，要是放在古代，肯定要被贴上“天生异相”的标签，等着做哪次起义的首领了。
“你捏的什么？”见她基本完工，戚夜小声问。抬头不再看她的杰作，勉强压下已到喉咙口的笑声。
“黎……恩？”及时吞下半个“颀”字，乔荷终于发现了戚夜，拿着面人的手嗖得藏到了背后。这纯粹是条件反射下的动作，却引起了戚夜的狐疑。Li，很敏感的一个读音，他没办法忘记她与黎颀，他的表弟，的暧昧，无论是行为上的还是感觉上的。
“黎什么？我没听清楚。”故作不在意的问道，他朝她伸出手，“能给我看看么？”
乔荷毫不犹豫的把面人放到他手上，“哈哈，我是说离真人很远的面人啦捏得很丑，我都不好意思了”
戚夜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哪里像黎颀，再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啐了自己一句“多心”，他把面人还给乔荷，“不是很丑。”
瞧多委婉啊
乔荷干笑，暗地里长长吁了口气。感谢老天，得亏她为了泄愤，故意把黎颀捏成了丑八怪，不然就糗大了
跟戚夜聊了一会儿，乔荷表情之自然，态度之随便，称呼之亲密，让躲在远处一直观察着的有心人士们惊诧不已。戚夜在锋岩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别说是学生，绝大多数老师看见他都会毕恭毕敬的。这让他们更加坚定起乔荷的特殊。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往面人摊走，男生居多，间或也有几个女生。有些人买完不走，扬着笑脸跟乔荷打招呼，好像他们有多熟似的，天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面。乔荷对此很无力。老兄，你巴结人能不能不这么明显？眼珠子都要飞到戚夜身上去了。
戚夜在这里站了不到十分钟，卖出去的面人已经不知道是前两个小时的多少倍了。戚夜一直陪到晚上七点钟，等到收摊时，面人摊空了一半，销量虽不能说特别好，但乔荷已经很满足了。要是一直没人光顾，她非得内疚死不可。
“夜哥，你可真够意思”她拍拍戚夜的肩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乔荷已经完全放下了对他的防备之心，这是戚夜很乐意见到的事情。
“你说这算不算是走关系？”一边帮忙收摊，乔荷一边问戚夜。按照锋岩校规，在校园祭期间靠走后门提高销售量的小组，是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的。后门要放到进入社会后再走，求学期间还是老老实实的锻炼能力吧
戚夜摇了摇头，“不算。你晚上有事么？老六的餐厅出了几道新品种，他让我带你去帮忙尝尝。”
“可我哥让我过去吃晚饭……”乔荷有些为难，看戚夜表情失望，立即改了话，“那我跟我哥说一声好了，明晚再去也一样”人家帮了她这么多，要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是不是太麻烦了？不如我让老六改天……”
“不麻烦不麻烦，吃饭有什么好麻烦的？”说完，她溜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戚夜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微翘了起来。
听说从今天开始，黎颀就要搬去乔羽那里住了，把她拐走，他们是不是就见不了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