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颀比乔荷高上一大截,这样一来等于把人钉在了墙上。乔荷力气虽大,但一来男女天生存在体力上的差异,二来她身子痛到乏力,只得在挣扎无果后宣布放弃。
“你你……你发什么疯?快点放开我”尴尬的姿势令乔荷羞红了一张粉脸,怒瞪黎颀,最后却很没用的在他极富侵略性的直视下垂了眼,急速升高的体温透过被捏住的手腕传递给黎颀,诚实得告诉他:主人在“发烧”。
黎颀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喉咙发紧,口里的唾液好像都被她的体温蒸干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久到他想不起来上一次体验是在什么时候,没想到今天从乔荷身上找到了。
这让他觉得新鲜,更觉得危险。
心中的决定愈发得坚定。
“安志雄曾经在黎氏工作过十多年,后来因个人原因离开集团,不久即宣布退出珠宝行业。这是我从公司往年的人事记录表上查到的,不过照今天的情况看,应该另有隐情。”他极突兀的开口,不顾两人暧昧的姿势,一脸认真的回答乔荷N久前问得问题。
跳月兑的思维令乔荷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觉得荒唐。她一点都看不出这个答案跟她目前的处境有什么必然或者间接的关系,但她不敢质问。眼前的黎颀让她觉得危险,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她摔到墙壁上,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反常态,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现在最好乖一点。
眼珠左右转了两圈,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乔荷的心稍稍收紧。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整条小巷子除了他们俩,只有几只野猫蹲在不远处瞧着他们。就算他们离巷口并不是特别远,有路人能够看到他们,大概也只会把他们当作热情难耐的小情侣。
她要不要喊几嗓子?
乔荷很犹豫。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黎颀会真的伤害她。
“我……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那个……哦,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哥肯定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咱赶紧回去吧?”
好吧,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只会拿老哥当挡箭牌。
乔荷偷偷观察黎颀的表情。应该管用的吧?他上辈子都为了留住老哥勉强娶她了
一向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居然被他吓得如此小心翼翼,黎颀不仅低笑起来,“棉袄妹,你其实……”
其实什么呢?
黎颀没有说下去。他其实想说,乔荷你就是只纸老虎,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厉害得不得了,谁都伤害不了你似的,其实胆子比一般人还小,心思比一般人还敏感,处理事情尤其情感问题总是拖泥带水,当断不断。你这样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我。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觉得已经是时候把事情一次性解决干净,但在这之前,他还想问她一个问题。
“昨天中午,你做什么去了?”黎颀说这话的样子就像个发现妻子有外遇的丈夫,皱起的眉间蓄满了怒气,细闻,空气里还飘着股似有似无的酸气。这是他对自己的放纵,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乔荷被黎颀彰于外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他的脸上出现过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她几乎立即联想到昨天中午戚夜对她的强吻,但很快又自行否定了。首先,黎颀不可能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他没有千里眼。其次,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可能产生类似于吃醋的反应吧?她的话还比较又可能。
乔荷很奇怪自己的脑袋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运转得这么正常,但心里终归是有了怀疑,嘴张了好几次,到底没敢再撒谎。
这就足够了。
把信封扔到地上,黎颀奖赏似的轻轻拍了拍乔荷的脸颊,乔荷才自傲过的脑袋霎时成了糨糊,她完全看不懂黎颀在抽哪门子风。轻轻耸耸肩膀,她惊喜的发现背上的紧绷感消褪了不少,小范围的挥拳绝对没问题。
她开始默默地深呼吸。
乔荷自以为高明得不动声色没能躲过黎颀的双眼,他开始以不让她察觉的速度放松五指的力道……
此消彼长,当乔荷集中所有的力气于两只手腕,企图一击打破黎颀的桎梏时,黎颀一秒不早一秒不晚的……放开了手。乔荷连挣扎都没来得及,直接投怀送抱了。而黎颀为了稳住两人的平衡,身体后移的同时腿向上抬,掉下来的乔荷就这样稳稳当当的双腿大开……跨坐到了黎颀的大腿上。
乔荷一声惊叫,黎颀趁机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关闭大门前,将自己的舌头喂了进去……
作为情场老将,黎颀远比戚夜知道怎么样俘获一个女人的身体,尤其他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据,乔荷沉溺得分外干脆。要不是黎颀失控,圈住她身子的铁臂收得过紧而弄痛了她,香/艳场面会持续得更久。
“嗯哼~”
一声闷哼后黎颀极快的闪离乔荷的唇瓣,他把手指放到口中,再拿出时上面居然沾染了淡淡的红色。
“咬我?”
乔荷除了用力呼吸什么都做不了。初夏时的黄昏已失了白天的热情,小巷子里更显凉爽,乔荷却觉得周围的温度高得让人无法呼吸,四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脸色是只有喝醉时才会出现的酡红。
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激烈的吻,明明都是黎颀,但眼前的这个却热情得让她承受不住。
老天乔荷,不要再丢人了,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是第一次接吻,清醒一点呀
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乔荷只能一脸警惕的盯着面色不善的男人,作威吓状。
乔荷在想什么黎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又渴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黎颀眸光一深乔荷便提起了警觉,可惜没什么效果,黎颀花了几分钟平息乔荷的暴动,很快就如愿以偿,尝到了怀中女孩的丁香舌。期间乔荷欲故技重施,却被早一步察觉到她意图的黎颀掐住了下颚,那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拽下来的力道让她不敢真的咬下去。
她敢咬,他就敢卸。这是黎颀要告诉她的,乔荷很明白。她突然想通一件事:她似乎太高估老哥在黎颀心里的价值了。确实,他是因为老哥的关系对她照顾有加,前提是,他从来就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不是不敢做,只是不愿做罢了。
不敢再有小动作的乔荷,毫无抵抗之力得被黎颀拖入情/欲漩涡,再分不出一丝精力来思考对或错的问题。而貌似掌控着节奏的黎颀,表面看来虽游刃有余,似乎沉溺于激情中无法自拔的只有乔荷一个,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将亲密程度只维持在接吻上有多么煎熬他的意志力。
两人早已意乱情迷,谁都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曾经有细微的“咔擦”声响起。
黎颀稍感满足后终于决定放过乔荷,他依依不舍得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啄吻了几下,额头顶住她的,慢慢平复紊乱的呼吸。乔荷就狼狈多了,脸憋得通红,水唇半张努力呼吸新鲜空气,一副恨不得把肺直接掏出来的模样。
黎颀幸灾乐祸似的又笑了起来。见她脸色比较正常了,他把她放到地面上,退后小半步,等来了预料中的清脆耳光。头被打得偏向另一边,口中立刻尝到了浓重的咸味。
乔荷这一巴掌几乎用上了她所有的力气,把胀痛不已的手掌藏在身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黎颀的半边脸像发酵过的面团一样快速变大,有些地方泛出了血丝,嘴角也出现了一点殷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懊恼和淡淡的后悔。
她以为他会躲开的谁知道他……他……
黎颀转回头看她,任由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然后开始了长久的沉默。乔荷退后两步,两只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都……都怪他太过分不然……不然……他干嘛不去找些冰块敷脸?干嘛不先把血丝擦干净?
“我喜欢你。”
当黎颀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时,乔荷正纠结于要不要找些冰块给他惊悚的脸冰镇一下。然后,石化。
“我喜欢你。”黎颀又一次重复。耳中一片嗡鸣,却无碍于他理智的思考。比起虚无缥缈的感觉,他更相信身体最直接的反应,两个吻+一个耳光,已经没有任何疑问。
“我喜欢你,但我给不了你爱情跟婚姻。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国外给你买栋房子包括你想要的一切。我知道你喜欢珠宝设计,你可以在那边重新开始学业,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当然,除了跟黎家有关系的男人,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随便找个人打发时间,但是,千万别被我发现,不然……”
裹着风声的手掌迎面袭来,他半侧身子,及时得在它碰到他的脸前将它抓住。手掌附带的强劲力量让他充分了解了乔荷的愤怒。
明明是预料中的事情,铺天盖地的失望感仍旧攻占了他全部的感官,除了失望,似乎还有些别的感觉,很不舒服。这种从没体验过的感觉让他觉得不爽,所以他选择用力攥紧手中的纤细手腕,看着喜欢的女孩额头开始往外冒细珠,那种感觉才没那么强烈。
知道自己不舒服的时候还有人陪着他痛,这样的感觉让黎颀觉得安心。
“打人上瘾了是么?”他冷哼,嫌弃似的把她的胳膊甩出去,惯性使得乔荷倒退几步后还是跌倒了。不痛,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一串接着一串,最后连成了线珠。
黎颀僵硬的收回伸向她的手,背过身,“不同意,就躲我远些,别让我在后悔以后抓到你还有,别跟戚夜在一起,黎家的大门……你没资格进。”
话说完他直接离开了,跌倒后就一直低着头的乔荷错过了他仿佛被鬼撵的仓皇背影,错过了他在出巷前长久且留恋的凝视。她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一直坐着那里,眼泪直直的掉到裤子上,晕湿了一大片,却始终没发出过哪怕一点声音。
其实她觉得自己并不伤心,可眼泪却总是止不住,擦都擦不干净,最后索性不管了。
小巷子重新恢复了寂静,偶尔响起的喵喵声衬得这里更加清冷。
哭了很久,直到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眼泪再也挤不出来后她终于站了起来。扶着墙,乔荷长吐一口气,眼泪几乎用掉了她储存下的大半水分,嘴巴发干,头晕,四肢也没什么力气。
斜倚着墙,她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思考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想了一圈,她把事情简单总结了一下:
1.黎颀经过一系列脑抽风后向她告白,然后谈判一样开出极其丰厚的条件决定包/养她而她只需要对他保持肉/体上的忠诚;她则发现对他与老哥的关系存在误区。
2.黎颀把她推到墙上导致她背部严重受创,强吻两次,推倒一次,包*被拒后口头威胁一次,人格侮辱两次,精神威胁数次;她则咬伤他一次,重量级耳光一次。
结论:她亏了。
亏不好吃,乔荷决定把它还给黎颀。她得让他知道,他没资格侮辱她
整理好心情、整理好衣服,乔荷发现了躺在角落的白色信封。认出那是黎颀的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弯腰时扯到后背上的肌肉,顿时一阵呲牙裂嘴。骂了声混蛋,她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本以为是信,出来的却是一叠照片。
一张张看完,乔荷脸都绿了。隐私、跟踪、人权神马的她没时间想,这会儿她就一个想法:诚实果然是美德
……
巷子里有二人世界,巷子外同样有故事发生。
头戴鸭舌帽、手拿相机的小个子男人飞快闪进一辆停靠在快餐店外的豪车里,把手里的相机交给悠闲品尝红酒的男人。
“少爷,怎么样?”
男人把相机里的照片浏览一遍,挑出三四张,其余全部删除,然后把相机还给眼巴巴瞅着他的小个子男人,微笑,“干得不错,发过去吧”
得了赞赏,小个子男人乐得直模后脑勺,一连“哎”了好几声,拿回相机跐溜一声下了车,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影。
“张叔,你想说什么?”谢浩笑着望向驾驶座上不断通过后视镜偷瞄他的张翰。没有外人在场,他的笑容真诚了很多。
“少爷,你不怕他告诉黎氏高层么?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
“放心,只怕他比我们更希望黎氏早点关门。”谢浩安慰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现在没兴致为人解惑,这么说最好。
果然,有了自家少爷的保证,张翰便安心得不再追问。
谢浩重新为自己倒了杯酒,抬眼时恰好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瞄到了一张欲言又止的脸,他不由得好笑起来,“张叔,憋太久对身体不好,有话就直接说。”
对于这个照顾了他快二十年的叔叔,他一向多了几分随意。
张翰被他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少爷,你让人把照片发过去,那那个叫乔荷的女孩子,会不会……”
剩下的话在看到谢浩微微上翘的嘴角后自动消音。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张翰看得懂他所有的表情:他这是在笑他学人怜香惜玉。
老脸一红,他不说话了。
谢浩用手捂住嘴巴,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给了他答案,“小豹子被人圈养了太久,连爪子都忘了该怎么伸出来。我这是在提醒她,她吃的是肉,不是草。张叔,开车吧”
张翰有听没有懂,摇摇头,专心开车去了。
谢浩轻轻缀饮着红酒,路过小巷时一团身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虽快,他却看清了那是拥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游戏怎么玩,真的不能他来定么?
谢浩把酒杯举到眼前,欣赏这醉人的红色。
你很快就会找到答案的。
黎颀。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田甜迎着“欢迎光临”的电子声,走进了一家大型超市。
“欢迎光临,请问你……”
孙舞凡甜甜的笑容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凝固在脸上,瞪大双眼,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长得很恐怖?”田甜不满的说道。孙舞凡拼命摇头,怎么看都是惊吓过度的模样。
田甜轻哼了声,貌似客气实则命令得“请”她带从没逛过超市的自己去儿童区,孙舞凡不敢怠慢,赶紧让其他人替换下自己,把田甜带往儿童区。
儿童区里大部分都是些带着孩子的妈妈,只多看了田甜几眼就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孩子身上。
田甜找了个人相对少一些的地方,把一个牛皮袋递给孙舞凡。孙舞凡打开,伸手进去捞了一通,发现里面只装了些照片。拿出几张,胖乎乎的脸蛋嗖的通红一片,却在认出这人是谁后白了脸。
几张照片上全是一个女人,全身不着一缕,躺在床上摆出各种动作,yin/荡大胆到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跳加速。
孙舞凡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把牛皮袋里的照片全部看了一遍,里面不少照面比她最初拿的还要让人喷鼻血,有不少给女人的私密部位拍了大特写。
“把这些照片传到学校论坛还有各大网站上,再寄一份给八卦周刊。然后,”田甜凑到孙舞凡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孙舞凡狠狠倒抽了口冷气,嘴唇剧烈得哆嗦起来,“要要……要让白晓曼以为照片是乔荷传出去的?她会恨死她的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我……”
田甜眯起眼,“你家的超市经营得挺好,倒闭了会不会很可惜?”
见孙舞凡沉默不语,神色间抗拒之色很浓,她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为难,觉得会对不起乔荷,但是你也知道,白晓曼这人真的不怎么样呀乔荷跟她做朋友没好处的对不对?”
孙舞凡还是不说话,心思却开始动摇了。她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她一直就不太喜欢白晓曼那个人。
发现孙舞凡的态度有变化,田甜再接再厉,“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不然也不会把照顾黎颀的事情交给你来做。你是个好帮手,我很看重你。你知道我的脾气吧?对于重视的人,我一直都希望他们能够生活的很好。听说叔叔想要拓展超市规模,可是资金不够?真巧,我家的子公司有个食品计划,正在寻找合作伙伴,我觉得你家的条件刚刚好,我觉得叔叔可能会有兴趣试一试,不如……”
手机滴滴两声,田甜停下滔滔不绝,给她时间考虑。拿出手机打开简讯,脸色登时大变。
她走到无人的角落,铁青着脸看着手机中不知名号码传过来的照片,总共三张,每一张都让她恨不得马上抓烂照片里女人陶醉的脸
胸口剧烈起伏,被人欺骗与耍弄的愤怒折磨着田甜的每根神经。
她居然还在这里想着怎么教训白晓曼?还想着怎么变成乔荷唯一的朋友?哈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蠢蛋她居然亲手把辛苦养起来的美味葡萄送给了扮猪吃老虎的骚/狐狸
看看他们接吻的样子,根本就是**很久了
田甜死盯着手机屏幕上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嫉妒得眼珠子发红。
黎颀从来没这么投入得吻过她
孙舞凡看她身子抖得厉害,踌躇了很久,终于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用尽十几年来积攒下的全部自制力,田甜咧出了个微笑,殊不知这表情落在孙舞凡眼中有多恐怖。
有了开头后面就不再困难,田甜很快恢复了镇定。她把手机放回口袋,在孙舞凡惊讶的注视下把牛皮纸袋拿了回来,“这件事情不急,我给你时间考虑。”
孙舞凡沉重的点点头。
在田甜想要自己逛一会儿的要求下,孙舞凡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田甜拿起一个憨憨的绒布女圭女圭,笑容狰狞。
乔荷,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
随着刺耳的“刺啦”声响起,女圭女圭的一只大腿被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深夜,许久不回家的黎颀带着一身酒气闯进了黎文山的房间。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进过这间房了,奇怪的是关于这间房的记忆却不曾消退。
一如记忆中的,空气里有着终年散不去的酒气,床前散着各种各样的空酒瓶,而床上烂醉如泥的,是个因为思念亡妻过度而整日醉生梦死的颓废男人。
他的父亲。
黎颀走到床头,俯视床上男人的脸。一个房檐下住了二十多年,有时候闭上眼,他甚至想不出父亲长得什么模样。
是不是很可笑?
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同时失去了父亲。
“我不会跟你一样的。”宣誓一般,黎颀对床上的男人说道。
爱情已经毁了父亲,他绝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黎颀摔门而去,丝毫不担心巨大的摔门声是否会打断父亲在黑甜乡中与母亲的相会。
巨响在诺大的房间中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失,而原本醉成一滩烂泥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