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收到礼物,笑嗔嗔地退回原位,徐虾如愿以偿地继续和美女共对。此时此刻,对两女而言,坐哪儿已不重要,她们喜欢听小虾说话,喜欢这个帅气可爱的大男孩有趣的说话方式。徐虾侧过身,重新坐下,满心欢喜地望身边人。美女右臂撑着膝头,仍在歪头看他,一头乌发黑瀑般洒下;秀面明净如水,两道弯眉纤尘不染,凝着浑然天成的明光流转;配上那身半长的深色职业装,说不尽的洒月兑随意,绰约雅逸。这女子真是太美了,徐虾看得心窝都融化了。美女没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笑问道:“你刚刚那东西明显是给女孩子买的,该不是把给女朋友的礼物顺手送人了?”徐虾坦然道:“我没女朋友,有的话,就不跟你这么说话了。不过你说得没错,那东西确实是送女孩儿的,不过不是女朋友,是女性朋友,我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美女不以为然道:“跟之前的表现相比,你这个谎撒得实在业余,信你才怪。”徐虾平静道:“知道你不会信,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今天没说一句谎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那朋友正在机场等着接我,你要不信,一会儿下飞机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把你的情况跟我说说,要不然我没法介绍。”美女倾着一双美目斜斜瞥他,有些信了,至少不由得不信,转开话题道:“就算你。那……说说你学什么的?”徐虾脸上现出一堆狗屎般的得色,在经过努力却不成功地抑制才道:“这个怕要分开说,我本科学的是中文,研究生学的是国际关系,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美女和空姐再度张大眼睛,继而倒吞凉气。美女更是象是活生生吞下一只死耗子,不信至极地问:“你硕士都毕业了?”徐虾不紧不慢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今晚没说一句假话。”美女怀疑道:“你才多大呀?怎么可能硕士毕业,还都上班了?”徐虾微笑道:“很简单。我从小就学习好,天生就学习好,不怎么学也学习好。我妈又是我小学老师,我上完一年级上学期,就上二年级下学期了;上完五年级,没上六年就直接上初中了。这样跳两级,再加上我早上学一年,到现在就工作快一年了。”美女吃惊道:“这么说,你还是天才了?”徐虾没时间废话,随口道:“如果你喜欢天才,就当我是。”再次把头凑向美女:“你已经把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告诉我点什么了?要不也太不公平了!”美女明眸一动,警惕道:“呵呵,说真的,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就是,还在考虑……”徐虾心急道:“还考虑?再考虑飞机就落地了!”美女美面一板,横他一眼道:“你不是天才吗?都说天才缺乏耐性,我更要好好考虑。”徐虾有些气结,跟头上扣了个夜壶似的道:“我说大姐,耐性我肯定有,可时间有限哪!您就不能先告诉我点什么,然后再慢慢考虑?”美女似被说动了,主动凑他耳边道:“这也不能怪我嘛,你今晚说那些话,如果坐在这儿的不是我,而是随便换成任何一个小姑娘,哪怕换成那个空姐,怕都被你哄得服服帖帖了,我怎么信你?”美人吐气如兰,耳膜热乎乎又痒又好受,徐虾蠢蠢欲动,也凑美女耳边:“换成别人我还能说那些话吗?你还真当我是疯子?你不信我还不信你自己吗?问题是你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告诉我,要不咱循序渐进,你先告诉我名字,小名也行?”美女噗一声再度笑弯:“你可真逗,还小名。”这有什么可笑的?难道平时不跟人开玩笑?徐虾不耐烦地捅捅她,催促道:“别笑了,快说正事,我这急着呢。”美女迅速板起胀红的脸,美目乱翻道:“瞎捅什么呀?这不正给你想小名吗。”徐虾叫道:“现想,那不骗人吗?”美女差点又要笑,强抑住道:“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根本不了解我,是不是骗人,我说了也不算,你得自己判断。”徐虾一想也对,便道:“那行,你。”美女道:“把手伸过来。”徐虾奇道:“说小名伸手干嘛?”美女不容拒绝道:“让你伸你就伸!”徐虾奇怪地伸过左手。美女看他一眼,抓住他手掌,迅速在他掌心写个字。徐虾不解道:“这什么意思?”他只看到美女在他手心比划几下,哪知道是在写字,更不可能看出是写什么字。美女翻个白眼道:“写小名嘛。”徐虾恍然大悟:“写呀?”一张脸登时比哭都难看了。美女双目灼灼,一本正经道:“你让我告诉你小名,我告诉的方式就是用写,你看不出可不能怪我。”徐虾气道:“我哪知道你要写?都没心理准备,这不成心吗?”望着美女比花还绚的笑脸,知道自己遇到冤家了。不过肯写,总算是进步,耐住性子,重新伸过:“刚刚不算,重写一次,不过这回可要写慢点。”美女忍不住笑地道:“那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再看不清,可就不管喽。”两人头对着头,再次凑到一起。肩与肩相对,呼吸与呼吸交融,近距离凝望一眼,美女抓住他手掌,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掌心被玉指划动,麻痒痒的柔软感觉很舒服,但小虾知道哪清哪重,并没因此想入非非,而是心无旁骛,屏息凝神,瞪大两眼,大气不出,屁不敢放,右手还照猫画虎,一笔一画跟着学,生怕漏掉一个笔画。美女写完,拢拢秀发温声问:“这回看清了吗?”徐虾用手比划两遍,确认道:“是特字。不会?你小名居然叫特?这么奇怪?”美女娇叫道:“你才叫特呢!你就不会组个词?”徐虾脑中一闪,迅速想到个词:“那就是特务!你不会告诉我你是特务?”美女乐疯了地叫道:“你才是特务呢!”徐虾叫起撞天屈道:“是你先写的好不?”美女再抑不住,噗嗤一声第三度笑倒,双手掩面,伏在膝头娇笑不止,披洒的长发,窈窕的腰肢,挺翘的,都随笑声形成一道优美动感的弧线。虽然脑中带个大叉般蹩脚的“特”字,但能欣赏到美人性感动人的身姿,徐虾仍觉得非常满足。能和这样的美人在一起,让这样的美人笑到忘乎所以,就算装傻充愣,他也觉得非常值,并且愿意义无反顾。两人身体相触,嘀嘀咕咕,又说又笑,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人。空姐却坐立不安,不停地抓耳挠腮。两人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没完没了地咬起耳朵,又比比划划,瞎喊乱叫,她听不到又不明白,只能看到两人热乎乎地亲热模样,猫挠似地难受。夜航继续,时间无多,两人都放开很多,但仍是徐虾讲得多,美女问得多,笑得也更多。至于小虾所关心的自然状况,美女就像故意气他一样,一字不肯透露。中夜零点,飞机抵达,三万公尺的初遇之旅,到了说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