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安安一席饭,徐虾开心整蛊,两人共同度过惬意的一晚。
次日,纪若敏开会回来,生活重归原有轨道,唯一不同的是,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战,让大小警花关系降至冰点,两人相互仇视,道路以目。
随后几天,徐虾怕两女再闹出什么事,一直和庄童保持联系。
幸运的是,除了相遇时互不相让,以眼神交火,两人还算克制,算不幸中的万幸。另外对前次冲突,双方均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事态并没因此扩大,又算万幸中的大幸,惴惴不安好几天的纪大队长终于放心了。
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谁也拿不准,徐虾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人可以追求完美,却不能苛求完美,除了尝试引导和改变纪若敏脾气,他已经不能做更多。
时间倏忽,闭幕式的日子到了,检验小虾第一次办大事成果的一天来临了。
徐虾起个大早收拾行李,由于只住一晚,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只捡了些感冒发烧等常用药品,又把一包创口贴塞进口袋,就算完成任务了。这是曾在老山前线任卫生员的老妈给养成的习惯。从小每次春游、外出,老妈总会给他带些药,当然过去没有创口贴,带的是绷带和白粘膏,现在则方便多了,不过迄今为止,他还一次没用上过。
带着一只装药的小包,拎着单位的相机,徐虾出门。
这日天气极佳,阳光漫天,春风袭人,草色青青,路旁的小树跟小姑娘似的向他招手,他开车去接窦慧。小姑娘说了,不想去喜来登跟大队人马一起行动,要跟他一起去青椽岭,他答应了。
时间不大,车到窦慧家路口。窦慧拎个小包,老远就跟路边的小树似的向他招手。
车子停稳,徐虾为她打开车门,窦慧把小包往后一扔,小鹿似的跳进。
这日的窦慧特别青春靓丽,头后的小马尾吊得老高,一件黄色长袖T恤扎在白色的牛仔裤下,足蹬一双红白相间的休闲鞋,一对小胸脯异常鼓胀跳荡。徐虾甚至怀疑她没戴,只是弄两个乳贴封在上面。
两人出发。
徐虾促狭道:“豆豆,今天这么隆重,怎没穿好点儿,弄这么一身土啦吧叽地就来了?”
窦慧不屑自得地道:“你这么说也没用,我知道你用的是反语。”
徐虾笑道:“你还挺自我感觉良好呢?”
窦慧得意洋洋道:“那当然。”小嘴一张一合,唇边的小美人痣也随口腔上下跳荡。
徐虾瞄她一眼,坏笑道:“瞅你那小痦子吧,还不赶紧上医院处理掉。”
窦慧大发娇嗔,砰地捶他一拳:“那怎么行?那可是我的宝贝。”
徐虾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车子驶出尘嚣的都市,驶上青山碧野的郊外公路,白云在天上悠闲地飘荡,春风送来泥土和庄稼的芬芳。
窦慧迎风拢发,面带羞赧,欲言又止道:“徐哥,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小三八又板不住嘴了。徐虾道:“如果你想问我和郝处长有没有什么不正常,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
窦慧小鼻子一皱:“那你们干嘛鬼鬼祟祟的,还老锁上门说话?”
徐虾死赖不耐烦道:“我们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什么时候锁门了?就是关门而已,咱俩在办公室说话不也关门?这有什么不对。”
窦慧切一声道:“得了吧,我那天去找你都特意推门了,根本没推动。”
徐虾啼笑皆非道:“豆豆,我发现你不仅有成为第五大神的潜质,还有成为第五纵队的潜质,你不会真对我搞侦查了吧?”
窦慧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推了。”
徐虾暗汗一个,胡诌道:“你瞎联系什么?那是她那门有点紧,可能是门铀有点上锈,回头我哪天帮她上点油,不信你再试试。”
窦慧噗一笑:“你可真逗,锁就锁呗,我又不会跟别人说,还编这么一出瞎话,门铀锈了?亏你想得出,谁信。”
徐虾没奈何道:“豆豆,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老婆成天看着我,你也盯着我,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被我老婆收买了。”
窦慧红下脸,不无醋意道:“我哪有那资格,就是关心你,怕你犯错误。”
徐虾道:“那我谢谢你的关心,并郑重告诉你,我什么错误也没犯,和郝处长之间更是清清白白。”话锋一转:“行了,现在说说你,和男朋友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小虾一向很少谈论别人私生活,不过现在,他觉得还是谈谈比较好。
窦慧局促道:“我们……我们哪有?还不一定的事呢。”
徐虾讶道:“怎么又不一定了?你们不是大学时候就交往了?他还比你大两届,都工作好几年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窦慧既急又窘道:“才不是,你也知道他比我大两届,我们根本不常见面,现在他又是副经理,公司业务特别忙,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与其说跟他讲述,不如说跟他解释。
徐虾不动声色道:“那哪行?业务再忙也不能不陪女朋友,革命还得爱情事业双丰收呢。哪天我请你们吃饭,我这个当大舅哥的,一定帮你好好敲打敲打他。”
窦慧急道:“那可不行!他都不知道你,他会……怀疑的。”
徐虾一阵汗,赶紧借杆就上:“不知道还不容易?今晚就把他叫来,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而且我定的都是标准间,地方也够用,晚上你就跟他……”
窦慧大窘,恼羞成怒道:“哎呀那更不行!我才不跟他……反正不许你再说了。”俏脸窘红,又气又恼,委屈地别过头。
徐虾适可而止道:“干嘛呢,这就生气了?”
窦慧赌气道:“谁让你说人家那种事?”
徐虾苦笑道:“你能捕风捉影地说我,我说你点名副其实的都不行?”
窦慧瘪嘴不说话。
徐虾只好道:“不说就不说,赶紧的,一会儿嘴唇该粘一起了。”
窦慧重现欢颜:“那你以后也不准说?”
徐虾叹口气道:“放心吧,以后你就是让我说,我也不敢说了,万一把你窦大小姐惹火,我以后带谁出去呀?”
窦慧重新得意起来:“算你识相,那就这么说定了。”
徐虾暗暗摇头,原以为跟个小姑娘一办公室还挺幸运,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烦恼的事。
◇◇◇◇◇
车子一路轻驰,抵达青山隐隐,绿水迢迢的青椽岭。
徐虾绕过青水湖水库,直奔中心广场,没等到地方,就大吃一惊。虽然每天都不止一个电话联系,情况已大致清楚,可真正眼见,才知道杨莺晨太能干了。
诺大的中心广场,主戏台、演员后台、纪念品存放库和服务员休息处呈中心对称状,已全部搭建完毕;二十张崭新的餐桌整整齐齐地摆在广场中心;一旁的停车场,也大小分明,用白油漆重新涂刷,整座广场鲜明有序。除一些细枝末节,他已经没什么可做了,而且剩这些细枝末节,估计杨莺晨也都能给张罗了。
杨莺晨正领人布置主戏台,见他车到,甩着一双大长腿迎上,不等他说话便道:“怎么搞得,你这总导演现在才到?”
徐虾笑道:“有你这执行总导演,我这总导演不就是个摆设,早点晚点有关系吗?”
杨莺晨抛个媚眼道:“怎没关系?没你这总导演,我给谁执行?是不,小窦?”
一句话拍完小虾马屁,弯都不拐,就直奔窦慧去了。
窦慧看小虾一眼,俏脸儿含羞道:“杨姐好。”
杨莺晨其精似鬼,立马道:“我好什么?你这么年轻漂亮,跟小虾往一起一站,跟金童玉女似的,我一个老太婆,就剩嫉妒的份,往哪好哇?”
徐虾暗骂杨莺晨无耻,你拍别人马屁,把我圈进去干屁?
窦慧心花怒放道:“杨姐真会说笑话,我哪比得上你。”
杨莺晨笑道:“那行,一会儿咱姐俩好好聊聊,我先借你临时男朋友说几句话。”
眨眼升格为临时男朋友了,窦慧哪能拒绝。
杨莺晨把小虾扯到老远,暧昧道:“小虾,你挺行啊?把小窦迷得北都找不着了。”
徐虾没好气道:“别废话了,说事吧。”
杨莺晨见左右无人,神神秘秘地做个十四的手势,然后问:“怎么样,没问题吧?”
徐虾吓一跳,大吞吐沫道:“没有。不过你胆也太肥了,二十桌席,就算一桌三千多,也就六万多块钱,我还寻思呢,十万块钱怎么还不够你贪的,哪想你一杆子捅十四万去了!就不怕纪委找你?”
杨莺晨眉飞色舞道:“有你这小虾米罩着,我怕谁呀?再说不还有你和郝处长的份吗?另外搭那些台子,我一分不得,还给你找那么多人帮忙,连吃带喝的,哪天不得个三千五千?十四万我还搭钱了呢。”
徐虾心想,就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嘴上却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你这个瞎解释劲,生怕别人不知道?”
杨莺晨乐了,用胳膊肘儿拱他一下:“算你这小虾米够意思,我没白帮你忙活一场。”
徐虾觉得还是劝劝她好,温和道:“莺晨,咱俩怎么都无所谓,可跟别人办事,你真得注意点。另外十四万还是太多了,意外让人抓住小辫不值得。我不让你借二十个服务员吗,你在每个人头上算一千;搭台子再算一万五佣工费;席钱和酒钱再分开,把这十四万分成四项报上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挑毛病了。”
杨莺晨一怔,满眼感激和尴尬地看着他。
徐虾脸一板道:“你别跟我弄景,我是怕你把我牵连了。”
杨莺晨咬咬嘴唇,狠掐他一把道:“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心疼我。”
徐虾骂道:“靠!你明知道我有女朋友,还老跟我整这么暧昧,我真服了你了。”
杨莺晨娇嗔道:“活该,谁让你摊上我了?我这辈子靠定你了。”
对杨莺晨这种不要脸到无敌的分子,徐虾已不知说什么好了,言归正传道:“烤羊、厨师、服务员,都落实了吗?”
杨莺晨道:“放心吧,二十只烤羊、四十个厨师、二十个服务员;厨师全都是新服装,服务员清一色的长旗袍,我都安排完了,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杨莺晨果然够利落,徐虾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现场会那边怎么样?”
杨莺晨满不在乎道:“那边不就一个破礼堂,我早就弄好了,不信你去看看。”
徐虾道:“那行,这边你先忙着,我到那边瞅一眼。”
杨莺晨爽快道:“你去吧,我肯定给你整利整儿的,包你满意。”
徐虾笑笑去了。
杨莺晨重回主戏台,一路上回着头,看小虾好几眼。
◇◇◇◇◇
说好几句话,却一扯老远,还亲亲密密、动手动脚说半天,窦慧走到哪儿都被抢人,等得小嘴都能吊油瓶了。
徐虾返回招呼道:“走,去管委会,到礼堂看看会场。”
窦慧扭扭捏捏上车,看小虾一眼,小头一抻道:“我老早看出一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徐虾眉头大皱:“豆豆,你不会又要说我和杨莺晨不正常吧?”
窦慧酸溜溜道:“你本来就是。”
徐虾大叹一声,耐住性子道:“豆豆,你看我和这个不正常,和那个不正常,但你知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你和我才最不正常?”
窦慧绷脸道:“怎么会?”
徐虾严正道:“怎么不会?我们孤男寡女一个办公室,成天瓜田李下,别人这么想有什么不对?你忘了刚才杨莺晨一见面跟你说什么了?不就这个意思。”
窦慧缩脖道:“才不是,人家杨姐……就是开个玩笑。”
徐虾毫不客气道:“你有男朋友,我有女朋友,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别忘了,我现在都成你临时男朋友了。临时男朋友懂吗?就是说你已经临时红杏出墙了。”
窦慧气急败坏道:“你胡说!我本来……就不能算在墙里边。”
徐虾差悬从车上摔下去,张目瞪口道:“不是吧?豆豆,做人女朋友好几年,你还……”
窦慧斗鸡似的道:“不许说!你刚答应过我不说的。”
徐虾万般无奈:“行行行,不说不说。”横她一眼,大摇着头起动车子。
窦慧翘着小嘴,俏眸乱翻不已。
徐虾真无语了,还墙外红杏,亏她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