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暗淡的房遗爱,怔怔的跌坐在椅子上,付昌社先是一怔,紧张的望着房遗爱,接着双目一转,想到了什么,脸上隐隐有着一丝的兴奋,小心的向房遗爱探问道,“二少爷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坊间的传言是真的?”
“哼!”望着付昌社闪着精光的眼睛,还有那兴奋的浮现了一丝红晕的老脸,房遗爱当下不满的冷哼一声,讥讽的寒声说道,“你也不想想,传言若是真的话,如今国库正空虚,皇上这儿会没有所动作?京城杨家会甘心袖手?”
“还有那花销巨大,到处敛财的五姓七家,会错失良机?”
“可是坊间的传言……,众口铄金,让人不由得不信,不由得不想试一下啊。”付昌社讪讪一笑,辩解道。
“唉,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啊!”房遗爱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说道。
“不过,若是抓他的人是因为这个的话,想来,冯老三只要不说的话,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二少还是切放宽心的好。”
“若只有他自己的话,我自然不会担心他会殒命,可是,唉,关键的是,与他一同被抓的还有他的发妻孙芸娘啊!你让我如何不担心啊!万一他们那芸娘威胁的话,那……”房遗爱愁容满面的沉声说道。
“孙芸娘?!”听到孙芸娘的名字,付昌社神色郑重的说道,“房公子,我问您句话。”
听着付昌社说的郑重,房遗爱疑惑的抬起头来,不解的说道,“什么话?你说就是。”
“听洛先生说,您和冯老三与孙芸娘三人一起住了三年,您可知道孙芸娘的真正身份?她到底是不是孙真人当年离家的小女儿?”付昌社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房遗爱的表情,唯恐错过什么。
房遗爱神情禀然的望着付昌社,双眼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找寻一丝有用的信息。
对视良久,房遗爱缓缓的开口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着房遗爱的神情,听到房遗爱的问话,付昌社心下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孙芸娘就是孙思邈离家出走的小女儿了。顿时放松的长出了口气,眼里有些欣喜,语气欢悦的说道,“小人母子的命,当初是云游的孙真人救下的,后来听闻孙家的小女儿不见了,孙真人急的四处寻找。小人为报恩,这才留心了此事。”
“只是一直以来,孙小姐的消息一直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浮现。没想到,这次在洛先生的游说下接了此活,竟然能够打听到恩公之后的消息。嘿嘿,所以才……,二少爷见谅。”
望着付昌社一直闪着欣喜的双眼,听着他语气中的诚恳,房遗爱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
虽然不忍心打扰对方的惊喜,可是现下房遗爱不得不开口提醒道,“付前辈还是先说说您打听来的消息吧!毕竟,一天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就不能早日救出养父养母,他们便多一日的危险!”
“呃?”听了房遗爱的话,付昌社脸上的欣喜之情立马凝固了,他这才想起来,孙芸娘和冯老三一起被人给抓了的事情!
“妈的!那群混蛋!呸!”阴沉着脸,付昌社咒骂一声,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转身坐在房遗爱对面,骂骂咧咧的重新说道。
“铁匠铺出事的那天,有人曾看到有辆红枣木的马车在铁匠铺前停了两柱香的时间,然后就出了安化门,当晚陆家就出了事,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死在了陆家的院子里。”说到这儿,付昌社抬着绿豆眼,询问的望着房遗爱。
看到对方的询问的眼神,当下房遗爱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直接承认道,“两人是我杀的。”
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付昌社没有纠缠于房遗爱一个孩子是如何杀了两个壮汉的事情,继续说道,“因为那辆马车的车顶四角上均是挂着四个打着金红双线的五福结流苏,很是特别。所以后来才跟道上的朋友打听到,有人曾看到马车往洛阳驶去。”
“洛阳?”房遗爱皱眉望着对面的付昌社,疑惑的重复着。
“是洛阳。”付昌社语气肯定的说道。
“不过,”语气顿了一下,付昌社不解的皱着眉头,思索着下面应该怎么说。
“不过什么?”房遗爱问道。
长出了口气,付昌社不确定的说道,“确实曾经有人看到马车驶向洛阳,可是,去没有进洛阳城,马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没了踪影!?”房遗爱的声音立马拔高了八度不止,整个人呆呆的望着付昌社,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苦笑一声,付昌社皱巴着脸,很是不情愿的点头说道,“我也不想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啊。”
“你可曾打听出来那辆马车是谁的?”房遗爱平复了一下心情,凝声问道。
“没有,打听不出来,没人知道那辆马车是谁家的。”付昌社很是挫败的说道,想他消息通,事事消息通灵,可是偏偏打听不到一辆马车的消息,这让他很是郁闷。
房遗爱很想指责他到底怎么得来的消息通的外号。竟然连辆马车的消息都弄不到。可是看到对方无力低垂的脑袋,满脸的郁闷和挫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房遗爱咽了回去。
想到还需要他继续信心满满的帮助自己打探消息,房遗爱心下暗叹一声,出声宽慰道,“自古‘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付前辈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过,我自己觉得的话,这辆马车还有可能出现,付前辈最好盯紧洛阳周边。”
“嗯,二少爷说的有理,我会照办的。”付昌社立马斗志昂扬的说道,心想,我就不信了,我消息通会找不到你这小小马车的消息!得,这位算是跟马车较上劲了。
看着付昌社的表情,房遗爱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荥阳靠近洛阳,且和冯家有姻亲,最好分出点人手盯着点。”
“我会的。”
“另外,还有清河崔家的人,我也不放心,前辈最好也看着点。”
“崔家?那不是冯老三的娘舅家吗?为什么?”付昌社不解的问道。
“付前辈觉得,那么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大家族里,会有真正的亲情存在吗?特别是对一个旁支末亲?”望着付昌社,房遗爱语含讥讽的说道。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多年来打探的消息,付昌社不得不同意房遗爱的话,满是同情的叹息一声,当下点头应下了房遗爱监视崔家的吩咐。
“对了。”房遗爱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圆木牌,递给付昌社,说道,“我这是仿制的,真正的木牌的材质是黄梨木的,上面的图案大差不差,大体一样。”
“盟?”疑惑的望着手里木牌上的盟子,付昌社皱眉思索着,确信自己没见过,接着眉毛一挑,问道,“黑衣人身上的?”
“嗯。”
“好,我会留意的。”
“要小心,因为其中可能牵扯到五姓七家的人。”房遗爱神情凝重的出声提醒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付昌社点了点头道,“我会的,不过你最好也要小心些,前几天有人在打听你离家那三年的详细消息。”
“什么人?付前辈可清楚?”房遗爱一怔,奇怪的问道,“会不会和抓我养父母的人是同一波?”
“不知道,不过打听你的人好像是京城的人,具体是谁,我再帮你打听打听。”摇了摇头,付昌社诚恳的说道。
“呃,对了,还有件事情想请付前辈帮忙,不知……”
“你说就是。”反正虱子多了不痒,事多了不烦,都是房二少的事情,而且有着孙家这层关系,一般很难说话的付昌社,倒是很大方的应承了房遗爱的所有要求。
“想请付前辈帮我找人注意一下杨成怡和杨晨父子,还有魏王府的幕僚于乐。有劳前辈了。”说完,知道自己事情比较麻烦的房遗爱,面带愧色的朝付昌社诚恳的作了一辑。
“行了,房二少不必客气,所谓一事不烦二主,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也不必另找他人了,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伸手扶起房遗爱的双臂,付昌社满不在乎的说道。
“银钱的话,付前辈就去西市头上的一家飘香酒坊支取就是,不够的话,让他们通知我,我再来想办法。”
“知道了。天黑了,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我送送付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