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自家儿子耷拉着的双臂,身为降臣的颉利可汗不干了,气愤的起身,冲李世民起身一拱手道,“还请皇上替臣的儿子做主!”
“颉利可汗还请坐,朕自会明察秋毫,秉公办理的。”听了李安阳小声的把大体的情况禀报了一下,心里有底的李世民微笑这说道,抬手示意颉利可汗就坐。
望了眼看不出喜怒,淡然饮酒的房玄龄,李世民冲跪在下边的房遗爱和努尔江两人,沉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此时,歌舞和礼乐声已经停止了,就连酒桌上的嘈杂声也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望着跪着的房遗爱和努尔江。
而李泰此时,则是端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嘴角噙着一丝的笑意,心情大好的看着戏,想要看看房遗爱如何解这一局。原本只是想把萧婷婷拉下水,没成想阴差阳错的让努尔江调戏上了房青娘,呵呵呵,这样更好,房青娘可是房遗爱的心头肉啊!只是没想到,努尔江竟然还有恋童癖!
“嘿嘿嘿。”回给问话的李世民一连串的憨笑,让小太监扶着跪好的房遗爱,宛若没了骨头一样,瘫坐在了地上,没有丝毫回话的意思,整张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娇艳欲滴。
不明白的人一看房遗爱的样子,第一印象就是这孩子绝对喝多了。对于李世民、李承乾和下边坐着的几位大人来说,心里不由的嘀咕一声,“这小子又打算借酒发疯了!”
不满的瞪了房遗爱一眼,李世民转眼望向旁边标准跪姿的努尔江,语气放缓的问道,“努尔江是吧,你说,刚才怎么回事?不要怕,有什么事情就说,朕绝不偏袒。”
因为胳膊被卸,关节错位,双臂之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使得努尔江的额头上满是疼出的冷汗!有些忍受不了的努尔江,面色痛苦异常,声音发颤的对李世民说道,“皇上陛下,能不能让人先把小臣的胳膊给安上?”
“胳膊?你胳膊怎么了?”李世民假装不解,奇怪的问道。
听了李世民的问话,颉利可汗心下不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紧握着酒杯,关节泛白的手,却泄漏了他的心情。
虽然,但同样不是傻子的努尔江,也同样从李世民的问话中感受到了李世民轻慢敷衍的态度,再加上这件事情本就是他有错在先,是以当下很是识相的说道,“回陛下,这是小臣刚才与身边的这位小兄弟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撞的,使得关节错位了。”
“哦,原来是这样,王子为何如此的不小心。既如此的话,”李世民笑眯眯的望着努尔江,恍然大悟的说道。
顿了一下的李世民,把目光转向房遗爱,责备的说道,“房遗爱,你小子就是这样帮朕待客的?酒喝多了,连客人自己撞伤了都没注意到吗?还不赶紧帮努尔江王子安上双臂!”
“嘿嘿嘿,好,呵呵呵。”仍旧憨笑的房遗爱,傻呵呵的应道,然后摇晃着手想要找东西扶着起身,找来找去,很自然的抓住了旁边跪着的努尔江的胳膊。
“啊!”房遗爱貌似无意的一拽,顿时疼得努尔江惨叫出声。
刚刚拽住努尔江起了一半身子的房遗爱,顿时被吓往外跌坐了出去。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胸脯,好似在安慰自己受惊的心脏。打喘了两口气,然后哀怨的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努尔江,一脸幽怨的说道,“鬼叫什么!不知道人家还小,胆子也小么!”
“王儿!”情急的颉利可汗,焦急的从案几后,快步冲了出来,关怀的扶着努尔江,怒视了一眼旁边醉态十足的房遗爱,然后转身,语气生硬的对李世民说道,“还请皇上替小儿传唤精专接骨的太医!”
“唉,朕已经替你们传过了。”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一副你们不理解朕的样子。
“呃?在哪儿?”颉利可汗左右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有人走过来,不由的奇怪问道。
“正是可汗旁边醉着的那位。”李安阳替李世民说道,眼里有着一丝的幸灾乐祸,扫了眼努尔江已经有些肿起来的双手,心想就算找来别人,接的好胳膊,也未必接的好他的双手,还是房二少厉害啊!对于疼痛难忍的努尔江,李安阳可是半点同情都欠奉的。
各国使臣一听李安阳的话,不由的一怔,然后怀疑的望向想要爬起来却又不停的跌倒的房遗爱,心想,这半大的孩子会接骨?大唐皇帝不会是在忽悠人吧?毕竟突厥才犯过天颜。
颉利可汗见到李世民肯定的点了点头,将信将疑的看了眼房遗爱,然后扭头询问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努尔江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了旁边爬了五次都没爬起来,结果恼羞成怒的直接躺在地上的房遗爱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冲自己父汗点了点头,毕竟自己的胳膊是房遗爱卸的,既然会卸,肯定也会装了。
“犬子的胳膊,就劳烦小哥了。”不甘愿的颉利可汗,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尽量平缓的说道,然后那眼神示意跟在身边的随从去扶起房遗爱。
“呵呵,谢谢啊。”醉醺醺的房遗爱很有礼貌的冲扶起自己的人说道,结果头一歪,微眯的双眼就看到了对方的脸,满脸的络腮胡子,却有着一双平静的眸子,眼底有着无尽的深寒和阴鹜!
好一双让人记忆深刻的双眼啊!好熟悉的一对眼睛啊!
房遗爱的身子顿时一紧,脸上的表情一凝,还好房遗爱反应快,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赶紧低下了头,低头的同时,食指依然抠到了嗓子眼!接着一口污秽之物吐在了扶着自己的人身上。
污秽之物吐出之后,房遗爱明显的感觉到扶着自己的那人松了口气!
吐完之后,房遗爱毫不客气的在扶着自己的人身上蹭了蹭嘴上的脏东西,然后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别人的表情,摇摇晃晃的帮努尔江安起胳膊来。
一顿折腾下来,努尔江的衣衫全都被汗液给侵透了,苍白着脸,全然没了说话的力气。
房遗爱满意的望着自己安好的胳膊,得意的拍了下努尔江的肩膀,神气的冲一旁的颉利可汗说道,“怎么样?按上了吧?”
“多谢!”完全不想理会房遗爱的颉利可汗,简洁的丢给房遗爱俩字,就要扶着努尔江回到座位上去。
“慢着!”房遗爱伸手扯住颉利可汗的衣袖,说道。
“何事?”颉利可汗不悦的皱眉说道。
“诊金!”房遗爱的手已然伸到了颉利可汗的面前,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颉利可汗双眼闪着不满的光芒,怒视着房遗爱,然后抬眼询问上位的李世民。
“怎么!看病不给钱!想赖账!”房遗爱摇摇晃晃不依不饶的扯着颉利可汗的衣服,不满的说道,“看病付诊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常识!要知道,我们大夫挣个养家糊口的辛苦钱不容易啊!即耗心里,又耗脑力,还要消耗体力,还得跟着担惊受怕,我容易吗我!……”在众人一脸的黑线下,房遗爱扯着颉利可汗大倒苦水。
想想颉利可汗也是一代枭雄,何曾受过这种罪?又有谁敢在他面前让唾沫星子乱飞?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颉利可汗纵使满心的愤怒,只因自己新降,而对方确实只好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只能忍下自己的脾气,黑着脸从怀里模出两个金饼子递给房遗爱,打断房遗爱滔滔不竭的废话,冷声说道,“十两金子可够诊金?”
“呃?”还没说尽兴的房遗爱望着面前的两个金饼子,一怔,愣愣的来了一句,“不会是唬人的玉米面饽饽吧?”
顿时气的颉利可汗想抬脚踹死他!
上头看戏的李世民更是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太上皇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大唐的臣子们全都哑然失笑,感叹房相家竟然有如此极品的二少爷,同时拿余光瞥向仍旧一脸淡然的房玄龄。
赶在颉利可汗发飙前,李世民咳嗽两声说话了,“以颉利可汗的为人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孩子!赶紧拿着!”然后对颉利可汗说道,“可汗还请就坐,咱们继续刚才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