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安城十里外,实在是受不了程咬金动不动爷俩好的把大巴掌没轻没重的落在自己身上,有心躲开吧,对方是长辈,生受了吧,疼得是自己。
房遗爱终于赶在自己受内伤前,麻溜的赶在程咬金喝水的空档,随便找了个接口就跳出马车,窜上马背,招呼了一声房崎,赶紧从外围负责护卫的兵卒们之间逃也似的窜了出去。
确定自己安全了,房遗爱才在路边上勒住缰绳,揉了揉自己被砸的生疼的半边身子,特别是右侧的肩膀,轻轻的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得,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下的皮肤应该肿了。有些幽怨的望了眼跟自己错开了一匹马身的程咬金的马车。
“少爷?”房崎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难得出的城来,咱们且在后头缓缓的缀着,好好的看看城郊的风光。”房遗爱说道。
房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静静的呆在一旁,等着大部队的人马过去,房遗爱便把目光转向了周围的景物。
自己来了大唐怎么也有三年多了吧,头几年倒还轻松无忧,没有就业的压力,没有买车买房的压力,也不用自己费心的去担心衣食住行,可以完全放松的让自己重温孩提时代的那段时光。
想自己那三年,在跟着冯铁匠早晚习武,跟着芸娘每天抽空看书讨论医学的问题,不时的陪着冯铁匠一起赶工打铁,却每天都能有不少的时间可以领着一群小孩,夏天跳进永安渠里去抓鱼消暑,秋天还可以去安化门外两三里无主的土丘林子里去摘野果子,抓兔子什么,冬天也可以去那里打雪仗堆雪人,春天大家也都随性的在大安坊间撒欢。
可以说,正是因为自己在大安坊生活了三年,才让自己真正放松的融入唐朝!
自己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的热乎日子,因为当初考公务员的时候,自己报考的也是没有什么限制的文档管理部门,因为那里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就在自己安心的以为自己会在坊间悠哉悠哉的过活下去的时候,却又阴差阳错的回了房府。
“阴差阳错?”房遗爱迷茫的望着远方,苦涩的低喃着。
“少爷。”房崎望着刚过去的大部队,轻喊了一声神游的房遗爱。
“嗯?嗯。驾。”望了房崎一眼,顺着房崎的目光看到了已经通过的大部队,房遗爱一牵马头,轻夹马月复,带马跟了上去。
听着不远处清渠潺潺的水流声,还有周边大树上清越的鸟叫声,看着近处的田野和树木,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山峰,吹着野外清幽的暖风,呼吸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房遗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貌似,自从在醉冉楼见到于乐和那人之后,自己就没怎么好生的休息过。算了,不想了,一且顺其自然吧。
心情放松了,房遗爱便悠闲起来,甩开了脑子里一下繁琐的想法,只是清清静静的去欣赏这未经多少雕琢的自然风光。
看着房遗爱脸色轻松了不少,同时也感应到了他那放松,甚至有些欢快的心情,与房遗爱并排而骑的房崎,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这好像是我离开长安城最远的一次了吧。”房遗爱顺嘴说道,眼睛不停的望着周围的花红翠绿,蜂飞蝶舞。
“嗯,应该是。听慎叔说过,自从夫人怀上少爷之后,老爷就一直很忙,即便是回了家里,也大都是带着书房,而且少爷出生的时候,老爷也是在皇上那儿帮忙处理大事儿,接连三五天都没顾得上回家。”显然也没怎么出过长安城的房崎,在跟着房遗爱一样放松之后,也是满眼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的,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使得,所以听了房遗爱的问话,也很是自然的回答道。
不过话出口后,说到一半,房崎就意思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对,赶紧住口,尴尬的望着房遗爱,讪讪的说道,“少爷我不是说老爷他不疼你,慎叔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老爷挺疼少爷的,只不过是,而是……”
“行了,我知道爹只是因为太忙了而已。”房遗爱淡然一笑,摆手说道,“后面还有什么,都一块说完吧,省的我乱猜。”
“呃?哦,慎叔说,从少爷出声到现在,老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国家大事,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好好的在家歇上两天,所以压根就没时间带着少爷出来。夫人要操持整个府里,还要照顾老爷、少爷和小姐们,所以也是如非必要,一般不出城的。而少爷就跟不可能出城太远了啊。就连大少爷,也是在国子监的教授们的带领下,才赶春的出来踏过几次青而已。”房崎小心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父亲一来的志向便是,希望整个华夏能够在他的努力和参与下,变得国富民强,国泰民安,打造出一个盛世的天下,他也是一直这样努力的。他和皇上,还有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差不多做到了不是吗?”房遗爱语带佩服的说道,“他和杜世叔一样,都是那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只要自己不倒下,就不会放弃为国出力!”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房崎低声重复着,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句话。
“回去重新看看诸葛武侯的《后出师表》,上头就有。”房遗爱看着房崎思索的样子,说道。
“嘿嘿,知道了少爷。我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武侯说道。”房崎不好意的挠了挠头,说道。
“不过少爷,诸葛武侯就是给国家大事累倒的,那老爷?”房崎担忧的望向房遗爱,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当少爷是吃白饭的纯摆设啊!”房遗爱没好气的拿手里的马鞭轻轻的敲了一下房崎的头,不满的说道。
“对啊,嘻嘻嘻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房崎笑嘻嘻的说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又跟房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就见程怀亮带着他的小跟班策马奔了过来。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走的时候也不拉我一把。”程怀亮止住马身,怨妇一般的望着房遗爱,幽怨无比的说道。
“还说我,你小子不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挨了好多巴掌吗?”房遗爱白了程怀亮一眼,反驳道。
房崎很自觉的错后了自己的马身,和程怀亮的小跟班并骑跟在两位少爷马后。
“嘿嘿,总算是摆月兑老头子的魔掌了。”程怀亮说道,然后调转马头,跟房遗爱并排前行。
“对了,前头不远处就要到顺安桥了,看见没?就前头不远的地方,围着百姓的那块就是。”程怀亮举着马鞭指着前头说道。